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別讓我心軟

手機震動的鬧鐘讓徐永萍努力把意識從熟睡里蘇醒過來，大腦的意識慢慢的恢復，徐永萍首先感覺到的是困，不知道睡了多久，活著說徐永萍根本從來沒好好的休息過。

晚上10點，通常是徐永萍和家裡人休息的時間，但是徐永萍需要先幫母親洗好臉，洗好腳，然後伺候媽媽睡覺，再給女兒和兒子洗乾淨，最後才是自己。

自然了，徐永萍休想睡一個呼倫覺，兒子夜裡要喝奶，母親夜裡要起夜，女兒夜裡愛踢被子，這些全部都需要徐永萍一個人來照顧，徐永萍只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許就是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個好覺就是最幸福的了。

早上6點，徐永萍的鬧鐘只敢以震動的方式，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徐永萍都會把手機放在枕頭下面，那麼早上手機的震動就可以讓自己清醒，卻又不會吵醒還在熟睡的母親和兒女。

徐永萍輕手輕腳的起來，然後一個人用冰涼的井水洗了臉，就算在困的人，用那麼涼的井水洗了臉，也會立刻神清氣爽起來，雖然還是感覺全身酸疼，但是一家人的早飯還等著自己去準備呢。

淘米洗菜，一切準備好了之後，首先聽見的是女兒大聲的呼喚：「媽媽，弟弟哭了，你快點過來！」

徐永萍也聽見了兒子的哭聲，馬上放下手裡的活，來到了屋內，看了看牆上面的時間，早上7點，是一家人可以起床的時間了。農村的生活，沒人會睡到八點以後，徐永萍拍打著兒子，然後利落的給兒子穿上衣服。

「媽媽，給我傳衣服！」女兒從被子里伸出了腦袋和胳膊。

徐永萍想了想：「從今天開始，小仙兒要自己穿衣服了哦，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媽媽給我穿衣服，我不要自己穿。」小仙兒哭鬧著不願意就範。

徐永萍也是難得狠下心來：「不行，從今天開始，仙兒必須自己穿衣服，你都是大孩子了，還讓媽媽給你傳衣服，羞不羞？」

徐永萍給兒子穿戴好以後，才轉身來到母親身邊，開始給母親穿衣服，小仙兒馬上指著自己外婆喊道：「姥姥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是讓媽媽給她穿衣服，憑什麼我要自己穿衣服？」

小孩子的童言無忌，讓兩位大人身體同時停頓了一下，徐媽媽無奈的笑道：「姥姥老了。沒用了，所以給你媽媽添了很多麻煩！」

幾乎是立刻，徐永琳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使了好大的力氣才努力讓自己的眼淚沒流下來，母親突然變成了癱瘓，其實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些兒女們，以前那麼勤快，那麼萬能的母親，突然變成了一個連穿衣服和吃飯都需要人伺候的人，徐永萍其實一直不能接受這一點。

雖然醫生告訴徐永萍，只要母親每天堅持鍛煉，手腳未來都是可以慢慢恢復的，但是永萍知道，就算是能恢復，母親也不再是以前的母親了，以前的面前可以被人視為一個勞動力，但是現在的母親，最多只可以把她當成一個生活勉強能自理的老年人。

徐永萍伺候母親把衣服穿好，然後才走向女兒：「姥姥年紀大了，需要媽媽的照顧，可是小仙兒一卻長大了，應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家裡現在需要媽媽照顧的人太多了，如果小仙兒也需要媽媽照顧，那麼媽媽就太辛苦了。小仙兒願不願意幫一幫媽媽呢？」

徐永萍的語氣透露著深深的疲憊，小仙兒只是一個小女孩，但是還是似乎突然理解了媽媽的辛苦一樣，咬了咬牙說道：「好，我要幫媽媽一起，我自己穿衣服！」說完小小的身軀從被子伸了出來，然後生疏的開始嘗試著自己給自己穿衣服。

徐永萍有一瞬間心臟感覺到有些疼，甚至覺得要不要這麼早就鍛煉女兒的獨立性，自己就是過早的被鍛煉的很獨立，所以這一輩子似乎都習慣了這樣的獨立，習慣了不給人添麻煩，但是似乎這樣的人生也太過悲慘。難道自己就不該被人寵著嗎？

難道自己的女兒也要像現在的自己這樣，準定過早的失去了被人寵愛的機會。但是徐永萍還是無的嘆氣：「穿衣服要先找到正反面哪裡，然後一個胳膊一個胳膊的套進來。別著急，穿褲子要先穿秋褲，對，仙兒很棒。」

第一次穿衣服，小仙兒足足用了十分鐘，才算是勉強整齊的穿戴好，但是卻滿臉自豪的站在了徐永萍的面前：「媽媽，我會自己穿衣服了，以後我都自己穿衣服，我現在去刷牙了。」看著女兒一蹦一跳的跑出去，徐永萍有一點心疼。

「你像小仙兒這麼大的時候，都會幫我干很多活了，其實當時我也捨不得，可是沒辦法，你是老大，下面弟弟妹妹都那麼小，苦了你了。」徐媽媽想到了徐永萍小的時候，為人父母的，其實也只說兩句這樣的話，讓子女覺得，自己並不算太委屈。

徐永萍搖頭：「我一直想讓小仙兒能無憂無慮的時間長一點，可惜我沒本事，若我有本事，我一定要讓我的女兒像公主一樣的活著。」

知女莫過母，徐媽媽馬上就知道了徐永萍的心思：「我和你爸沒用，你和永琳都是苦著長大的，我現在還這個樣子拖累著你，媽不配當你的媽。」

徐永萍咬了咬嘴唇，什麼都還沒吃，已經覺得滿嘴的苦澀：「媽，別讓我心軟行嗎？」

徐媽媽看著女兒，最後無奈的搖頭：「永萍，別太苦著自己了。」

…………

吃完早飯，徐永萍還是把兒子放在搖籃里，母親用僅可以活動的一隻手，要換著搖籃，徐永萍著急出門，只能拉過女兒：「小仙兒乖，在家裡幫外婆看著弟弟，媽媽上班回來就給你做飯，好不好？」

小仙兒努力的點頭：「媽媽，我會幫外婆照顧弟弟的，弟弟哭了我就哄他，媽媽早點回來。」

徐永萍臨出門之前，看著女兒小小的身軀，拿著掃帚在掃地，心在一瞬間，感覺到莫名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