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奇毒還需奇葯解

第48章 奇毒還需奇葯解

也不知佘太醫用的是什麼靈丹妙藥,到第三日,劉疾休的傷口就全結痂,開始癢起來,佘太醫說那是在長新的肌膚。

佘太醫又給劉疾休服了一劑葯,將癢也止住了。

劉蒞彤每日都會來探望劉疾休,照例會叫雪雁給他熬粥煨湯。煎藥的事,已經由魚小芋全權負責。

劉蒞彤從小在宮中長大,不是齊國的齊王府就是京城的齊王府,很少有時間和機會到宮門外遊玩。

劉疾休和魚小芋都是在街頭村野玩大的,他們的故事對劉蒞彤有巨大的吸引力,甚至還期待有一天能和劉疾休去龍隱峽捉魚摸蝦。

劉疾休覺得不可思議,道:「公主,那是野孩子才幹的事,你貴為公主,是不能去的,那會弄髒你的手腳。」

劉蒞彤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手,並不沾沾自喜,反而臉有戚容,幽幽地道:「我長這麼大,每天見到的都是那幾個人,父王,嬤嬤,雪雁。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讀書賞花,沒有朋友,沒有玩伴,好無聊啊。去郊外踏青,去他人府人做客,都是一月半月才有一次。疾休哥哥,我好羨慕你,你的生活雖然苦了些,但好有色彩呀。人生,若只是甜,其實得到的,就都是苦。」

劉疾休心道,公主不知苦滋味,強說苦。自己沒爹沒娘,四處流浪,在苦難中學會獨立,在欺凌中學會機警。這種日子,還值得羨慕?人,自己沒有的,都想擁有,哪怕是悲傷與苦痛。

劉疾休覺得,有些道理,他說了劉蒞彤不會懂;劉蒞彤說了,他也不能懂。生活,是用來經歷的,不是用來描述的。劉疾休見劉蒞彤悶悶不樂的,希望她開心些,便問道:「公主,你若喜歡,我教你爬樹。」

「好呀,好呀。」能夠站在高高的樹上,看見牆外的大街,一定很有意思。」劉蒞彤拍手叫道。

雪雁卻不高興,道:公主,那是男孩子的玩法。你是公主,去學爬樹,如果被齊王知道了,肯定會打折我的腿。」

劉蒞彤有些猶豫了。魚小芋白了雪雁一眼,道:「誰說男孩子玩的把戲女孩子就不能玩啦?男孩子騎馬射箭習武,女孩子不也可以嗎?我就會爬樹,說不定比疾休哥哥還快呢?要麼這樣,公主如果覺得有失身份,就看我與疾休哥哥比賽如何?」

劉蒞彤覺得這主意不錯,道:「疾休哥哥,那我們就去西園吧。那裏少有人去。」

到了西園,劉疾休和魚小芋各選了一株筆直的香樟樹。

劉疾休雙手抱住樹,雙腿夾住樹,腰腹一收,繃緊臂股,做好了向上攀的準備。

劉蒞彤瞧見兩人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也是興奮異常,舉起手中的柳枝,堅定地喝道:「準備,一,二,停!」

劉蒞彤奔到劉疾休身邊,自責道:「對不起,疾休哥哥,你看你為了逗我開心,你有傷在身我都忘了。」

劉疾休笑笑,他也沒想過自己行不行呢。

魚小芋喊道:「公主,疾休哥哥不行,我行呀。」

她已經噌噌噌竄了兩三丈高了。

劉蒞彤揚起頭,驚呼道:「哇,小芋頭,你好厲害呀。你可以和可愛的小松鼠一起生活了。」

「是嗎?」魚小芋爬到樹梢,站在枝椏上,往下喊道,「公主,你信不信,我可以跳到另一株樹上去再滑下來。」

劉疾休目測了一下旁邊的那株樹,距離魚小芋應該有六七尺遠。如果是以前,他輕輕就可以飛過去。但現在,他已沒有十足的把握跳那麼遠了。

他不由為魚小芋擔心道:「小芋頭,小心點。這麼高摔下來,我可接不住你。」

「我跳啦。」

劉蒞彤和雪雁都捂住了自己眼睛。

樹上的魚小芋卻毫無懼色,飛身躍起,抓住中間的樹枝輕輕一盪,穩穩地落在了另一株樹上。

「小芋頭,快下來,你嚇死我啦。」劉疾休喊道。

魚小芋玩性大發,又接連跳了三四株樹,才滑了下來。

劉蒞彤剛開始是用指縫瞄著魚小芋,見她一跳成功后,雙手放在了胸口上,張著的嘴巴直到魚小芋落了地才合攏,眼睛睜得大大的,臉色都白了,驚訝地叫道:「小芋頭,你是人還是猴呀?」

