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父親的苦楚

「哇，好豐盛啊！四菜一湯，炒青菜、涼拌黃瓜、炒雞、芹菜肉絲還有香噴噴的骨頭湯！葉天，你的手藝還真不賴啊！」沈凌霜兩眼放光地看著桌子上的菜肴，差點沒有把口水滴在小菜上。

葉天端著碗筷走了過來，笑道：「能得到咱們團支書的稱讚還真是難得啊！來，咱們開飯吧！」

一頓飯真是吃得賓主盡歡，四菜一湯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葉天其實真沒吃多少，他倒是覺得很驚訝，沈凌霜看起來身材很好，應該是平時注意吃東西才有這種身材的，但他卻沒想到，三個人裡面最能吃的就是她了，桌上的菜最起碼有一小半是她吃掉的。

吃完飯、洗好碗后，葉天看了看時間快要七點的，當即他便對著沈凌霜還有沈家光說道：「時間也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沈家光見狀趕緊說道：「要回去了啊？霜霜，你送送小天。」

「哦，好！」沈凌霜點點頭，趕緊湊到了葉天身邊。

與沈家光道別後，葉天便與沈凌霜一起下了樓。

來到樓下后，葉天忽然問道：「團支書，你以後準備怎麼辦？你爸的公司倒閉了，不僅平時的生活需要很多錢，就連每年的學雜費都需要不少錢，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沈凌霜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還能怎麼辦？涼拌唄！開玩笑的啦！這兩天我也想了很多，總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未必就是壞事。我爸決定明天就去其它公司面試，我呢，也準備半工半讀，到下個周末就去附近的餐廳或者酒店去面試。以後等我讀完了大學，就可以賺大錢，不讓我爸他那麼辛苦了。」

葉天點了點頭，微笑道：「很好啊，我預祝你能找到一個自己如願的工作。」

沈凌霜微笑著感謝道：「承你吉言。」

目送葉天離去后，沈凌霜便轉身上了樓，回到家裡后，沈家光卻是湊了過來，問道：「霜霜，那個葉天到底是誰？家裡情況怎麼樣啊？」

沈凌霜答道：「不是跟你說了嗎？葉天就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家裡倒是蠻普通的，他的父母好像都是工廠的工人。」

「工薪階層啊？」沈家光似乎有些失望。

沈凌霜瞧見沈家光的表情后，很是不解，奇怪地問道：「爸，你怎麼看起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是葉天哪兒不對嗎？」

沈家光卻是笑了笑，說道：「沒，沒什麼。」

時光一晃而過，很快又到了周末，沈凌霜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家裡。今天是一個值得她慶祝的日子，因為她被招進了一個餐廳里當服務員，十塊錢每小時，八小時輪換，不過因為她還是學生，所以就特地讓她在周末的時候上班。而從明天中午12點開始就是她正式上班的日子。

剛打開家門，沈凌霜就聞到一股很濃的酒味，她捂著鼻子趕緊關上房門，然後轉身一看，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瓶，而沈家光則醉醺醺地抱著一瓶白酒就那麼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沈凌霜怎麼也想不到她的爸爸會變成這副模樣，趕緊湊過去將他抱著的酒瓶搶了過來，說道：「別喝了！爸，你到底怎麼回事兒？幹嘛要喝那麼多酒啊！」

沈家光口吃般的叫道：「別，別搶走我的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但是剛說完，沈家光就閉上眼睛，頭歪向一邊呼呼大睡起來。沈凌霜見狀卻是嘟起了小嘴，說道：「爸，別睡在地上，會著涼的！乖，來跟我去床上睡！」

說著，沈凌霜就去拽沈家光，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拖得動一個中年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喝醉酒的中年男人！拽了半天，這個人沒拽動，倒是她把自己累得夠嗆。見拽不動沈家光，沈凌霜只能讓他睡在地板上。不過她還是走到房間里拿了一條被子出來，蓋在了沈家光的身上。隨後，沈凌霜看了看凌亂不堪的客廳，皺了皺秀眉，只能捲起袖子收拾起來。

第二天一早，沈凌霜剛起床，就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當即她便走到客廳，果然瞧見了桌子上放著幾根油條。這個時候，沈家光端著兩碗稀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看到沈凌霜后，微笑道：「霜霜，你起來了啊？來，這是你爸我親自煮的粥，還有現買的油條，快點趁熱吃！」

沈凌霜覺得很奇怪，這幾天的早飯都是她做的，怎麼好端端會由她爸爸來做了。不過她還是答應了一聲，趕緊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

一邊吃著早飯，沈凌霜一邊說道：「爸，昨天我找到打工的地方了，是一家規格很不錯的西餐廳，十塊錢一小時，一次做八個小時，今天中午就要去打工了。」

沈家光聞言，笑了笑，說道：「很好啊，年輕人嘛，是應該出去打打工，這樣以後大學畢業了才能更快的適應社會。」

沈凌霜卻覺得沈家光有些怪怪的，應該說是這幾天來一直都是怪怪的，昨天更是莫名，怎麼好端端的會喝那麼多酒？當即，她便試探地問道：「爸，你到底怎麼了？這兩天我老覺得你怪怪的。」

「有…有嗎？我很怪嗎？」沈家光尷尬地說道。

「你都這樣了，難道還說沒有嗎？」沈凌霜氣鼓鼓地說道。「爸，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難道我們不能一起面對嗎？告訴我吧，到底生什麼事情了？」

「哎…」沈家光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無關緊要的。這兩天我不是經常去面試嗎？可是這些公司一聽說我面試的是部門經理，都紛紛拒絕了我的面試。我知道，我現在這個年紀是很難面試到部門經理這個職務了，但是要我從基層做起那怎麼可能？我已經不是小青年了，只想找個好點的職務混到退休就可以了，難道這算很難嗎？」

沈凌霜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爸，你已經是不是以前的那個家光貿易有限公司的老闆了，更不可能隨你的意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聽女兒的話，先找一個還算可以的工作，然後再看看有什麼你中意的工作，不是更好嗎？」

沈家光點點頭，道：「你的方法我何嘗沒有想過？但是我畢竟已經四十多歲了，要是和人家小青年拼業績，我怎麼可能拼得過？現在的社會競爭尤其激烈，稍有不慎就會被炒魷魚，而且萬一要是進了領導非常摳門、惡劣的公司，那我豈不是自己找罪受？」

「可是…」沈凌霜還想說什麼，卻被沈家光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霜霜。你放心吧，要是逼到最後，我還是找不到自己滿意的工作，就只能找一個差一點的先對付著。等過個兩三年後，我再去找一個自己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