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五皇子的身世
老皇帝得知李薇薇提出了解毒之法奏效，非常驚訝，在解決了京中的事物后，便立刻來了李薇薇的院中。
李薇薇將解毒時遇到的情況一一對了皇上仔細說了，皇帝聽她說完之後，果然沉沉的嘆了口氣。
「這毒的確是勞民傷財。」
幸而直到如今，邊關傳來的消息也並未說這蠱毒在邊關有擴大的趨勢，倘若儘快派人處理，應該也不會對本朝造成太大的影響。
李薇薇在旁瞧著皇帝面上的神情，似片刻后，忽的站起，雖然乾脆在皇上面前跪下：「我願自行前往邊關。」
老皇帝本是並未想著讓她前往京城。如今聽到她這樣說，面上的神情微微一怔：「可是，你體內不是尚有毒未解？」
「從京城到邊關的路途遙遠，你的身體……」
李薇薇聽著老皇帝關心之言。頗為感動：「臣女知陛下體恤，莫非我親自前往盯著，恐生其他變故。」
「況且，如今邊關之中被伴生蠱寄居了的人數量眾多，有許多人應當也已經被寄生許久了，貿貿然將毒蟲驅出恐怕會生出別的變故。」
老皇帝聽到她這樣說，感慨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還是你考慮周到，那這次的事恐怕還要拜託你了。」
「陛下嚴重了。」李薇薇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你放心。到時朕會讓滄海與你一同前往邊關，有他在旁護衛，你們這一路上下來也能安全許多。」
李薇薇聞言，又下了一句，兩人在宿舍的時候，沐滄海便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陛下。」
青年略施一禮，老皇帝微微頷首：「這幾日你和李姑娘便前往邊關吧，邊關如今事態緊急，也是耽擱不得的。」
沐滄海聞言點頭應了一聲，老皇帝的目光在年輕人的身上轉了一圈，忽的又開口說道：「這些日子，小五的小動作不斷。」
沐滄海眸光一動：「我的人尚未得到消息。」
「是他的動作太隱蔽了。」老皇帝沉沉的嘆了口氣：「朕的人回稟，說他近些日子和一些武林中人來往甚密。」
「武林中人？」沐滄海皺眉，心思一動，忽然想到了最近自己有些忽略的一個人。
「林卿……」
老皇帝聽到他的回答，讚賞的點了點頭：「的確正是他，他不知因為什麼緣由和二皇子結了私仇。」
「如今正伺機和五皇子結盟，將二皇子拉下馬。」
李薇薇和沐滄海聽著老皇帝的話，互相對視一眼，面上儘是凝重之色。
那林卿向來是見到利用李薇薇的這一條路走不通了，並開始另闢蹊徑。
而因著對方這些日子也並未再分出眼神在李薇薇等人的身上，因此沐滄海便一時間將對方拋在了腦後。
青年覷著老皇帝面上的神情，低聲說道：「陛下想要如何？」
「朕這一次不想再姑息他了。」老皇帝沉了沉面色，低聲說道。
沐滄海和李薇薇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李薇薇試探著開口問道：「地下室打算，借著這一次機會，將五皇子……」
老皇帝並未應聲，只拿起茶盞，輕輕抿了口熱茶。
「朕這幾天，決定再微服私訪一次。」
老皇帝聲音冷冷的開口：「這一次李姑娘可以和朕一同離開，也可借著這次機會，徹底離開皇宮。」
當初李薇薇是老皇帝在接回皇宮的，無論是宮中人亦或是經常有些門路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如今李薇薇既然已經決定去了京城，那便必然要用過了「明路」的方法自皇宮之中離開。
猜到了老皇帝多半已經早有打算，李薇薇倒也並未再開口拒絕。只恭敬的點頭應了一聲。
老皇帝將這件事安排好，又敲定了關於這計劃的細節，才起身離開了卧房。
直到老皇帝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李薇薇才低聲對著沐滄海說道：「陛下，這是打算將計就計了？」
沐滄海點頭應了一聲：「看來那五皇子和江湖中人來往的事算是徹底觸怒了陛下。」
李薇薇聽到他這樣說，面上的神色略有不解。
「為何，僅僅是與江湖中人來往，就會觸怒陛下。」
她明明記得，當初這五皇子甚至利用老皇帝設計二皇子，當時老皇帝也只是暗地裡給了五皇子二皇子一些教訓罷了。
沐滄海清楚她心中的困惑，搖了搖頭，嘆氣說道：「以下並非是因為五皇子與江湖中人來往才會動怒。」
「陛下之所以如此。也不過是因為五皇子是五皇子罷了。」
李薇薇聽到她這樣說，微微一怔，目說有不可思議之色一閃而過。
「你這話的意思是，陛下只是想找個借口，解決了五皇子？」