劉疾休也沒想到魚小芋不但會爬樹,還敢魚躍跳。

於小魚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兩姐妹的差異也太大了。

想到於小魚,劉疾休的神色黯了下來,他背過身去,微揚起臉,任憑林中的清風拂過眼瞼。

魚小芋拍拍手上沾的樹皮,哈哈一笑:「公主,我是人猴。你想不想學?我可以給你當老師喲。」

雪雁雖然驚嘆魚小芋膽大,但對這種技藝卻不屑一顧,她輕哼一聲道:「這個算什麼本事嘛?女孩子應該比的是心靈手巧,會穿針引線才是本分。」

魚小芋也不示弱,回應道:「紡紗,織布,繡花,我也會呀。不信比比?」

劉蒞彤看出劉疾休似乎有什麼心事,走到他身後,輕聲喚道:「疾休哥哥,你怎麼啦?」

劉疾休回過身,眨眨眼,擠出笑容,道:「沒啥,剛才揚頭有砂子掉進眼睛了。」

「嚴重嗎?我看看。」劉蒞彤踮起腳尖盯着劉疾休的眼睛,果然紅紅的,焦急地說道,「我給你吹?或者你自己擦擦。」

她掏出手帕就塞給劉疾休。

劉疾休急忙握住劉蒞彤的手,不讓她給。一塞一握,兩人的手就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劉疾休感覺到劉蒞彤的手好綿軟好溫潤好嫩滑,禁不住又輕輕緊了一下,劉蒞彤卻紅臉掙開了。

劉疾休覺得自己魯莽了些,怕劉蒞彤生氣,便對魚小芋和雪雁二人說道:「你們二人別爭什麼針線了,這裏有很多野花,每人給公主編一個花環,看誰的漂亮,好不好?」

兩人各自去採摘野花了。劉疾休走到劉蒞彤身邊,望着六色五顏的野花,自言自語道:「多麼嬌艷的花兒,我要編一個最美的花環,送給最美麗的公主,向她表達崇敬與讚美之情。」

劉蒞彤側目望着劉疾休,嘴角笑開了花,甜甜地應道:「疾休哥哥,你說話可不能騙人。」

劉蒞彤陪着劉疾休采來野花,坐在路邊的石凳上,看劉疾休編花環。

劉疾休先用柳枝彎成一個圈兒套在劉蒞彤頭上試了試大小,然後將那些野花按大小和顏色間插纏繞在柳枝上。

當他編好的時候,魚小芋和雪雁也編好了,兩人樂滋滋地跑到劉蒞彤面前,高舉著編的花環:「公主,您評評,誰編的漂亮?」

劉蒞彤剪著雙手看了看兩人的花環,讚許道:「兩個的都漂亮。小芋姑娘的花朵大一些顏色艷一些,顯得雍容華麗;雪雁的花朵小一引起顏色淡一些,顯得嬌秀雅緻。但我更喜歡疾休哥哥的。」

她拿出藏在身後的花環,戴在頭上,飄然而去。

劉疾休回去后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流鼻涕打噴嚏,眼睛鼻子耳朵都癢得難受,恨不得在臉上胡亂地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魚小芋急忙去叫來佘太醫。

佘太醫望了一眼劉疾休的印堂,一言不發地取出銀針,扎破劉疾休的左右手中指,各采了一滴血,嗅嗅,鎖著的眉頭就再沒展開。

劉疾休見一向溫和親近的佘太醫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不由也變得緊張起來,忐忑地問道:「佘太醫,我得的是什麼病啊?是不是很嚴重?」

佘太醫搖搖頭,對魚小芋道:「小芋姑娘,下官要查看劉公子的身體,你迴避一下。」

魚小芋神色不安地望了劉疾休一眼,低頭出去了。

「佘太醫,我到底得了什麼病?」劉疾休焦急地問道。

佘太醫注視着針尖的血漬,已經由紫紅變成了烏黑。他捉住劉疾休的手腕,把了一陣脈,搖搖頭,又點點頭,輕輕吁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劉公子,你現在的病並無大礙,就是花粉過敏,下官給你開一劑葯,明日就會全愈。」

劉疾休也鬆了一口氣,向佘太醫致禮道:「疾休謝過佘太醫。小芋頭。」劉疾休又急忙喚魚小芋進來,怕她為自己的病情擔心。

「劉公子莫急。下官還有話問你。」佘太醫擺擺手,關切問道,「不久以前,你是否患過大疾?」

劉疾休搖搖頭,茫然地望着佘太醫:「沒有啊。從我記事起,就一直能吃能喝能睡,噴嚏都幾個月才打一次。」

佘太醫微微一笑,道:「那是你自己沒有察覺。你中了劇毒,知道嗎?」

劉疾休感到很驚訝,自己中了毒,只是被廢了武功,佘太醫怎麼看得出來?

佘太醫並未注意劉疾休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花粉過敏,是風、濕、熱、邪蘊於血液和肌膚所致,也即血液中所含的毒素有相當關係。下官剛才查驗了你的血液,不僅毒素很高,而且詭異,是中原地區極少出現的一種病毒。劉公子,你是習武之人,就因為中了劇毒而武功盡失,對不對?」

劉疾休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他緩緩地點着頭,神色黯然:「不瞞佘太醫言,我在來京城的路上,被人下了葯,內力全無,我的輕功也無法施展。」

佘太醫擦拭著銀針,一邊收拾醫具一邊道:「劉公子不必沮喪。下官在齊王府的主職不是醫治刀傷槍傷,而是解藥。因為齊王府武士眾多,為了保證王府的安全,他們不但要對付江湖人士,還有其他王閥的暗算。」

佘太醫又接着道:「齊王府中,蒞彤公主對下官最好。你救了她的命,下官就替她回報你罷。你的毒,下官可以解七八成。剩下的二成,每日用玉質品溫胸,慢慢將毒吸出來,一年左右,才能吸盡。」

劉疾休跳下床,將玉麒麟遞到佘太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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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魚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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