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劍舞狂歌
「這野豬精只有大武師初期的修為，但此刻使出來的力量卻已經是後期巔峰，直逼半步極境！哼！這戰陣還真是了不得！」他心中暗道，這等戰陣，如果放在寒霜谷也是比較厲害的攻擊手段了，此等戰陣一般普通宗派是不會擁有的，而整個漠北厲害的宗門就那麼幾個，江辰隱隱感覺他似乎漏掉了什麼東西，這陣法為何如此熟悉。
江辰看著圍上來的一眾妖怪，他們彼此照應，表面上看攻勢猛烈，想顧不得，實則暗中聯繫，甚為緊密。
這妖怪戰陣實是骷妤的厲害殺招。
「怎麼辦！」江辰揮舞長劍不斷劈砍，《三千氣劍》中「絕殺式」一百零八劍中不時夾雜著幾下無心劍，但劍勢卻越來越凌亂，漸漸不成章法，江辰心急之下，威力也不如原來的一半。
一柄長矛從天而降，好快的速度，直接刺向江辰頂門，使得江辰措手不及，他連後仰躲閃，身後卻以聚集三兩個妖怪，這些妖怪手中都拿著刀斧兵刃，齊齊刺了上去。
『刷！刷！刷！』江辰感覺後背一陣劇烈疼痛，意識稍有不清，緊接著便感後背如火燒般，期間還有鮮血流了下來「啊！」他痛苦的仰天長嘯，身上便在這一瞬間，連受了三次重創。
江辰的青袍以沾上一片血紅，他大驚之下，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倒轉劍身，抵住三兩個妖怪的攻勢，朝前一掃，將他們的武器盪開，自己則單手一揮，一柄飛舞的長劍「嗤！」的一聲，直接斬殺向周圍的群妖。
只聽得一連串的劍氣廝空之聲中夾雜著群妖的痛苦哀嚎，有幾個妖怪剛還很興奮，覺得已經解決一人，接下來便被江辰無情的劍意所斬殺。
隨之，只聽「嗤」的驚天一聲巨響，江辰背負的飛劍終於出竅！
一劍出，如萬古長夜中突然乍現的光芒，為這黑暗帶來了希望！
天不生江辰，劍道萬古如長夜！
劍意陡現，如破開新芽的鮮花；如流星火雨飛過天際，追落下絢爛光芒；如火，如光，如霞，如流星，如隕石……如劍！
一柄劍，一柄帶血的劍！
突破了！
竟然突破了！江辰心中又是驚喜又是興奮！臨陣突破，這是幾百年都不曾有過的異象啊！竟然就會發生在江辰的身上！
當此時，江辰劍意入極境！
一劍斬出，便是千劍萬劍，一道道火光衝天的劍雨同時斬殺向周圍。
須知，他此時的極境只是劍道，並非修為。
第一次突破的劍意便是火屬性的。
竟然如此，便取個像樣的名字吧！
江辰想了想，此劍意結合了之前所有積累，包括對即將感悟到最終融合的火之大道，殺伐之道等……江辰冷冷掃視周圍隨後又斬出一劍，終究說出了劍法的名稱「星火燎原」……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吒經百戰，匈奴盡奔逃。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
劍在哭泣，劍在悲傷，劍在瘋狂，劍在微笑……
他的劍不像一柄劍，一柄殺人利器，他的劍更像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生命的玉人。
他手中拿著的是常人看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殺人的玉劍，可他無數次的對別人強調「玉劍可以殺人。」
只不過，他仁慈，他有愛心，他厭惡殺人，每殺一個人他都會覺得無比的噁心，無比的痛苦，於是他選擇了嘔吐，殺一個人就勢必會嘔吐半個時辰，每一次都如此。
因此，他逐漸喜歡上了嘔吐的感覺，因為他覺得殺人後，只要嘔吐，就證明自己還有心，還懂得厭惡，還懂得懺悔。
可最近一段時間，他似乎很久沒有嘔吐了。
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沒有那樣的感覺。
每一把有故事的劍都如一首歌，隨著時間的流逝，曲終人散，歸於塵土——它冰冷卻也火熱過;它鋒利卻沒有過稜角，它堅韌卻展現過軟弱，但我將用它指向我的敵人，斷裂也不變化，除非你能用火熱融化，那火也當然是可以毀滅我的火焰。
我有一劍，血洗俗世輪迴。
我有一劍，寒光對惡魔。
我有一劍，顛覆所有。
我有一劍，逆蒼天，戰天下！
舊時之劍莫言敗軍，劍之所指，便是敵人。
即使與世界為敵，也罷！
星火燎原劍意與信念從不退縮！
鼓鑼響徹，黃沙漫漫，驚天一劍，斬斷萬丈紅塵
劍者，心之刃也。
殺伐之劍殘暴。
溫柔之劍懦弱。
孤獨之劍痛苦。
憐憫之劍柔情。
而江辰的劍，則隨心所欲！
他的劍，可為殺、可為護。殺與護，不過一念之間。
……
江辰的本命飛劍在周身來回飛轉。
「他要衝破包圍上山了，快使用戰陣阻止！」那野豬精甚是精明，感到情勢不對，便連傳音命令手下群妖。
此時妖怪戰陣中還剩下一百七八十頭妖怪就在剛才片刻江辰也不過斬殺了十幾頭而已。
