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衝鋒

「老大」既然說了會有支援，孟太安當然堅信援軍遲早會來，但這裡畢竟是異國他鄉，而且交通並不是很方便，再計算進其它不可確定因素，援軍具體什麼時候能來，可就無法核實了。那麼，萬一他們路途中耽擱了一下，來的時間晚上幾個小時，那麼這種前期浪費子彈的行為，也許就會變成決定最終結果的關鍵因素。

出現在孟太安他們對面的日印反華聯軍為一個大隊，指揮官是一個名叫川木吉安的少佐。襲擊來得如此突然，川木吉安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乃至於只來得及發出一串指向不明確的命令之後，便被幾個手下從裝甲車裡拖出來，然後簇擁到後面去了。

小鬼子的這種做法，讓用望遠鏡正好看到孟太安很是不解。華國有種說法，叫做最了解你的人未必是你的朋友，而可能是你的敵人。這個時空，華國人和小鬼子從31年便開始打仗，迄今為止已經打了十八年。十八年的時間，已經漫長到可以讓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交戰雙方對彼此自然有十足的了解。在孟太安他們這新一代的華國軍人看來，小鬼子也許武器比較落後，戰法比較呆板，但是卻絕對不存在膽怯懦弱怕死一說。現在，對面的鬼子指揮官卻表現出了貪生怕死的一面，難道說自己今天遇到了一個奇葩鬼子軍官？孟太安這樣想著，腦中電光一閃立有所悟：這個鬼子指揮官不會是一本大阪人吧？

難怪孟太安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因為兩個星期前他剛好看了一部相關的電影。在這部電影里，來自一本的大阪第四師團扮演的完全是個丑角，正因為有這支部隊的存在，本來很嚴肅的一部戰爭題材的電影，結果愣是出現了喜劇電影的效果。嗯嗯，貢獻笑料的，正是大阪第四師團。

川木吉安是大阪人？答案是否定的。他的手下之所以如此在乎他的性命，並不是因為川木怕死，而是源自小泉敏一郎的一道命令。

將有關這道命令的情報送到歐陽雲手上的是木劍蝶，其時，歐陽雲正在吃午飯。木劍蝶將情報放到他面前剛剛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就聽見「噗」的一聲，然後感覺到有什麼打在了自己背上。他正感到莫名其妙，就聽見歐陽雲說：「對不起，對不起。郎刀，快找塊毛巾來給木總擦一擦。」他轉身，看到歐陽雲正在抹嘴角，又看到桌子上的狼藉景象，馬上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也不禁笑了起來。

歐陽雲剛才噴飯了。而罪魁禍首，自然是木劍蝶送來的那份情報了。

木劍蝶知道自己背上肯定沾上米粒了，這也沒什麼可惱的，他脫下外套一邊抖動著，一邊對歐陽雲說：「我剛看到的時候還以為封鑫泰他們被騙了，特地發電求證之後才敢給您送過來。小長官，看來小泉敏一郎真正窮途末路了。」

小泉敏一郎發布了什麼樣的奇葩命令才會讓歐陽雲笑到噴飯？內容其實很賤，但是，因為其中透露出來的是日軍日益窘迫的現實處境，對於歐陽雲來說，別說笑到噴飯了，便是笑掉兩顆大牙，估計他也會樂此不疲。

小泉敏一郎在這份命令中稱，鑒於本土指揮力量日漸薄弱，為了保證部隊的純潔性和延續性，要求日軍各級指揮部出台針對性的措施，以加強對本土軍官的保護。這份命令說白了，就是小鬼子死得太多了，小泉敏一郎擔心因此會失去對日印反華聯軍的控制，所以用命令的方式讓下面的日籍指揮官加強自身保護，反過來也就是說，在小泉下達這份命令之後，鬼子軍官在戰場上貪生怕死變成合法的事情了。尼瑪，還有比這更奇葩的命令嗎？

封鑫泰因為在收復曼尼普爾的戰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再加上顧戀雲的推薦，不久前剛剛調任中情局中東分局的局長。這份情報，也算是他上任以後交上來的第一份成績單了。

「看來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日印聯軍中究竟還有多少一本人，如果一本人的數量足夠少，那封鑫泰他們就有發揮的餘地了，」歐陽雲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沉吟著說。

拋開木劍蝶如何給封鑫泰下達命令，讓他們改變在中東的工作方法不提，回到戰場上——川木被一群鬼子簇擁到相對安全的後方去了，這讓孟太安立刻意識到這是發動衝鋒的好時機。這個時候沒什麼好猶豫的，他將望遠鏡朝胸口一丟，手上的突擊步槍一舉，喊：「兄弟們，鬼子軍官想要逃跑，沖！」喊著，他轉過身去，朝著卡車上一直密切注視著自己的手下做個開炮的手勢，再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既然要打反擊，那麼先來上一輪火箭彈齊射必然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卡車上的華國士兵早就做好了準備，負責的一個少尉指定了一輛車，該車車廂里站著的火箭兵伸手按下電子點火器的按鈕，霎時間，一片煙火迅速在車廂里瀰漫開來，緊接著，「噗噗」聲中，一枚接一枚的火箭彈相繼騰空而起，向日印聯軍飛了過去。

