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士下山
下山，這個概念對江辰來說並不陌生，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下山，有很多次想要下山的願望……然而，這一次，卻是真正他需要下山離開寒霜谷的時候了。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沒有問趙塵霄為什麼。
因為他明白，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況且，如今的局勢，已容不得江辰的拒絕。
他沒有開口，趙塵霄卻以知道他的疑惑。
於是，趙塵霄直接道「就今天！就此刻！就現在！」
他點頭，轉身便走，回到自己的房間，用最快速的方式收拾了行禮，那是一個很小的包袱，裡面絕不會放太多東西。
「你還在準備什麼？」趙塵霄不知何時以來到了門口「你曾經對我說過，漠北局勢很不安寧，現如今，以危急到了寒霜谷。」
「《泣血錄》劍譜我還有一部分未領悟。」他只拿了這一套劍術法門。
「這個你收好。」趙塵霄說著，將一包裹丟給了江辰。
江辰接住，輕輕一按「這是……」他愣了下，趙塵霄道「《日觀七曜星圖》主修內觀之法，《泣血錄》主修劍術，《玄要篇》雖是殘卷，但對心力的修鍊也至關重要，至於《星月典》、《寒劍訣》、《三千氣劍》、《劍氣勁》皆為小道，你在江湖中歷練，憑此四種功法以無困難，現如今只差一門煉體流秘術與一門，為師曾於武當山論道收錄了一部煉體流，雖是抄本，並不全面，但對你現下修行幫助頗大。」
江辰聽后，心中即興奮又激動，連謝過師傅。趙塵霄大手朝前一揮，憑空顯現出了三樣法器對江辰道「有了功法，可不能沒有護身的寶物，這幾樣東西你拿走。」趙塵霄自左至右一一介紹道「這柄明水劍，乃一八品法寶，擅攻殺；這雨傘法寶，名為一氣乾坤傘，攻防一體；第三件則是這三十六顆一套的赤虹珠了，擅群攻。這三件殺招法寶都是八品法寶。這三件法寶任何一件，放眼整個大陸都是不可多得的，你須時刻謹記，不到萬不得已，切忌莫要將之用出，以免惹得殺身之禍啊。」他頓了頓，又道「這裡面還有一枚道符，乃我寒霜谷最重要的寶物之一，這道符在整個寒霜谷也只有四枚，你只有我只分得一枚，今日便將它一併賜予你。」
「道符？」江辰疑惑。
「此道符名為迴流速，有返回時間的力量，只不過返回的時間只是虛幻。可以讓施術者短暫迴流到想要觀看某一時刻的時間。」
好了，點到為止。
不需要趙塵霄繼續說下去，江辰已經震驚了。
返回時間……我去……
寶貝啊！
江辰都愣住了，傻傻看著趙塵霄好久，才緩緩道「牛逼……」
難怪師尊也只有一枚迴流速道符；難怪整個寒霜谷也才僅僅四份而已，此等寶貝，恐怕放眼整個大陸都沒幾個宗門能拿得出來。寒霜谷有四份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江辰鄭重點頭，一揚手，將三件法寶與道符召回，神識潛入，已將每件法寶以及道符上面都印刻下了自己的生命痕迹。
先將迴流速道符收了起來，江辰仔細看去，只見這三件法寶表面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內蘊含的力量讓江辰都心中一驚。須知，江辰本就擅攻伐，又加上本命飛劍助陣，即便遇上極境強者也有拼殺的資本。
如今更有了這三樣法寶相助，簡直如虎添翼。
江辰的目光又看向了那包裹，直接就地打來包裹查看起來，只見那薄薄的手抄本上寫著幾個字《天罡霸體》。
這部《天罡霸體》江辰並未在藏經閣看到過，應該是趙塵霄私人收藏，江辰好奇翻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寥寥數語:武當派第十四代掌教真人「天書子」余邵手札:一日，劍閣胡古道前來找我，與我論道三日，胡古道問「武道本為一家，武至巔峰便是入道，道升極致便是武顛，可為何人們偏偏愛將武與道分開說？」我回答「武與道的極致才能融為一體，何解？便是武成道，道亦可成武。然而，武與道之初並不是一體的，若未達極致，何來一元說？」胡古道問「既如此，武道至巔才是一體，那未達臻化境時，又做何？」我回答「未入化境，當為武是武，道是道。」胡古道問「道家常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何解？」我回答「這話非我祖師太極真人所言，但道本一家，此話原意即為「道可道，非常道也。」這裡的「二」指道家學說理念中的陰氣、陽氣。釋義：道生一，一是太極；一生二，二是陰陽；二生三，三是陰陽配合；三生萬物，萬物就是萬事萬物。即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胡古道問「然也。那可解武與道？」我怒曰「以武入道，道本朝仙。有何解？」胡古道哈哈大笑「這便是最好的解釋。」於是，我迷惑問曰「何解何解？」胡古道答「道本朝仙。」