沐滄海點了點頭，李薇薇有些不敢置信。
「為什麼？陛下為什麼會這樣？五皇子難道……」
她話說到了一半，又住了口，面上困惑之色絲毫未散。卻又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實在是有些可笑了。
這古代畢竟比不了現實，帝王心思也比不了尋常人。她拿自己一個現代普通人的思想去揣度古代君主，實在是有這可笑了。
瞧見李薇薇面上的複雜之色，沐滄海也嘆了口氣：「陛下對待二皇子等人和五皇子，的確有所差異。」
「陛下之所以在當初發現了二皇子的動作，卻僅僅小懲大誡，是因為他覺得，二皇子有資格一爭皇位，就算對方的手段下作了些，該有的資格也還是有的。」
「可是，這資格五皇子卻是沒有的。」
李薇薇神色有些茫然：「那五皇子沒有競爭皇位的資格，莫非、莫非皇子不是皇上的……」
女子猛的頓住話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面上的神情似是有些驚慌無措。
沐滄海瞧見她這一副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要多想。五皇子的確是陛下的孩子，我之所以說，陛下認為他沒有資格繼承皇位，是因為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李薇薇臉上的神情微微一頓。腦中瞬間腦補了種種複雜的情感大戲。
而沐滄海的回答卻是將她腦中諸多複雜的恩怨情仇，一舉推翻。
「五皇子是一位宮女所出，那位宮女侍奉的貴人則是皇帝十幾年前親手賜了一杯毒酒，了解了的。」
青年語調緩慢，將關於那五皇子的身世娓娓道出。
原來當初生下皇子的那宮女，是被那宮女侍奉的妃子親手送給老皇帝的。
那妃子伺候了皇帝數年卻是未有所出，眼見著與他同一時間入了宮的妃子都逐漸有了身孕，一時心急便想出了這一歪主意。
那宮女在被那老皇帝臨幸之後，也果然懷了皇子，之後順利誕下皇子，那皇子便被送到了那宮女侍奉著的妃子手中教養。
那妃子並非是善類，年輕時在宮中也做下了不少惡事，而在這五皇子年過六歲時，她先前做下的那些惡事，便被人一朝揭發。
老皇帝一怒之下便賜了她一杯毒酒，而那五皇子的親生母親也被連累。夥同先前曾經為那妃子做下種種壞事的宮人，一道被處死了。
那妃子先前本也並非是老皇帝最寵愛的，因此那老皇帝對於五皇子本就不太上心，後來又發生了這一樁事，他便更加厭棄五皇子。
又因著得知了五皇子是他與宮女所生，便對對方存了幾分偏見，一直認為對方上不得檯面。
「早幾年的時候，五皇子的心性溫和純善。這幾年卻是忽然心性大變，虛偽薄情了不少，也不知先前的表現究竟是裝的，還是這幾年又發生了什麼你我不知的事。」
說到這兒，沐滄海沉沉的嘆了口氣：「不過對方如今變得如此不擇手段，想來，也和年幼時的經歷有關。」
畢竟年幼時便失去了能庇護他的母妃，小皇帝用一項頗為厭棄，這皇宮之中的其他皇子，甚至是尋常有幾分顏面的宮人都能踩他一腳。
在這樣的環境影響下成長的人自然也會對權利更有慾望。
李薇薇先前便是常聽沐滄海提起宮中這幾位王子，那是如同今日提起這五皇子時的口吻，她卻是第一次見到。
她眸光微動，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似乎頗為欣賞五皇子？」
沐滄海聽到她這樣說，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失笑：「欣賞自然是說不上的，我只是覺得有些唏噓罷了。」
「我和這些皇子都算是舊時，對於那五皇子亦是印象頗深，我只是覺得……」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他不應當是這樣罷了。」
那皇位高高在上，號令眾生，任誰人站在即將觸手可及的位置都會為之發狂，那五皇子會變成如今這樣，他倒是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如今對方既然已經走上了歪路，他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李薇薇聽到他說完，也跟著幽幽嘆了口氣：「真不曉得這些皇子是怎麼長大的。」
就算五皇子的母妃能夠一直陪伴著他，想來在他逐漸懂事之後，那位妃子有選擇利用對方爭奪高位。
而這宮中的皇子，有哪一個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