川木吉安此時趴在一塊石頭後面，正舉著望遠鏡觀察對面的情況，忽然，鏡頭裡出現一片火球，他大驚失色，喊：「卧倒，所有人立刻卧倒！」

日印聯軍經過井上成美的辛苦經營，戰鬥力如何且不論，單就紀律而言，要比反華聯軍強上不少。被印度政府塞到反華聯軍中的印度人，倒不缺乏有志於到軍營中成就一番事業的高等種姓印度人，但十之八九都是國內最底層的吠舍還有首陀羅。這些印度人常年生活在印度高等種姓和鳥國殖民者的陰影之下，也許比較聽話，但同時，在他們身上是肯定找不到勇氣這種東西的。

兩輛戰車遭到尉遲40火的突襲，爆炸聲剛剛響起的時候，不少印度士兵就不自禁的腦袋一縮，身子弓了起來。現在有了安川安吉的命令，他們立刻嚴嚴實實的趴在地上，不少人甚至將臉直接埋在石塊和草木裡面，當起了鴕鳥。

孟太安他們攜帶的火箭彈可不是普通貨色，戰鬥部乃是集束炸彈構成。破空聲中，一枚枚火箭彈落入日印聯軍的隊伍，戰鬥部首先發現爆炸，分裂出若干的「子彈」。這些「子彈」在人群中或者天空中直接炸開，無數鋼柱飛濺，登時形成了極為寬廣的打擊覆蓋面。這種打擊方式幾乎沒有死角，那些趴在地上的小鬼子和印度士兵，他們根本就沒想到傷害會來自空中，不少人背部中彈，骨折肉裂之餘偏偏一時還死不了，登時各種呼號起來。

火箭彈向山下飛去的時候，孟太安和他手下的兄弟已經衝出了戰位，開始向山下發起衝鋒。孟太安的戰鬥經驗很足，知道在敵人兵力佔優的情況下，要想抓住機會一次反擊就取得建設性戰果就絕對不能留手，所以他親自帶隊不說，還將陣地上除了狙擊手以外的兄弟全部吆喝上了。

十幾枚火箭彈的轟擊，足足造成了兩百餘一本人和印度人的死傷。對於一支千餘人的隊伍而言，戰損比已經超過了兩成。這種傷亡比例，放在一般部隊身上，此時肯定已經潰散了。日印聯軍倒是頑強，在川木吉安擊斃了幾個轉身逃跑的印度士兵之後，隊伍秩序居然穩定了下來。

孟太安眼看著敵人剩下的戰車開始調整方向，想要從兩輛被擊毀的戰車後面騰挪出來，他立刻喊道：「火箭筒呢？幹掉它們！」

尉遲40火炮手早就完成了重新裝彈，聞言立刻再次瞄準開火。

地勢限制了一本戰車的機動能力，沒有任何懸念，隨著幾聲爆炸聲響起，剛剛重新煥發活力的一本戰車部隊，便再次遭遇迎頭痛擊，其中一輛發生殉爆，還導致周遭的一本和印度士兵死傷了七八個。

「噠噠噠——」孟太安手上的突擊步槍開火了。與此同時，他的身邊不下十餘支各式槍支打響，對面趴在地上的鬼子和印度士兵，不少人才剛剛用準星套住某個華國士兵，腦袋或者其它要害部位中彈，很多人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腦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就此一命嗚呼。

火箭彈的轟擊下，日印聯軍佔據的地方就沒有一處是安全的。川木吉安在發聲提醒手下注意后，本來還在繼續張望，他身邊的副官看出不對，一個虎撲壓在他身上。川木吉安被壓得胸腹生疼，剛要張口罵人，一聲近在咫尺的爆炸將他的聲音硬生生給堵了回去。爆炸聲中有什麼擊中了他背上的副官，他感覺到不對，待爆炸聲止歇之後轉頭看去，看到副官圓睜的雙目中已經沒有了生氣，心頭寒氣直冒的同時，怒氣也油然而生——「山本君！山本君！」他翻過身來抱著副官嘶聲喊道。然後，他剛想站起來，卻被另一個手下給拉住了。

他憤怒的轉頭去瞪拉他的手下，卻聽見拉他的手下喊：「閣下，請您一定冷靜！川木大隊離不開您的指揮哪？！」

「八格！」川木忿忿的罵了一句，拔出手槍喊：「拉著我幹什麼，還擊！給山本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