第二十六章 敕封

風雪城鐵匠鋪內，黝黑稚童此刻雙手捧着手中大弓，已經是拉弓半天的稚童，此刻大汗淋漓

本想着今日先打鐵，將鋪內事解決完畢之後，臨近黑夜，自己再回家練習

誰知李老頭根本不讓他管鋪中逐事，更是告誡了他，天黑之前拉不出滿弓，就不要來了

「這滿弓，有點難啊」樂邑擦了擦額頭汗水，緊接着握住手中大弓，拉弓半月之時，確是怎麼樣也無法再拉動半分

總是稚童使出那超越此時力氣的幾分，都無法拉動大弓半分，哪怕是脾氣再好的稚童，此刻都有些心中急躁，便隨意將手中大弓丟在地上

此刻稚童竟是心生一切皆怪自己的脾氣，雙手有些忍不住的想抽自己臉龐

委屈不以的稚童有些想大哥了，若是大哥在這，好歹還能給自己出個主意，或是告訴自己哪錯了

此刻，正扮演這無意走過發現徒弟偷懶的李老頭，看着面前坐在台階之上，滿是失望之色的稚童，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小子，偷什麼懶呢？」李老頭語氣再無平時嚴厲，只是走上前，跟着身邊徒弟坐在一個台階上面

見到身邊坐着師傅，本是已流下淚水的樂邑慌忙間起身而立，低頭說道「師傅，我沒..沒偷懶，就是有點」

老人表情平淡，「有點什麼？」

樂邑仍舊低頭開口說道「有點累了」

獨身在風雪城市井之中，靠着打鐵勉強吃飽，能養活自己的稚童，在說出累了二字之後，再也抵擋不住眼中淚水，如決堤之水流出

「哭什麼，臭小子，你不還有個師傅嗎？」帶着幾分安慰語氣，實在是有些看不得身前弟子如此神態，李老頭也知道，樂邑儘力了，他真的為自己活着，很儘力了

依舊言語之間倔強的樂邑帶着哭腔說道「沒哭，師傅，我真沒哭」

從小樂邑便知道，哭這件事永遠不能再自己身前發生，若是自己哭了，身邊師傅可能會覺得自己麻煩，然而自己並不想給人添麻煩，所以一般苦事或是樂事，自己都會偷偷藏在自己心底之中

不知為何，見到止羨之後，稚童也許是真的重新有了種家的感覺，似乎一切不是那麼難過了，活着也是有那麼些目標了

哪怕是這個看着稚童從小到大的李老頭，也不知身前稚童到底想着些什麼，或是經歷了些什麼

「小子，師傅我啊，知道你活着已經就很儘力了，可風雪城街頭，又有誰活着不儘力呢，又真的有誰是那真正的天才，摸劍便知天下第一呢？」

黝黑稚童沉默不語，得知自己剛才一下說出心聲，有些不好之後，便斷了接下來的言語

李老頭抬手摸了摸身邊稚童的頭，似許久沒有用溫柔語氣說話的老者，也微微一笑

「徒弟，你已經比很多人都要懂事了，去吧，再去試試那弓」

聽聞師傅言語之後，樂邑擦了擦眼淚，起身便走到了台階旁邊，撿起大弓，心中默念

「若是不成，我就去打鐵了啊」

黝黑稚童拉弓半月，緊接着咬牙堅持片刻之後，有一股氣機自四方而來，似找到歸所之後，侵入樂邑體內

這一刻，黝黑稚童拉弓滿月！

九霄天外之上，白雲棋盤之上，一身樸素道袍的老道人微微一笑，持黑子落入棋盤

白袍老者也是滿意一笑，似乎對這一手棋，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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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太極推手的四兩撥千斤之力，勉強與未用氣機的守村人僵持不下