對於這開篇序言，江辰感到新奇，反覆閱讀，卻仍不知所以。
趙塵霄見他逐漸沉淪，手掌輕拍江辰肩膀，他才如夢初醒。
趙塵霄無奈道「孺子入我寒霜谷近二十載，道心仍不穩，如何下山？」
江辰連搖頭「這山下得。」於是，跳過目錄，接著看內容。
第一章的內容，便開始真正切題講解《天罡霸體》綱要。
這部法門雖是摹本，而且並不全面，但江辰讀來卻津津有味，顯然極適合天罡霸體的修鍊。
「天罡神功相傳傳於上清界八景宮，為太上老君點化世上修道之士進入三清玉境而留於世的《天罡樞機》，由武入道的上古內功，以採納天地浩然之正氣，修吾王將之風範，內聖外王的脫俗氣質，直納七星罡氣，化災解難走向人生輝煌的奇功異法。實乃道家修持奇門玄功的必須之課，進入多重空間的不二法門。其以武學、道學、玄學、神學的多重價值，若無天罡神功護體談何舉手投足，笑談之間震敵放敵於丈外的高深內功，談何元神、陰神、陽神的出遊，談何出入三界，溝通萬靈……」
讀到此處，江辰以漸入佳境，逐漸進入到忘我的境界，趙塵霄看他定神，明白江辰此刻以心有所感，索性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江辰不自覺盤膝而坐，開始領悟。
神識空間中。
廣闊的神識海洋風平浪靜，上方只凝識出七曜天的空間逐漸綻放，此刻江辰識海境界還很低，神識宇宙只能堪堪顯現一小片海洋以及七曜星圖的空間，那北斗七星閃閃發光，但自江辰學習《天罡霸體》后，整個空間都一陣震動。忽然，原本閃閃發光的星辰開始變暗淡，一縷菱形結晶自識海宇宙的天際掉落下來。它就像憑空顯現一般，憑空掉落，一共掉下了七顆菱形結晶，都緩緩落在北斗七星上。
七曜天逐漸化為實質，迅速籠罩整個識海空間，使得原本空洞的識海宇宙立刻衍生出半個星球來。
說是半個星球，只因為另外半個隱藏在黑暗中，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這是江辰修鍊境界的提升，但卻並沒有提升到極致，他的路還很長，正如這識海宇宙，同樣還需要諸多大門來蘊養。
江辰就這樣沉寂在《天罡霸體》帶來的收效中。
他繼續往下讀……
「自古真正的內功大法就在於心傳意會，神授悟得，因而大道至簡至易，真理唯一，但就是如此力圖詳解倒反而著一漏十，難盡人意，也只有同我共同接近，宇宙之信息的傳導而使我願足得以印證武學上這門奇功……」
讀到此處，菱形結晶以一化十，最終足有上百個結晶都統統掉進了神識海洋中。
海洋麵積也隨著感悟不斷擴大著，最終擴大到了三萬里才停下來。
他翻開第二頁，繼續領悟「天罡：天地之間浩然之正氣，其精義在於北斗七星之罡氣（修持天罡神功，一、採納天地之間浩然正氣；二、太陽月亮之玄陽玄陰之精氣；三、最主要是採納結引北斗七星之罡氣）。因而在歷代道家都有以罡氣治陰病（邪魔）之奇傳。由此可見天罡神功在各門各派之中的位置，在本無極門天罡神功修持有兩種：一、以符咒，組場布氣，結引天地之精氣，開天門貫中脈，慧根深者一次功成；二、以內功修持。雖然兩者修持到頭來是異工同曲。但以其一的速效實令人震驚，因而大多數修持天罡神功有成者年齡皆輕，這樣歷代先哲的結晶智慧，讓風華正茂的武學後起之秀得以更充分的發展發揚，兩者的修持層次開始有根本的區別，但到頭來都可達到震敵飛出數丈、千里診治之奇術，因其一是具有較厚的宗教色彩，符咒組場布氣均得有較深道行者所能調動宇宙之精華，函授者在家難道此機緣，再者請特別注意，如果不能得到本門所傳的修持密要，很難成功。故此部大法簡而略過，著重把適合於社會各層次、各種慧根的功夫介紹如下：天罡神功修持密要：此部密要是本門歷代心法，如果不能掌握修持密要，很難有所成就，用此部心法，效果有三。
1、和別人同樣花費時間，得功比別人快的多；
2、自身潛能很容易被激發出；
