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賣菜老嫗
當天晚上，程皓與小茹煲電話粥直到很晚很晚，總算是說服了小茹，並一再保證，辦完事情馬上就回來。
總算說服了小茹，第二天早上，程皓和柳兒起得很早，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二人便踏上了前往西北邊疆流放地的征途。
十一月份的天氣，在北方來說已經很冷，兩個人都裹著厚厚的棉衣。
這一次，程皓沒有拒絕榮貝栩的好意，坐上了他派來的一輛商務車，經高速，三天時間便到達了西北邊境附近。
程皓和柳兒沒有再要司機送，已經快接近流放地，程皓自然不會再接受榮貝栩的「監督」，讓司機原路返回。
乾燥的冷風，彷彿利刀一般滑過空氣，吹到臉上如針錐一般疼痛；因為常年乾旱，風輕輕一吹便是大片黃土，空氣能見度極低，縱使有太陽高照，也只能看見泛黃的微弱光線，為整個邊境地區籠罩上了一層陰霾氣息。
程皓和柳兒二人裹得像兩個粽子，走在這個名為「老村」的小鎮上，準備找一家旅館住下。
「賣菜啦，新鮮的大白菜……」
突然，寥寥無幾個人的青石街上，居然傳出一陣細微的叫賣聲。
程皓和柳兒對視一眼，雖看不見對方墨鏡後面的眼神，但都看懂了對方的驚訝。正好旅館還未找到，也順路，二人稍稍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賣菜了，新鮮的大白菜……」
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能從聲音中辨別出叫賣的人是一個老嫗。
雖然驚訝，但是程皓和柳兒二人的主要目的是找旅館，自然不會真去觀望這個賣菜的老嫗。走了幾步，隱約中已經看到前面五十米處有一家小旅館，可是二人也發現，那個賣菜的老嫗，居然就坐在那旅館的對面。
青石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整個小鎮都顯得陰森森一片。偶爾能在街上看見一兩個人，都是飛奔而過，根本就不看四周一眼。
程皓和柳兒加快腳步，直奔旅館而去。
可是，就在他們要跨入旅館大門時，那老嫗居然喊道：「前面的那對年輕人，過來買點菜吧？晚上或許還能吃點新鮮的青菜！」
「咳咳……」程皓輕聲咳嗽，可因為臉都被包裹著，周圍的風又「呼呼」刮過，所以外人根本就聽不見他的咳嗽聲。
聽到老嫗的說話，程皓和柳兒同時停了下來，回頭望向那個老嫗。
頓時，墨鏡後面的兩雙眼鏡「骨碌」轉動起來，顯得極為震驚。
風很大，黃土也很多，能見度不會超過一百米。程皓離那老嫗也不過十米左右，如此近的距離，依舊能清楚的看到她周圍的情況。
老嫗已經看不出她年齡，似乎她已經很老很老。臉上、手上的皮膚都起了皺褶，看起來就像枯枝枯木一般；整個人更顯消瘦，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似的。要不是聽到她的叫賣聲，恐怕程皓、柳兒都會以為看到了木乃伊。
可就是這樣一個「木乃伊」一般的老嫗，在她周身像被籠罩上了一層薄膜，將的風、黃土全部隔絕在外。只因為那層薄膜離她的皮膚以及衣物太近，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就算是像柳兒這樣的，同樣也是在非常仔細后才發現。
能達到舉手投足間都有護體真氣存在的境界，那是什麼樣的境界？程皓、柳兒不敢去想。
原本準備不理會那個老嫗的程皓，此刻也準備走過去，應她要求，買點「新鮮」的白菜。
「咳咳……」程皓和柳兒走近，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放在藍子里的一堆白菜，還真如她所喊到的一般，很新鮮，雖然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黃土。
「老婆婆，你這菜……怎麼賣的？咳咳……」程皓出聲問道，首次對陌生人的語氣有所轉變，變得禮貌起來。
