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東武街上

舜生沒說話，但也沒說不去，就跟着蕭景走。

蕭景本意就是想帶舜生轉換一下心情，見舜生願意，便非常積極地在下樓的時候就滴滴了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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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門又被推開，是剛才給練與做手術的主刀醫生。

他拎着一個小的透明物件帶，裏面裝了一顆銀色的物品。是個子彈。

醫生徑直把子彈交給了季聽昀，說了句：「這是中傷患者的子彈，仔細收好，做個物證。」便返身走了。

看得出來這個醫生十分正直。

「給我看看。」澤雨第一個伸手道。

季聽昀便先遞給了他，又添道：「上面有靈力。」

「喔？果然不是一般的槍么。」柳元的目光也盯着那子彈，看着澤雨把子彈從袋子裏拿了出來。

澤雨捏著子彈仔細看了一番，上面除了精緻複雜的刻紋，似乎沒什麼值得追尋的地方了。柳元覺得澤雨在學堂時畢竟是學常術的，跟學符文靈字的他比起來看的重點多少會有不一樣，便接過子彈又自個兒細細看了一遍。

果然，他注意到了一個地方。

子彈的底部刻有兩個非常扁小、且連在一起被圖文化的靈字，七天。靈字與正常的漢字頗有些不同，沒有鑽研過的人一般看不出來。

「七天。」柳元念出來給兩人聽。

「真厲害啊柳元師兄，我就沒看出來還有字。」澤雨誇讚道，忍不住又把子彈拿回去看了看那兩字樣。

「七天……我還沒有頭緒。練與自己或許會知道。」季聽昀皺着眉頭說。

柳元聲線低沉，說道：「那就等他醒了再問吧，你不是說那醫生說他一兩天就會醒嗎。」

「嗯……」季聽昀神色複雜地應了句。

柳元注意到他憂容中的異樣，又問：「怎麼了？還有別的什麼麻煩嗎？」

季聽昀看了兩位師兄一眼，輕嘆道：「練與他……身上還有別的問題。」

澤雨幾乎是和柳元異口同聲：「什麼問題？」

季聽昀便長話短說給他們講了一遍練與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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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醫院是揚城的大人民醫院，就坐在揚城市中心略外面一些的地方。東武街在市中心裏，於是打的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

雖說是夜市，但時間也已經比較晚了，屬於深夜市了。東武街上人雖還有，但肯定比跟早些時候少了很多了。人群稀散，發着細碎輕柔的話語聲。

一眼望去，紅色的燈籠或成串、或長列、或獨立掛滿了一條東武街。燈籠的外形幾乎都是冬棗的樣子，零星有幾家店特別掛了一些大的紗燈，發着喜悅的紅光，在夜色中尤顯古韻古味。整條街美輪美奐，尤有在古時城樓下街巷中行走的一些情致。

踩着一小塊一小塊石板鋪列的小道，腳步聲也與在別處走的不太一樣。蕭景的心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他側首看着，一旁有些微微驚訝的舜生，抬頭注視許久而腳步緩慢。輕聲問她道：「之前沒來過嗎？」

舜生搖了搖頭，說：「沒來過。你經常來嗎？」

蕭景輕輕笑了，說：「沒啊，哪兒能啊。就我跟我室友倆人第一次來揚城的時候，興起來這參觀了一次。後來有空肯定都打遊戲了，不會再來這麼有意境的地方了。」

舜生眨了眨眼，覺得身心是放鬆了不少。咦不對，自己是沒有心跳的，身心放鬆這話用着不恰當呢。想着她還用手撫了一下胸口，確定了一下自己確實沒有心跳，稍稍失望地落了手。

「怎麼了？」蕭景關問。

「嗯~沒事。」舜生忽然不想去想這些不愉的事情了，她既然好好的站着，那肯定也是作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而真實存在的。

而且，她覺得至少認識了一個非常真實普通的少年，過着她想像中都沒有過的令她嚮往的校園生活。能夠與她分享，她也已經很開心了。

這樣想着，舜生忽然有了些笑容，轉過頭問蕭景：「蕭景，我算是你的好朋友了嗎？」

她的眼神璨亮，眼睫彎長，笑起來眼睛都在說話。髮絲微微拂白皙的臉頰，恰到好處的令人不知如何說美。

一刻間蕭景看到她的笑靨，突然悟了到，傾城一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大概就是時間與光線都變得緩慢狹長，周圍一切都變成了模糊的虛無，只剩下眼前人的這一笑在心中永久銘駐吧。

蕭景閃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痴然一笑：「當然，錯過誰都不能錯過遇到你。」

蕭景這話乍一聽倒也沒什麼，細了一想貌似也沒什麼。如果沒有遇到舜生，蕭景如今也還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他想的或許只是舜生改變了他的命運吧。

舜生這樣想着，但不知為何的，臉頰不自覺地就紅了，索性低了頭繼續默默往前走。走了兩步回了句：「嗯，你應該也是我最想遇到的人吧。」

因為遇見了蕭景，她身體里的潛能才完全綻發了出來呢。

蕭景一聽，心跳立刻就加速了，腦迴路才不跟舜生一樣，一心就開始問：嗯？舜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也覺得遇見了他很好？這是不是也說明她對自己有些好感呢？？

還是，他最不想接受的涵義，他只是她心底里那個被動的要去達到的目的……

蕭景清了清聲，跟上了舜生的腳步，與她並肩走着。他雖還是有些不敢問，但他內心此時倒是很想弄明白這件事情。

但沒走一會兒，他還沒想好怎麼問，舜生自己先走進了一家店裏。

唉？有什麼引起了舜生的興趣？蕭景立刻先拋開了要問的問題，跟進了去。

這是一家賣些小飾品、明信片之類物品的店，看着琳琅滿目的，的確是能引起小姑娘的興趣。

蕭景看着舜生在盯着一個旋轉的架子看，上面掛了滿滿當當的粗線手鏈，每一個手鏈上都有一顆心形的水晶玻璃作飾。每一個水晶珠里還印有一個字，透過晶體看去字體顯得圓潤靈動。整個架子上有很多不同顏色，刻了不同的字的水晶手鏈。

「喜歡這個？」蕭景試探地問她，心說難得見舜生有有興趣的東西，要是她說喜歡，立刻就給她買上幾條。

但舜生沒答，目光遊離在架子上尋了很久，最後終於啟唇一笑，拎出了一條水晶鏈，炫耀式地舉到蕭景面前，說：「看！你的名字！」

那手鏈的心形水晶里印了一個「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