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難兄難弟

第三十章 難兄難弟

白芙蕖揮手讓小丫頭退了下去,對眾位女眷笑著說道:「今日天氣甚好,方才聽府里丫鬟稟報說,池塘里的荷花開的極為艷麗好看呢。小女芙蕖欲邀請眾位前往賞玩,這個主意可好么?」

此時眾人茶飯已畢,均在坐著閑談而已。聞聽主人家邀請賞花,哪裡有甚麼不樂意的,都紛紛答應願往。有那不喜歡花草的,倒也想來湊個趣兒。於是廳里一瞬間呼啦啦空了大半,由白芙蕖前面帶頭引路,眾家女眷隨後一同前往池塘方向而來。

白府的團圓池裡,確有十來株粉白色荷花正在盛開。只是都是極平常的品種,並無特殊之處。眾位貴女們到來后,見狀不覺都有些兒失望。蘭真真與蘭芳都撇了撇嘴。只聽得輔國公家的小姐,叫做王佩娥掩嘴竊笑道:「好看的哦,跟我家下人住的院子里種的,開的一個模樣呢!」

王佩娥的親哥哥王宜昌,說是在白家小姐手裡吃了虧,雖說後來說明了是個誤會,王佩娥卻一直耿耿於懷。

她打小兒最崇拜的人,除了爹爹便是哥哥。在王小姐眼裡,再好的姑娘都配不上自己哥哥。憑她怎麼的大家貴女,一看見哥哥王宜昌便都做出那般扭捏樣子來,令王佩娥看了只覺鄙夷。

工部侍郎府的小姐么,不過佔了個好的出身,竟敢令自己萬般尊貴的哥哥難堪。王佩娥今日一眼看見她,簡直是恨不能上去親手扯了她頭髮才好。

恨屋及烏,王大小姐如今得了機會,不嘲諷白家小姐才怪。

白芙蕖雖然面有難堪,但更多的卻是詫異,繼而恨恨不已:多好的機會,眼看就要讓白扶蘇聲名狼藉了,卻給那小賤人跑了!

她早知道今兒母親要對付白扶蘇。

那個所謂的表哥洛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令人作嘔,白芙蕖最厭惡他,只要院子里碰見,那眼睛便下死勁的牢牢粘在自己身上,恨不能盯透了那層衫子才好。

她像母親洛姨娘,發育的較早。眼下這身子尚未完全長成,但已頗為窈窕有料。加之眼下天兒熱,身上的衣衫不免薄了些兒。每次她被洛風看得又氣又恨,恨不能喊人打他一頓趕了才好,無奈母親卻說留著這表哥有大用。

今兒聽說洛風要壞了嫡姐清白,白芙蕖姑娘簡直高興壞了!比起洛風的眼神,白芙蕖更恨嫡姐那高高在上,又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她比自己高貴多少似的模樣,看了就噁心!

雖然後來據下人稟報,白扶蘇只是落了水,並無被洛風得手,但她現在的模樣肯定好不了!自己偏偏要此時將大家都帶過去。她倒要瞧瞧,這高貴的嫡姐如何衣衫不整,狼狽難堪的在一眾貴婦人面前狼狽!哈哈!

一眾女人到了。

但是……白扶蘇人呢?

白芙蕖簡直氣急敗壞。她生怕這個嫡姐躲了起來,使眼色叫下人裡外找了個遍。居然沒有!

嚴少尹家的小姐忍不住脆生生的笑道:「白家姐姐,不是賞花么,你卻是在找甚麼呢?」

白芙蕖回過神來,只見好幾位女眷都用好奇的眼光瞧著自己,急忙掩飾著甜笑道:「哎呦,我是想著,姐姐方才出來好一會子了,想叫她也來看花兒呢。」

「是么?」

突然,有個熟悉的淡淡女聲在身後說道:「我早就已經過來了。」

白芙蕖唬了一跳。她慌張的轉過身,正對上嫡姐那冷淡卻明察秋毫的目光,心虛之下不由得連退幾步,差點跌進池塘里。

白扶蘇已換了身乾淨的湖綠色衫裙擦乾了頭髮,白芍旁邊攙扶著自家姑娘。她微微一笑:「妹妹,這麼緊張做甚麼,莫非你在害怕什麼不成?」

眾人猛然看見白家嫡女出現,紛紛過來與她見面。蘭溪見表妹出現,方把心放回了肚裡頭,忙走上去拉住了她手問長問短。

白扶蘇大大方方向眾貴婦人致歉,說自己方才出來后被太陽曬得有些兒頭暈,如今喝了兩口涼茶已經好了。

眾家夫人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哪會看不出此中必定有其他貓膩,但卻紛紛順口兒安慰敷衍幾句罷了。

白扶蘇回過頭來,對面色青白,彷彿見鬼了般的白芙蕖笑了笑:「妹妹,你就這般不待見姐姐我么?」

正心虛吃驚的白芙蕖聽見問著她,而其他幾位貴女們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飄了過來窺視,急忙說道:「姐姐說笑了,怎麼會呢!」

卻見這個嫡姐似笑非笑道;「看你這樣,我還以為你是不想見到我呢。」

「哪裡!」白芙蕖遮掩道:「芙蕖怎會這般想,只是擔心姐姐而已。」

白扶蘇頜首笑道:「如此倒是姐姐多心了?」

白芙蕖也尷尬的笑笑:「是啊。姐姐多心了!」

「原來這樣。但不知妹妹為何讓人專門往草窩樹叢里尋我。姐姐我何時多了這愛好,喜歡鑽那裡頭耍子呢?」白扶蘇諷刺的問道。

白二小姐張口結舌。

數名貴女已是不客氣的嗤嗤而笑。王佩娥便諷刺道:「真真好笑死人,白二小姐莫非是以己度人么。」她固然討厭白扶蘇,但對白芙蕖也殊無好感,白家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看她們內鬥實在令人開心!

