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真相

艾森如約應召回到了不朽堡壘，只是他自己的心思則多少還留在前線之上。

就算在硝石高原上的戰爭屬於亞努達聯合的大勝，庫諾.諾里亞斯本人也被艾森親手槍斃，然而星期五傭兵團卻並未就此消亡，相反，他們仍舊佔據着霍亂之地西部的大片土地。

甚至連他們的首府海嘯城也依舊在庫諾的死忠手下的掌控之中。艾森原本打算在完成了對庫洛的審判之後繼續揮師西進，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一鼓作氣將整個星期五傭兵團拿下。

然而就在這時。一封緊急命令卻也被交到了艾森的手裏，命令上則言之鑿鑿，要求艾森立刻趕回不朽堡壘面見首腦，商討重要事宜。

對此艾森自然第一時間表達了反對：「現在戰爭還未完全結束。我作為主帥，就這麼輕易的離開戰場的話着實不妥，請阿貝先生再等候兩天左右，現在應該以大局為重不是嗎？」

只可惜通訊另一邊的羅威爾也屬於對艾森知根知底的這批人之一，加上他在亞努達聯合內部的地位也處於極為超然的位置，因此他的語氣也毫不客氣「要不要回來是你的事情，反正到時候阿貝怪罪的又不是我，而是作為他愛徒的你呀。」

艾森一時語塞，最終也只能緩緩掛斷了通訊，轉而嘆了口氣：「有什麼事情會比儘快結束和星期五傭兵團的戰爭更為重要的呢？難道說阿貝先生不知道這對於亞努達聯合而言是多麼重要的決策嗎？」

一旁的潭淵法龍由始至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不認為這會是所謂的威脅而已，或者他也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總而言之。為什麼不去呢？」潭淵法龍緩緩站了起來，隨後拍了拍艾森的肩膀，「忤逆你的導師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前線這裏有我就足夠了，我會照看好你的人的。」

艾森似乎並不相信這點：「我們放棄了據說是你一手建立的白牆城，難道說你對於我們而言就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怨恨嗎？」

潭淵法龍則攤手笑了笑：「想什麼呢。我不是那種被弄壞了積木城堡就喜歡發脾氣的小孩子，雖然白牆城的確很可惜，但是我也是能看到所謂的長遠的。」

言畢，潭淵法龍緩緩湊到了艾森的耳畔，低聲說道：「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謹記這點。」

艾森還在發愣之時，潭淵法龍已經緩緩朝營帳之外走了出去，臨走前甚至還不忘回頭看了艾森一眼：「建議你去哪個地方買個墨鏡用一用好了。你缺少一雙演員的眼睛啊。」

艾森由始至終已經聽過這句話不知道多少次，也親身體會過不知道多少次，然而就算是現在，艾森仍舊都不清楚，自己該有的角色到底是什麼模樣？

路程飛逝，儘管在直升機上顛簸了足足個把小時才抵達目的地。然而當久違的再度踩上不朽堡壘的地面時，艾森仍舊深吸了一口氣。

沒錯。這裏就是自己的家園，自己的歸宿。也是自己實現夢想的地方。

隨後便是沿着狹長的走廊一路前行，這裏似乎比艾森的印象當中要更加陰森了一些，甚至於當走進那間四面都是玻璃窗戶的辦公室時，艾森還會下意識的渾身發冷汗。

「你回來了。」阿貝的椅子都沒有轉過來，艾森只能看見一張巨大的靠椅背對着自己面對昏暗的天空，而阿貝那沉靜的聲音也緩緩響起，「這次辛苦你了，庫洛的事情辦的不錯。」

艾森則緩緩立正低頭：「那只是我運氣好而已。如果不是碰巧活捉了庫洛的話，我們迎來的也將是一場毫無戰果的慘勝，更何況我們已經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兵力了。」

儘管對於艾森的報告阿貝彷彿完全不放在心上，「人的話要多少有多少。從亞努達里不斷招募就行了，對於這場勝利本身而言，庫洛.諾里亞斯的死才是收穫最大的事情。」

「我不明白。」艾森直到現在才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為什麼要當眾處死庫洛？他的威脅真的有這麼大嗎？」

「到現在你也已經明白了吧，他的死是一種象徵，一種宣言，宣言著一個時代的結束，由此，我們才能憑藉着這個功績和理由開啟我們自己的時代，嶄新的時代！」

艾森看着阿貝有些誇張的動作，仍舊面無表情，而阿貝在自我陶醉了一陣之後也再度輕笑着看向了艾森：「不過這次找你回來並不是為了跟你討論戰後報告的。」

艾森這才打起精神來，不管阿貝要說明的是什麼消息，很大概率都和自己的有關。

「你，還記得你父母的死嗎？」

突如其來的提問一時間甚至讓艾森有些猝不及防，畢竟艾森已經做好了應對任何懷疑和質問的準備，然而最後他也沒想到阿貝問自己的竟然是那早已被自己淡忘了的回憶。

然而，就算淡忘的再怎麼徹底，艾森的腦海之中也還是會留着一絲殘渣。

「大火。」艾森試着回憶道，「因為一場意外的大火，他們全都葬身火海，只有當時正在外面散步的我一個人得以倖免。」

艾森哪怕是回憶起這種曾經撕心裂肺的慘痛記憶也沒什麼表情了，他就算再怎麼不想承認，他也已經漸漸麻木了。

阿貝卻有些開心一般：「很好，你還記得哪一天，艾森家族覆滅的哪一天，也是真正的你誕生的那一天！」

「不過，你真的以為那場火是意外嗎？」

艾森似乎被阿貝給搞蒙了，「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麼？我不覺得有人能在那種地方防火。」

「有的。」阿貝笑着嘆了口氣，緊接着對艾森咧開了嘴：「作為你父親的摯友，同時也是情報部門的中堅分子，我的許可權和人脈都都比你想像中的要大，而當時，艾森家族也已經失勢，想要混進那個空無一人的宅邸並且放一把火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

「好好回憶一下，艾森少爺。」阿貝已經緩緩朝艾森走了過來，「當時你的，為什麼就沒意識到，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們家的葬禮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