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岩洞
潘少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瓶酒。
這種時候，能見到酒就像走路見到了黃金，尤其男人心情煩悶的時候都饞酒。
「本來打算走出去時候慶功用的。感覺現在的氣氛很適合喝兩杯。」
一瓶酒分到每個人不算太多，蓋德也要了一點，聞着葡萄酒的香氣，露出緬懷的神色。
幾個男孩子吵吵鬧鬧，倒是沒人湊上前去打擾他。蓋德一個人望着遼闊的星空，像是堅守在沙漠中孤立的勇士。
風沙漸起，大漠陷入更寒冷的黑夜，篝火燃盡，星子明亮，直至曙光穿破地平線，灑在金黃的沙土上。
雖然說要狩獵岩羚，但那些羊也不是配合他們出現的。
至少後面幾天他們都沒遇到大型活物。
倒是遇到了一次角蝰。
約瑟在步行的時候，沒留意到跟沙子融為一體的同色角蝰。直到那條毒蛇因為被踩到身子，反卷上約瑟的小腿，一口狠狠地咬上去。
得益於潘少傑準備的裝備足夠厚實，那條蛇沒能刺穿約瑟的外套，反而被蓋德反應迅速地捏住了蛇頭，直接撕了皮摘了毒囊，變成了一頓野味。
蓋德身手很好，但他明確表示如果潘少傑他們想要獵殺岩羚的話，他絕不會出手幫忙。
但就靠這些小生物補充能量，實在是賭運氣的一件事。
隨着走入正確的線路，沿途的風景漸漸變得多樣。
此刻遠方已經隱隱能夠窺視到方形巨石建成的土黃色堡壘，像是凸起的山包一般，和周圍環境完美地融為一體。周圍按照一定規律散落排布著已經廢棄的古舊建築，自高處向下看，遵循某種特定的規律，彷彿烙印在大地的神秘符文。
「這裏應該是曼席特遺址吧，沒想到我們這麼順利就找到了。」尤金歡呼一聲，將登山杖高高拋棄。
拋棄的登山杖沒有掉在尤金面前，而是順着沙丘一路滾下去。
「蠢貨。」約瑟扯扯乾裂的唇角，低聲咒罵。
即使這次他們足夠節約的用水，水源到這裏還是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們需要一處城鎮遺址補充水源。
看上去很不妙，下面看上去不像有哺乳動物生存的痕迹。
如果這裏像之前那處城鎮遺址一樣有大量動物活動，約瑟才可能更安心些。
他微微轉頭，蓋德的嚴肅表情，讓約瑟的心更沉了些。
「大家為什麼都站住不走了。」尤金不明所以低下頭，「我先去拿登山杖，過一會兒在遺址集合。」
那些駱駝是不可能從這麼高的坡度上下去的，他們可能會繞路，再陪自己過來撿登山杖明顯不現實。
現在有那麼大一個標誌就在不遠處，倒不至於在沙漠裏迷路。
沒等人同意，尤金就已經莽撞地坐在地上，朝着登山杖滑了下去。
潘少傑也在沉默，這個地方，跟他夢境中出現的那個地方，一模一樣。
銀蓮花將他引到了這裏，也許夢境的答案就在這裏。
「看上去，這處遺址不像是有水源的樣子，我建議還是不要耽誤時間，儘快趕到下一處遺址吧。」蓋德理智建議道，「靠剩下的水源和塑料膜收集夜晚的露水，應該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你怎麼看？」約瑟看向潘少傑，貝米幾人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也將目光投向了潘少傑那邊。
從迪希害幾人打架之後，她已經好幾天都乖巧地跟在約瑟身後當一塊背景板了。
丹尼西很反常地主動開口，「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看看。」
「那個方向，看到了么？有那麼大坨的芨芨草，雖然是乾枯的，但至少證明那個位置曾經水量豐富。現在太遠了，也許我們走近就能發現植物的蹤跡。」
「沒有動物，植物也能帶着我們尋找到水源。」談及專業，丹尼西整個人充滿了活力。潘少傑覺得他興奮得有些反常。
「那我們去看看吧。」潘少傑做了決定，沒有人有異議。
畢竟誰都不想跟水源擦身而過。
駱駝走在進入遺址的路上，顯得有些不安，頻頻地抖動着耳朵，被蓋德用繩子牽住的脖子也不停地左右搖晃着。
似乎很不樂意踏足這片土地，甚至在真正進入遺跡百米範圍內就停下了步子。
任憑蓋德試了很多方法都不願再動一下。
「要不，我們留兩個人在這裏看着駱駝，順便扎帳篷，其餘的人進去尋找水源。」潘少傑再次分工。
團隊的磨合中，讓潘少傑這個好脾氣又和善的男人獲得了更多的話語權。
在約瑟被毒蛇咬到卻沒破一點皮之後，就開始無條件贊同潘少傑的任何決定了。貝米則是因為潘少傑是唯一一個沒從頭到尾沒質疑他信仰的人，雖然這貨一直在保持中立。
「你安排吧。」高個子黑人透著憨氣，摸了摸腦袋。
「好，那貝米你和泰倫留下吧。」
「為什麼我要留在這裏搭帳篷！」泰倫有些不樂意，「駱駝躊躇不前，前面說不準有潛在的危險。我參加旅行就是為了探險的！」
「現在情況已經足夠刺激了，不需要你再進行另外的探險。」潘少傑就是害怕泰倫鑽到了那個他不知道的房間里，他剛才粗略看了一下，這附近的洞窟很多，密密麻麻地排布著，像是被切成兩半又放大數倍的蜂巢。
他可不想到時候找完水源還要找人。
潘少傑吩咐完之後，直接帶着剩下的人朝遺跡繼續前進。泰倫氣哼哼地還想要理論，卻被貝米拉住了手臂。
貝米不好意思道，「我們還是不要給他們添亂了，你在一邊歇著就行，帳篷我來搭。」
泰倫甩了甩手臂，掙開貝米的鉗制，不死心地想要追上潘少傑，卻被貝米再一次攔住。
「我們還是一起留在這兒吧，不然他們一會兒回來了我不好解釋。」
「搭帳篷肯定是要在這裏過夜的，等他們回來之後，我們再進去，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都陪着你。」貝米嚴肅地保證著。
泰倫總算點頭，「好吧，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