輔國公夫人看著不像,責備的看了女兒一眼,王佩娥方才止住了她底下的話,岔開話題問起來荷花的品種。白芙蕖這才終於得以下台,眾人開始討論起花來。

說話間丫鬟呈上茶湯,乃是一道簡單的土豆泡茶。又端來茶點:果點盒中乃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子,以及螃蟹餡的小餃兒;還有一樣栗子粉糕,和新下來的各種新鮮果子。眾人用過茶點,都極口稱讚了一回。

茶過三巡,丫鬟回來說男客們已經散了場了,於是女客們也隨即紛紛起身告辭離去,此次湯餅會赴宴圓滿結束。

且說江夫人湯餅會後回到家裡,便趁著晚上江大人回來,將欲往蘭府為次子提親的事說了。她極為滿意那蘭府嫡長女蘭溪的品貌,覺得這姑娘必定當得起個合格的主母。

京兆尹江宗勇大人聽了,卻想起一件事來:「夫人相中的這位蘭姑娘家裡,可是那工部侍郎白雲起家的姻親?」

江夫人便道:「是便是了,可咱們又不會攀扯他家甚麼。我就是看這女孩兒,實在是好的很,但不知蘇白可有這福氣娶到人家。」

夫婦倆正在談論,忽聽丫鬟回稟說二公子回來了。原來今兒江蘇白與同窗做詩會才散場,才進門走到母親院里,便聽見父母正在說給自己提親之事。

江蘇白聽著只覺煩心,正待悄悄離去,卻被眼尖的丫鬟瞧見說了出來,於是只得硬著頭皮進門見過父母親。

江大人看見小兒子這副樣子,心裡便不喜歡。他嚴厲的看著兒子問道:「你們那甚麼詩會,可是做完了?一天天的文章學問上全不用功夫,於這些上頭倒是積極的很!」

江蘇白一聽說起文章就泄了氣,焉頭焉腦立著聽老爹教訓,心裡算計著這回還得聽訓多長時候才得完。

江大人便說道:「你如今也過了弱冠之年了,不是那等無知小兒。像你大哥如你這般大時,早已進了秀才了。我上回碰見你的夫子,說是你最近單單在吟詩作對上頭倒是精進了不少。你自己且細想想,這般今後可能成甚麼事?」

夫人見兒子給訓得耷拉著腦袋,不由心疼起來,打圓場道:「你父親說的是,今後也要多做做文章才好,記住了么?」

江蘇白唯唯諾諾應了。夫人一心想著提親的事,便問起兒子道:「今兒為娘赴宴時,瞧見了忠勇侯府蘭家的大小姐,可真是個好姑娘!你如今年齡也不小了,不如改日娘去給你提個親?」

一聽提親,江蘇白更煩。他脫口說道:「大哥成了親天天得為大嫂娘家的事攛掇,煩死人了。我才不要這麼早跟他一般倒霉!」

這話剛出口,登時惹得老爹勃然大怒:「放肆!這便是你學堂里學來的,對你娘說話的態度?」

江夫人顰眉:「你大哥大嫂的事,你才知道多少!如今我把話放在這裡:這蘭家大小姐便是我相中的兒媳婦,改日我便要上她家打探口風去,別給別家搶先了才是。」

江蘇白聽著更加煩躁起來,躬身又行個禮道:「您二老且慢慢說著,兒子想起來跟同窗有約一起討論題目來,待晚點回來了再跟您老請安罷。」說罷,急不可待三步並兩步的出去了。

來到街上,微涼的晚風習習吹來,江蘇白才覺得心情平靜了些。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逛到爹娘睡下再回去,省的又聽見他們嘮叨。

別人都說老爹是江公、江黑臉,說起來都尊敬無比。唯有他自個清楚,老爹訓起人能訓上一兩個時辰。那勁頭實在令人崩潰的很。

百無聊賴轉到福順樓旁邊,正碰見對面一人搖著扇兒走來,正是輔國公王家的大公子王宜昌。他二人本來就是同窗,熟識的很,當下二人都「噫」的一聲,均是意外之喜。

江蘇白便拱手作揖道:「王兄也出來閑走吶。」

王宜昌便擺著手嘆氣:「別提了!我老娘今兒去姓白的那母夜叉家裡赴宴,不知看見了誰家的女孩兒,回來便說要給我提親去。」

「江兄是知道我的,如今正專心進學待考之際,誰耐煩娶甚麼女人?只是老娘三天兩頭便要口裡掂他兩掂提親的事,實在令人難捱!」

江蘇白聽了正是同病相憐,遂向對方拱手唉聲嘆氣道:「有這般巧事!小弟今天也是這般,無奈只能走出門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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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貴女的斗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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