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妖魔夜行
二人沉默良久。
乾用九是因為純粹不懂。
沈浪則則是因為被震驚到無語。
劍名天賜——這是有道器潛質的神物才有可能出現的天象！！
我這二弟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過了多久，沈浪終於長出一口氣，艱難道：「二弟，你這劍……」
乾用九撓了撓頭：「大哥，你想要？想要你就拿去好了，我再煉一把。」
沈浪再次嘆氣，心道，你倒是大方。這才是劍胎，便已然有了異象，只要你能把他煉成本命劍丸必然就是道器級別。
「不不不。大哥不要你的劍。我只是要告訴你，這劍千萬別到處顯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該懂。」
「這劍很厲害？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而且這個乾字也太丑了點——也不好聽，叫乾劍嗎？太詭異了。」
天空中響起一聲悶雷，不知是下雨的前奏，還是老天對於乾用九的不識好歹感到不滿。
沈浪無語。
乾用九又自言自語到：「乾為天，五行屬金，就稱為金天劍吧。」
那劍兀自爆出一聲劍鳴！
在這一瞬之間，乾用九分明感知到了一絲歡喜之意。
這劍，是活的。
沈浪神色複雜。
他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
修鍊了快要兩千年，煉劍不說一百把，也有數十，從來沒有到過這般境界——這個撿來的二弟，第一次煉器就是准道器……搞什麼飛機！以後不煉器了！
沈浪琢磨著，無論如何得讓他知道這個大哥的厲害。
於是，他開口道：「二弟，今日是七月十三，照例是妖魔夜行之日。大哥帶你去看看熱鬧！」
乾用九興奮到：「好啊！我叫醒師侄們，帶他們也去開開眼！」
「那可不行。」沈浪笑道，「人類修士實力不夠的，今夜上街必然會被吃了，或者被魔道給煉成法器。不過，有大哥帶著你，保你無事。」
話音未落，沈浪拉著乾用九的手平步而起，凌空踏步虛空，跨過院牆便來在了無量城上空三十丈處。
「不是說無量城禁空嗎？」乾用九納悶道：「大哥，你這麼飛行，不怕被護城大陣誅殺嗎？」
「不至於。」
沈浪用手一指，「你看，這天上還有十幾人飄著。所謂禁空，禁得是煉虛合道階段之下的修士。像我們這種合道境界的，大陣可奈何不得我們。」
果然，只見無量城上空，還飄著一些人。
這些人打扮怪異，有的浮華，有的窮酸。至於相貌如何，距離太過遙遠，卻是看不真切。
再低頭看，只見五方大街上已然聚滿了妖魔！
有的是虎頭人身，有的人身蛇身，又有的一身紅衣，面目猙獰，手提招魂幡。一眼看去不下十數萬。
他們列成散亂的隊形，沿著五方大街一路向南，無生前行。
「最南方的通幽門就是通向兩界山正中心的，修真界與妖魔界的分界線。」沈浪解釋著，「他們會在哪裡聚集，今年合該是無生老祖講道。」
「無生老祖？」乾用九一驚：「就是那個醉仙樓的無生？」
沈浪點頭：「對，就是他。此人不知來歷，盤踞無量城不過三十來年，但卻已隱隱是第一大妖！端的是神秘的緊。」
妖魔們一路前行，乾用九就隨著沈浪懸在半空一路跟隨，約么有一個時辰之後，便已看到了通幽門的城頭。
那城頭高不下百丈，巍峨壯麗。
遠遠地，乾用九聚攏目光看去，那城頭之巔的飛檐之上端坐著的白衣人赫然正是無生！
他手掐印訣，盤膝而坐。
不多時，巨大的瓮城之中便坐滿了妖魔，他們一個個俯首看向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眼見得鼓樓敲響丑時的鐘聲，通幽門的城門便緩緩關閉。
有那未曾來得及進入瓮城的小妖被關在門外，登時便急了。他們掙扎著開始攀爬城頭，口中發出嘶吼，一時間炒作一團。
「聒噪！」
那無生老祖口中發出一聲宛如天雷的呵斥之聲，登時便是一道血光橫掃而下！那些咆哮的小妖，在這一道血光之下頓時被碾成了齏粉！
好生殘暴！
乾用九不禁瞪大了眼睛。
「不用奇怪，妖魔本就生性殘暴，悍不畏死。」沈浪指著城頭，「你看，那幾隻爬到了城頭上的小妖小魔距離無生最近，他們便會獲得最大的益處。」
乾用九默然。
果然是風險和收益正成正比。
「我也來聽聽。」他皺眉道：「看看這個無生到底搞什麼鬼。」
「沒用。你聽不到的。」沈浪搖頭，「到了我們這個級數，只要不想讓你聽，你就絕對聽不到，哪怕距離再近。」
但，隨著無生老祖開口，沈浪臉色又變了。
他看的清楚，乾用九聚精會神，目光緊鎖無生。
我這二弟聽到了……
沈浪忽然間明白過來，這個無生是有意要講給他聽的！
該死！
沈浪開口怒道：「無生，你這是何意？你傳妖法於我正道修真人，是想開戰嗎！」
無生沒理他，手中印訣陡然間血光大作，竟是化作一隻通天巨劍朝著沈浪便斬了下來！
「混賬！」
沈浪張口便是一道劍光衝天而起，將那血劍攪碎！
他心頭怒氣薄發，掐指成劍遙遙一指！劍光便在半空中微微一晃，竟是迎風暴漲陡然間幻化成一柄比那無生的血劍更為磅礴的劍光，力劈而下！
嘭！！
無生撐起一隻手，一道血幕凌空而起，遮蔽了整個瓮城，也抗住了沈浪這一劍。
他笑道：「太宇道人，別人怕你，我可是不怕。怎麼，你真以為三劫散仙就能在這無量城稱王稱霸？」
「能不能稱王稱霸我不在乎。」沈浪沉聲道：「敢用妖法蠱惑我兄弟，就是我太宇道人的死敵！」
他凌空揮手，劍芒猛然間爆出無盡劍芒，那光亮竟是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咔嚓！
血幕竟是破碎出無數裂痕，那瓮城之內，竟是有不下數千道行低微的小妖爆體而亡！
無生到也不氣。
他笑呵呵到，「倒是多虧你用仙靈之氣洗鍊我這些妖子魔孫。太宇道人，今日你我就分個高下罷！」
無生站起身，氣浪如怒濤！整個無量城，竟然是劇烈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