群妖連應聲，分分擁上，在有意無意之中已將江辰分開得遠了，而且此刻局勢很明朗，江辰這邊有野豬精等十多個妖怪施展戰陣攻殺糾纏著，江辰的形勢越來越危險，《三千氣劍》絕殺式一百零八劍雖然消耗很少，但也畢竟是有耗損的，江辰雖然突破至極境，但體力消耗以接近極限，這實在是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局，他只能感受到體力越來越感到不支了，卻又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
他不斷喘著氣，背後所中刀傷已經不在流血，但疼痛感依然不減，他眼前意識逐漸模糊，身體就像要散架一般，越來越支撐不住。「《泣血錄》！」江辰眼中閃過殺意，一出手，將自身全部靈力都榨乾，使出了《泣血錄》第二式「疾燕飛！」這是目前最後的一招，他知道使完這一招自己就得倒下了。他實在是太累了。
「嗤――」一聲劍鳴，悲鳴中帶著凄涼。斬殺過周圍的群妖，這疾燕飛的招式剛才還很慢，在碰觸到妖怪時速度忽然變快，幾乎同一時刻，圍上來的一眾妖怪盡皆死於這一劍下。
疾燕飛，由慢變快，威力也會由弱變強，這就是此劍招的奇特之處，而且變強后的威力，遠不是樂自在所能比。
「練成了！」江辰怒喝，跟著精神大振。這妖怪戰陣纏人最是厲害，群妖一上來就是合圍之勢，況且那野豬精憑藉八品法寶與戰陣之威，全力下堪比大武師中後期，再加上他有諸多堪比劈水境的妖怪幫忙，就好像一個江辰劍意極境要對付一群劈水境中後期外加一個大武師初期的強者，卻是頗為棘手。
此時正是危機時刻，江辰這邊形式危險，其他的妖怪都是一陣大喝「這道士快支撐不住了，繼續施展戰陣滅殺他！」
其他妖怪又齊圍上江辰，正當萬分嚴峻之時，那穿山甲頭領率領一眾山下小妖以上得山頂。
穿山甲一見此情形，己方佔據優勢，都是一喜，那野豬精看到穿山甲上來了，也很激動道「山統領，快入戰陣，我等一起將這道士拿下！」
在穿山甲面前這野豬精就乖了很多，畢竟穿山甲是娘娘身邊的紅人，他野豬精時刻都得奉承著，不敢絲毫邀功。
穿山甲卻坐在一旁，連笑道「這點小事你朱頭領就能輕易解決，我還是在一旁看著，不和你爭功了。」
野豬精一聽，登時大喜，你不和我爭功便是天大的好事！想到此處，便更加賣力起來。
江辰戰鬥時間越長，才感受到這妖怪戰陣的難纏，他漸漸焦躁起來「混賬！」一聲大喝，直接滿天都是他的聲音，都將周圍的妖怪驚到了。
《泣血錄》出！
攻勢更加猛烈，他那柄飛劍在周身不斷盤旋飛舞，江辰已將法寶仙劍收起，只單單操縱著這一柄飛舞的仙劍。
他懸浮半空，眼中滿是劍氣殺意，彷彿俾睨天下的仙人，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這小小的劍意虛空上散發出獨特的超脫氣息，不把一切放在眼，極端的平靜，卻不同於霸道的氣息，因為氣息本身並不霸道，只是從裡面給人一種看不透，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劍意虛影盤旋在粉末的周圍，然後粉末竟然在法決的作用下緩緩的朝劍意虛影飛了過去！
漸漸的整個劍意虛影有了顏色，粉末的白色！
在這白色劍意中似乎有一個身影印刻出來，是個很美的身影，一個嬌艷的美人。帶著與超脫劍意相符的意蘊，頓時劍意虛影似乎都漲大了一些！
「斬！」江辰冷聲道。
操縱著一柄飛劍直接飛出，一次次的施展《泣血錄》上的招式，每施展一次便會斬殺十多個妖怪，威力驚人，都讓穿山甲、野豬精等一眾大驚。
浩浩蕩蕩，無窮盡也！
劍氣盪開四散，直接橫掃。群妖中不少只是看到眼前光影一閃，身形或是頭顱便被劈成了兩半，一瞬間幾乎漫天都是凄慘哀嚎。
「為什麼！我還不想死！」
「可惡的人類！」
「誓死效忠娘娘！」
「人類修行者，你在厲害也不會是娘娘的對手，我……我要看著你死！」
「人類，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啊！」
一個個痛苦嚎叫，好像就要撕裂虛空，無數的妖怪圍上來便會被無情劍氣斬殺，還有的妖怪被直接切割頭顱，化為原形。
不一會地上已經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妖怪屍體。
有一些還算得上厲害的妖怪，在奮力抵擋下還能勉強抵住，但緊接著便被另外的一道道劍氣碾壓斬殺。這個局面，似曾相識，就像當日在狼妖莨仇洞府中一般，江辰只要爆發出這種力量，就像死神降臨，預示著妖怪們生命的終結。
這是境界上的差距，一個極境的強者，即便有成千成萬的大武師高手與極境高手對陣，想要贏，必定會付出慘痛代價。
「逃！」穿山甲統領在看到江辰這一幕時被嚇得呆了。
恐怖！
這種情形，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人類修行者不能惹！一但惹了，招來的便是一場屠殺！
他看到這一幕，心中只有『逃』這唯一念頭，這個道人的劍意很恐怖！他第一時間便感到了驚慌，他只想著逃，一時間也顧不得表示忠誠了，雙手一撐地，迅速旋轉挖地，一瞬間便鑽入了地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