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情深義重

「你放肆！雲謙他是你的親六哥啊，你怎麼可以如此污衊他？」皇后柳氏聽到盛昭淵如此貶低盛雲謙，不由惱怒的說道，看她的樣子，似乎一時之間連自己皇后的儀態也忘記保持了。

盛昭淵看到皇后柳氏在他提到盛雲謙時歇斯底里的樣子，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頗為嘲諷的弧度，悠悠地開口說道，「我是在污衊么？六哥他背地裡做了一些什麼，作為他的母后。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若是論心腸狠辣，這世上又有誰能比得上六哥呢？」

「你既然不服氣，大可以讓六哥他出來和我比比。各種比試任他挑，看看你口中的六哥和我這個心腸狠辣之人，到底誰更勝一籌？」

皇后柳氏聽到盛昭淵的話，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起來，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再說什麼。盛昭淵卻是又上前一步，他緊緊盯著皇后柳氏。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冷冷的對皇后柳氏說道，「柳氏，你不要以為當年你是如何害死我母妃的，我現在還不知道……」

聽到盛昭淵的話，皇后柳氏的瞳孔驟然放大，她驚慌失措的望著盛昭淵，連自己想要反駁盛昭淵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面前立著的盛昭淵，讓她想起了當年那個傾國傾城驚才絕艷的女子。

皇后柳氏終於明白，為何這麼多年來，她看到盛昭淵的時候，都會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一絲厭惡和恐懼的情緒。

不僅僅是因為盛昭淵那雙墨色的眼眸像極了他的母妃，還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盛昭淵的母妃死的時候，看她的樣子。

記得當年盛昭淵的母妃死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的。她至今還記得她死時嘴角揚起的一抹凄絕的弧度。

「怎麼，皇後娘娘你無言以對了么？」盛昭淵稍退開了一步。望著柳氏一字一頓的說道。

在場的眾位官員都莫名其妙的望著皇后柳氏，不知道為何方才還囂張無比的皇后，現在卻不敢回答盛昭淵的話。

柳氏低著頭，甚至不敢直視盛昭淵的眼睛，一時之間，巨大的恐慌逐漸淹沒了她的思緒。當年對盛昭淵的母親下毒之後，她就一直十分害怕，害怕有一天她的所作所為會被發現。因此，她暗中找了好多人去暗殺盛昭淵。可是不知為何，盛昭淵總是一次次的死裡逃生了。

她一直以為盛昭淵沒死，是因為皇帝陛下的庇護。等到盛昭淵長大之後，因為他一副冷冽肅殺、不懂事故的模樣，她也就沒有再派人暗殺盛昭淵。

只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盛昭淵的偽裝。盛昭淵這麼多年來，對她的尊敬都是假裝的！他做這一切，不僅僅在韜光養晦。更是將殺母之仇一直隱忍了這麼多年。

盛昭淵見柳氏呆立著，不發一言，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對著在場的眾位官員說道：「不管皇後娘娘心裡對於這繼位之事有何意見，本太子覺得現在還是應該以父皇的喪事為先。」

官員們聽到盛昭淵的話，也都紛紛附和點頭。

將朝中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之後。盛昭淵便獨自去看望皇帝的遺體。他看完之後，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流一滴淚，只是坐到了靈堂的後面一人喝酒，秦雪柔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似乎是在發泄著什麼一般。

她並沒有去阻止盛昭淵的行為，只是靜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陪著他。她知道，盛昭淵不過是想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悲痛而已。但是處在這般緊急的時候，盛昭淵又身為明盛國太子。他不能這樣軟弱的哭泣，只能夠這樣喝酒發泄。

「如今明盛國的局勢這般混亂不堪。你倒有心思在這裡喝酒？」突然，一道清雅溫潤的嗓音在盛昭淵和秦雪柔的耳畔響起。

秦雪柔抬眸去看。就見到了洛王府世子洛雲飛，洛雲飛今日依舊穿著一襲紫色的華裳，越發顯出他高貴的氣質來。高貴之中還隱隱帶著些許邪魅。

只是，秦雪柔分明覺得，這與往日一般的邪魅里平白多了几絲冷意來。

若說原來的洛雲飛雖然有著玩世不恭的邪魅，可是卻還是很溫和的，那現在的他，卻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一般，一舉一動之間透著絲絲的冷漠。

盛昭淵聽到洛雲飛的話，也放下了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抬眸望著洛雲飛，只是那雙墨色的眸子裡面，神色卻是萬分複雜，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同他言說。最終卻還是嘆了一口氣，只能將酒杯斟滿，又是一飲而盡。

秦雪柔並不知道盛昭淵和洛雲飛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她看到盛昭淵露出的神情，只以為盛昭淵是為了他父皇逝世的事情難過。於是便擋在盛昭淵面前，對洛雲飛說道。「世子，阿淵他現在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父皇的死，你作為他的好友，也就別太逼著他了。」

聽到秦雪柔的話，洛雲飛的瞳孔驟然一縮，冰冷的氣息裡面又多了幾分哀傷，他抬眸望著殿外的方向，緩緩的轉過身去，墨黑的眸子裡面也帶上了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又化作了一抹苦澀無奈的笑容，「情緒失落的，不止是他一個。明盛國現在這個情況，昭淵他不是悲傷的時候。」

秦雪柔聽到洛雲飛的話，看著他冰冷的面龐，眸中也不禁閃過了一絲歉意，她一心只想著盛昭淵，竟然忘記了，洛雲飛也才被他深愛多年的芳華公主拒絕。此時，他的心裡，想必也十分難受吧？

只是，對於盛昭淵來說，他不僅僅是失去了寵愛自己的父皇的悲痛，還有這麼多年來，未曾好好對待自己的父皇的愧疚和遺憾……這這種感情或許遠比悲痛更加壓抑，那種令人無法接受的愧疚和遺憾，只怕更會讓他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