3、由武入道始於此部，一部高深絕妙的神功，歷代都是由心傳口授而單脈相承，因而並非是多少字句來確定，今吾盡心而整理，根據自身所修所悟，希望此部資料真正的適應於各階層功夫愛好者，能為發展吾無極門之奇門玄功而盡心、儘力。望修持者能根據上部內部資料得悟而出，以印證上古奇門玄功武學，現在把修持天罡神功無上密要介紹如下，希望由此而能入道。
凡修持天罡神功，必須吸納天地之間浩然正氣，養吾王將之風，直收北斗七星之罡氣為我所用，修正身心，從而可達天地人三才相合，把握陰陽，採納天罡之氣必須從北斗之星宿之氣，天地浩然正氣是輔助此部修持方法並非以其氣為主，而是以氣煉功，由功化罡，自身能量一足，自然採納外界高能信息越快，同時可把自己的胸懷，理智激發的寬廣，高能，只有自心寬廣才能容納一切，而在社會能有一番作為，因而可成王將之風。
天罡神功是以採納外界高信息、高能量，自身結構的調整，神經系統，骨骼肌肉的特殊調整之後，奇經八脈十二經絡自然流暢，內修陰陽之氣，外練瀟洒飄逸之神態，三易四正：三易（精氣神），四正（身、手、眼、步）通過步法、身法、的調整，就可直收七星罡氣，轉化，從而即可一躍成為武學之奇才，如有上乘天賦，成就無法估量……」
「嗯？」江辰微微皺眉，「怎麼回事？」這《天罡霸體》明明是修鍊鍛體流的不二之選，怎麼越往下看，倒偏向了練氣流？
不！不對！
江辰很快發現了自己判斷的失誤。
不僅是練氣流，這其中還包括了棲身之法，心力之法，陰陽調和之法……簡…簡直…這簡直就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江辰都震驚了。
一部《天罡霸體》竟然便有如此多的分支分類，讓江辰都難免有些慌亂。他不知是該興奮還是緊張……或許，這諸多複雜情緒都有，但總結起來更多的是高興！是滿足！
妙！實在是妙！
「嘩！」江辰腦海里瞬間漲了諸多信息，整個識海空間都變得更加飽滿渾厚起來。
與此同時，識海宇宙彷彿有了靈性般，將江辰的感悟逐漸分類。
……這一塊是煉體，那一塊是練氣……這一塊是心力，那一塊是神識……無處不均衡，無處不分配。
原本還很匱乏的識海宇宙，瞬間變得充實且飽滿，原先只凝聚出的半個星球，此刻化為完美的行星，同時在這行星的周圍衍生出了另一個較小的衛星，衛星繞著行星旋轉，劃分二十四個小時。
識海宇宙的誕生雖是眨眼間，但在江辰的識海空間中卻凝練了上萬年，果然是一念萬年。不過，此刻江辰的境界還很低，只能衍生一個小星球，整個識海宇宙，也僅僅是這一顆孤獨的星球罷了。
「這……這是……」江辰從識海空間中脫離出來，回歸現實，卻又迅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舉起雙手，看著手上清晰可見的脈絡，握了握拳，整個身體都彷彿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他能想象到，倘若自己此刻一拳打出去的威力，恐怕都能直接將牆壁炸開一個窟窿。
那可比之前劍法的轟擊還要生猛的多。
只是不知，如果他此刻用劍轟炸，又將會變成什麼樣的。這境界的提升簡直不是一兩個層次！
江辰震驚，身體迅速感知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處穴道。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等級的提升從未像今天這樣快過。這簡直匪夷所思！
「這是……極境！」他震驚看著鋪在面前的《天罡霸體》彷彿在看一件傳世的寶貝。
他心中激動到張著嘴，卻笑不出來，只能暗自咋舌，好狠師尊趙塵霄，為何不早些將這《天罡霸體》拿出來。
若自己早一步學會《天罡霸體》，興許今日傅雲澤闖山門他也就不會那般窘迫與無能為力……也許就會……
不……不對！
他又搖頭。
自己因為學會了這《天罡霸體》的皮毛，便小覷了天下英雄，未免有些目光短淺了。他還未曾想過，傅雲澤究竟是何等境界……
江辰下山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於趙塵霄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離開的寒霜谷。
只不過，在江辰離開后，趙塵霄看到了那封江辰寫的書信。
——弟子下山去也，恩師勿念。
趙塵霄看著那頗為彆扭的字跡，臉上掛不住的笑容，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