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探他記憶
「何止受了不少苦，這內丹日久天長與帝君都融為一體了，帝君花了六個時辰的功夫才將內丹給凝聚成型，從自己的體內取出來，東西取出來之後，帝君吐血便吐得更勤快了……」明月仙官低著頭小聲嘀咕著，不過，許是又察覺到自己無意間說漏嘴些什麼了，明月仙官再次心虛的捂住嘴，臉上一副做賊心虛的神情，隔了半晌，他恐我知道了這些事會對他家帝君心軟，誤了他家帝君的計劃，又吃了熊心豹子膽的鼓起勇氣道了句：「啊祖上，你千萬不能對帝君心軟。帝君他喜新厭舊，他就是該！」
他說，他家帝君該？我不由心內發笑，這個明月仙官，倒是為了他家帝君。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
「你說，你家帝君，吐血吐得更勤快了？他以前，便常常吐血嗎？」我抓住了重點，昂頭問他。
他表情扭曲的默默又往食盒邊靠了靠，提起食盒，摟在懷中，結結巴巴道：「也、也沒有……啊祖上，小仙突然想起來，帝君安排了幾件事小仙還未來得及做。小仙先回去了，小仙就不陪祖上說話了，小仙先退下了……」
這時候才想起來要溜，未免太遲了些。
人剛邁到房門口，便驀然一震，隨之又被一襲墨衣的落音給提劍逼了回來……白衣仙君一臉驚訝的緩慢往後退著，落音提劍將其逼到了圓月門前，他摟著懷中的朱紅食盒，再往後退幾步，后腰倏然撞在了圓桌邊沿，退無可退之時，他方神識清醒了那麼一兩分，默默吞了口口水，明月仙官甚是不解的轉身驚看我：「祖、祖上，你這是、是什麼意思……明月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招惹祖上生氣了？祖上、若是覺得明月哪裡不對，儘管懲罰便是，別、別這樣嚇唬明月啊……」
我攬袖拿了一杯熱茶飲，風輕雲淡的抬手示意落音先收了兵器，待落音收劍入劍鞘后，方淡淡啟唇道：「你還沒有回答本座的問題呢，文宵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吐血的，以及，文宵為何會吐血。你是文宵身邊的仙君，侍奉文宵比長濘神官的年月還要久，本座曉得，你一定知道不少實情。本座問什麼，你最好如實說來，若有一句虛言，或是知情不報。你知道的，本座是上古有名的凶神惡煞，發起怒來，你一個小小的仙官，可是承受不住的。」
「祖上……」明月仙官被我這突然轉變的態度給嚇住了，趕忙跪下身，放了懷中的食盒子，扣袖朝我請罪：「祖上息怒，祖上息怒……小仙、小仙自不敢知情不報欺騙祖上，小仙、小仙記得，帝君他之前也嘔過血，只不過帝君只是因著上一次在天柱山與血魔之君交手，傷到了身子，受了些內傷，起初才會稍稍嘔上兩口血。但。不要緊，這些都不要緊的……祖上不用掛懷帝君，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祖上雖然在人間已然度過了兩年多的歲月，但是在天上，不過區區兩三日的功夫，短短兩三天，帝君、帝君他不會有事的……」
我抿了口熱茶在舌尖回味，抬眸細打量他如今的慌促模樣，冷笑一聲，無奈道：「的確，短短兩三日，在天界，一晃眼就過去了。但是。明月，你沒有同本座說實話。」
明月頃刻白了容顏，俯身叩首，急著表忠心道：「小仙不敢，小仙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祖上明鑒啊！」
「屬不屬實，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放下了手中茶杯子，冷著臉有意提醒道：「清塢梅天女的事，你們應該早便曉得了吧，本座真的沒想到。你與長濘也會聯合文宵一起欺騙我，你們這樣欺騙我，到底有什麼意圖，嗯？」
「天、天女……」明月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不知所措的支吾呢喃道：「祖、祖上……你在說些什麼呢，小仙聽不懂……」
「聽不懂？」我勾唇笑了笑，拂袖靠著茶桌，以手支頤，「明月仙官的意思，是不想同本座實話實說了？好，好的很。不過你以為，你不說，本座就沒有辦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明月，你大抵忘記了雲竹之前，是怎麼從高位上摔下來的了！昔日為了幫助落音尋找到雲竹謀害漻忻三皇子的證據。本座教了落音探索記憶之法，只要落音的笛聲一響起，你深藏於腦海中的那些記憶，便再也瞞不住了。一個神仙的嘴巴可以說假話，可一個神仙的記憶。是不會說謊的。是你自己實話實說，還是本座命人動手，你自己選擇！」瞄見他在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我又補充了句：「本座勸你，別動什麼逃跑的心思。你來之前，本座便已然在這裡下了結界，你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況且，你一個小小的仙君，你以為，你能有多大的本事，能翻的出本座的手掌心？」
一句話打消了明月的所有念頭，明月跪在地上神情發慌，兩隻手臂有些微微顫抖，咬牙糾結了許久，才艱難的開了口：「既然、祖上都已經知道了，那明月今日，若是不給祖上一個滿意的答覆，是定然離不開這人間酒樓了……有些事，小仙也想同祖上實話實說，但、但也請祖上理解小仙，小仙是帝君案前的仙官，侍奉帝君十幾萬年，身為玉清宮的管事仙官。小仙此生，都只有一個使命，那便是忠心於帝君……帝君所下命令，小仙不想遵從，也不得不遵從。帝君要小仙保守這個秘密，小仙就不能對外泄露半個字。可……小仙實在不想看著帝君這樣痛苦，也不想看著鳳祖與帝君兩個有情人明明心心相印，彼此心中都牽挂著對方，卻只能分隔兩地，甚至還要經歷生離死別……祖上若未察覺到白禾神女的事情有怪處。小仙或許還能配合帝君，將這場戲演下去，可現在祖上大抵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如若小仙沒猜錯，祖上今日召小仙來，只是為了，確定一些事。祖上說的對，就算小仙今日不開口，祖上也能有法子另尋途徑找到答案，既如此，那倒不如從小仙下手，小仙是帝君的貼身仙官，常伴帝君身側，知道的也自是最多。只是，自古忠義不能兩全，帝君對小仙有大恩，小仙不能對帝君不忠……那便只能請祖上，自己動手了……」
他竟選擇，讓我們動手來探他的記憶，這個結果，我倒是不曾想到……我沉默了少時，理了理袖角，頷首成全他：「看在你對文宵如此忠心的份上，本座答應你……本座，也要感謝你。明月，你是個通情達理的神仙，來日，本座處理完這些事，必有重謝！」目光再看向落音，我吩咐道：「動手！」
落音反應迅速的施法化出了自己隨身的寒影笛，橫在唇邊便要催動術法。
「噯慢著！」明月仙官趕緊攔在落音施展法術之前委屈皺眉打斷道：「那個，疼不疼？小仙怕疼，若是疼的話，還請落音大人先把小仙打暈了再施法……」
落音與我，聞言皆是一怔。
落音無奈的安撫答道：「不疼，你只需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就是。」
「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
話音剛落，笛音起，款款笛音傳入了明月的耳中，未過多久，明月便已被笛音給催散了神識……
掐准了時辰，我起身，慢步行到明月的身前，亦是抬手施法，掌心靈光罩在了明月的頭頂，開始窺探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