老嫗隨意的瞅了程皓和柳兒一眼，慢慢說道：「小夥子，感冒了可不好，記得多吃點綠色食物。我這白菜可是這鎮上最新鮮的，價格自然也高一點，兩塊錢一斤，你要多少？」
「謝謝老婆婆關心，麻煩你給我稱十斤白菜。柳兒，給錢！」
柳兒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二十的鈔票，遞給老嫗。
老嫗接過錢，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裡，然後開始為程皓稱起白菜來。整個過程非常笨拙，不過程皓並未催促，讓她慢慢的稱。
期間，老嫗多拿了一些白菜，稱后又慢慢的拿出一些；再稱時又少了一些，她又放下再加一些，再稱……
反反覆復三四次，最後終於稱好了十斤白菜。將菜高興的遞到程皓手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夥子，你們不是本地人吧？怎麼會到這裡來玩兒呢？」
「咳咳……」程皓輕咳兩聲，沒有回答，接過菜，這才與柳兒一起走近旅館。
在旅館定了房間，但是卻僅剩一間房間，無奈，程皓只得與柳兒住到一起。
洗過澡后，程皓讓柳兒把白菜拿到旅館，讓他們多加一道菜。
吃過飯後，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慢慢暗下來，整個青石大街上再也看不見人影。
站在窗戶前，程皓一直在想先前那個賣菜的老嫗，腦海里也一直在搜尋著關於武林高手的記錄，可終究是找不到這個人。
突然，那個老嫗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帘中，她正在收拾藍子，像是準備回家。
「師姐，你過來看……」程皓小聲的喊道。
柳兒快步走過去，挽著程皓，將頭歪到他肩上，這才從小窗戶中看到了外面那個正在收拾的老嫗。
「少主，我去看看？」柳兒輕聲說道。
程皓沉默了許久，直接老嫗快要收拾完畢，他才開口道：「嗯，小心點。千萬不要與她發生爭執！」
「嗯！」柳兒應了一聲，轉身快速的出了房間。
程皓看著老嫗慢慢的消失在眼線之中，柳兒也正快速向她靠攏。
「老婆婆……」柳兒快步上前，主動伸出手去從老嫗手中接過藍子，與老嫗走到一排。
「呵呵……」老嫗會心一笑，笑得那麼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得了遲緩症一般。「小姑娘，還要買白菜嗎？」
柳兒搖了搖頭，輕聲道：「不要了，謝謝老婆婆的白菜，我們之前已經吃過了！」
「哦……」老嫗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突然又開口問道：「好吃嗎？」
「嗯，好吃！」柳兒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好，好……」得到柳兒的回答，老嫗彷彿一個被大人誇獎的孩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老嫗的表現，讓柳兒更是摸不著頭腦，一個絕世高手，為何會這樣生活？難道這就是高手的怪僻？
帶著疑惑，柳兒一直隨著老嫗。老嫗的家其實並不遠，轉了三四個彎，便來到了一個用石頭砌起的院子外面。
老嫗帶著柳兒，直穿過院子，院子很大，搭著簡單的草棚，下面種著白菜。
「小姑娘，請跟我來，我送你一幅畫，是我年輕時候的珍藏！」剛進入院子，老嫗便開口說道。
「哦？」柳兒一楞，也緊跟在老嫗身後進入了一間舊房子內。
房子不大，擺設更簡單，一張木床，一張陳舊的桌子，外加兩個凳子，僅此而已。
老嫗在她的床頭翻了一會兒，終於從下面找出一個畫卷，一尺來長。
「小姑娘，給！」
柳兒疑惑的接過畫卷，望了老嫗一眼，見她並未反對，走到桌子前，解開上面的細繩，輕輕一推，畫卷便打開。
可是，當看到畫面的內容時，柳兒瞳孔大增，立刻閉上了眼睛，接著猛的轉身，有些責備之意的說道：「老婆婆，你……你怎麼讓我看這種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