借他之力推開中年人一拳之後，止羨氣喘呼呼，顯然體力有些跟不上了

「小子，這一招倒是很妙，可你想過嗎？你我之間的差距？」守村人一身氣機湧現

似四境的氣機竟是直接壓迫身前止羨動彈不得，緊接着一拳轟出，玩夠之後，便不再留手了

縱使體內的護體符籙黃光閃爍，仍舊只是擋住這一拳一半威力，剩下的一半，盡數打在止羨身上

噴出一口鮮紅的止羨努力讓自己身形穩定，抬眸看着面前緩緩走來的守村人

「妖物所化，就這麼弱嗎？」不隱藏絲毫輕蔑語氣開口說道

腦中走過一抹清涼之意，似有人在耳邊說了句話般，止羨臉色抽搐了一下

緊接着便是道劍一抹寒光此處，早有準備的守村人直接抓住道劍劍身，硬生生讓鮮血流出

無法動彈的林塵只得棄了道劍，剛剛鬆手便被一腳踹開，再度飛掠而出

「二境練氣士，還是有些不夠看的」

止羨左手握住唐刀刀柄，頃刻間抽刀而出，意中許久未曾出鞘，出鞘之聲清脆無比

「哦，對，你還是個刀客，對吧？」守村人語氣不屑的說道

有些不情願的止羨，還是做出一個詭異舉動，以刀身劃過自己手指，鮮血喂入刀身之中

城隍廟前，頃刻間閃爍滔天幽藍色光芒，光芒消散，身前的止羨也變了

不是樣貌變了，是變了個人似的

黑眸之中挾帶着幾分幽藍光束，本是左手握刀的止羨此刻丟刀右手

緊接着開口說道「可做好準備，死了嗎？」

感受着身前變化的守村人顯然提起了幾分警惕，拳勢蓄力此刻最強，遞出一拳，拳風咧咧作響

身前黑袍少年此刻不為所動，歪了歪頭，右手提刀直接揮出

不知是算到了還是正巧，一刀直接砍在了守村人遞出一拳的中心部位

只見有一臂被斬斷，緊接着直接飛出，鮮血如噴水般流出

「這不可能！」語氣無比驚訝的守村人本是一臉平靜，此刻也化為不可思議的神色

「準備好了，對吧？」止羨語氣冷淡，似殺一個人為平常事一般

本是悠閑愜意的守村人，此刻慌忙間將自身可開竅穴盡數打開

此刻一身黑袍，早已不是止羨的神秘人，嘴角揚起，一步踏入如鬼魅

不見人影，只見刀影，守村人悶哼一聲，又是同樣，另外一臂也是落入空中

不曾給出留手空間，黑袍止羨雙手握住刀柄，眯眼道「我覺得你應該做好準備了」

「殺了我，能放過村裏人嗎？」守村人表情已是無比凝重

黑袍止羨並未回答，只是停頓一秒之後，揮刀而去

「停」林塵吼道

一刀劈出，城隍廟周圍絲絲冷風流動，碎葉被吹起

「咦，我以為就他自己，還有人啊？」黑袍止羨轉頭望去，只見城隍廟內鬼氣滔天

城隍廟門頃刻間四扇大開，依在門口的守村人嘶吼道「別出來！」

廟外，陰風四起，周遭落葉也是被緩緩吹起，鬼霧沖着身前黑袍止羨猛然撲去

黑袍止羨面容冷靜，手中長刀被止羨運用的無比靈活，刀身劃過鬼霧之內，頃刻間被劈成兩半，幽藍色光芒纏繞意中刀身之上

「意中，算是個不錯的名字」止羨嘴角揚起露出笑容

殊不知被黑袍止羨一刀斬斷鬼霧

一旁的道士，更是悄無聲息間在城隍廟周圍貼起符籙

道士察覺身前這座城隍廟有些詭異，根本不同於自己往日見過的城隍

哪怕是周圍人都不來祭拜，導致這廟內無香火維持

也不可能是面前這般鬼氣森森，像是整座廟都是一個幌子一般

「你儘快鎮壓，我時間不多」黑袍止羨面容冷淡說道

此刻無比冷靜的林塵點點頭，嘴中呢喃咒語，黑袍止羨手中長刀插入地上

霎時間塵土飛楊，以意中為中心的城隍廟外，已是悄無聲息建起一座結界

雖有些好奇，身邊此刻黑袍止羨境界到底多高，此刻林塵還是壓制住自己心中好奇

「天地玄宗，萬氣之根，六丁六甲，鎮！」隨着一聲鎮字喊出之後，城隍廟四周木門之上，緩緩漂浮起陣陣熒光

雙臂已折的守村人踉蹌起身，以自身能動，用力撞擊身前木門

平日裏裝瘋賣傻的中年人，此刻竟是帶着哭腔說道「他不是害人的鬼，若是怨恨，沖我來」

此等場面，哪怕是一身道袍的道士林塵，也不禁有些動容，可身前廟中，畢竟是有着戾氣的鬼物

撞擊無果的漢子，此刻竟是轉身沖身前林塵跪拜

「道長，你放了他，若是有恨對我來，他沒錯的，是我以鬼氣幫他續命，只因當日是他在雪堆中將我拽住啊！」

黑袍止羨不為所動，一旁林塵卻是動容，手中道指緩緩放下

是啊，身前的他並沒錯，自始至終也沒錯過，只是行事果斷了些罷了

「鬼物就是鬼物，我也無能為力」林塵嘆了口氣

守村人轉頭便撲向黑袍止羨，當即跪拜，頭在雪堆之中已經磕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雪白色的深坑，逐漸被染成了紅色

「你且起來吧，別跪我了，若是真算起來，你還沒那個資格」黑袍止羨聲音冷清

當即拔起地上長刀，「救，還是不救？」

在場二人並未回答，二人都知，並不是詢問自己

「救吧，他沒錯」止羨聲音響起

身下守村人猛然間再度磕頭不止

「做個爛好人的代價，可是我三月內無法出現，想清楚了？」黑袍止羨聲音輕靈

沒有得到回應，有些懊惱的她此時開口說道「如此不願和我說話，你還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縱身躍入空中，彷彿腳下御劍般停滯空中

黑袍止羨緩緩開口，便已是可稱得上是言出法隨

「今日我便再次，敕封城隍，可？」聲音緩緩遊盪南方風雪城方向

片刻之後，似有一人在遠處南方回應道「可」

本事鬼氣森森的城隍廟內，一抹氣機自南方流轉，走過之處，風雪飛舞

被風雪籠罩的城隍廟內，漸漸的鬼氣消散而去，鎮鬼符花落，最終被林塵撿起

本事無星無月的空中，此時竟是雷雲涌動

「壞了，雷劫」林塵拍手說道

黑袍止羨嘴角揚起，光芒之下，一副容貌露出，傾國傾城

手中黑刀緩緩回鞘，緊接着與止羨本人一樣的動作，一樣的出神

有一輕靈聲音響徹天地「斬，不平，對吧？」

頃刻間一刀劈天，刀勢，直逼天際，剛剛浮現而出的敕封雷劫，頃刻間化作雨後祥雲

輕靈聲音最後一次響起，竟是對這天地說出

「他有一刀，欲斬不平，我這一刀，便問天地」

祥雲出現瞬間，也是消散而去，自只是一個敕封城隍的祥雲，也出現不了多久

輕靈聲音貫穿天地，如何二字如法言般

霎時間，天地無聲！

九霄天外之上，老道人再落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