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們是戀人

第251章 我們是戀人

這一次,秦天意都忘記了去攔住她。

生生的看着秦雯雯被詹雅打了一巴掌,他心裏也是不捨得。

秦雯雯原本想要站起來同她打一架,但是又想到是自己理虧在先,被爸爸抓住了把柄,這時候還是不宜鬧事比較好。

於是她笑聲抽泣著,眼神怯懦的看着詹雅。

似乎是她「潑婦」的樣子嚇到了她。

見她如此,詹雅經不住冷笑一聲,渾身都散發着前所未有的寒氣。

秦天意見她瞳孔的顏色逐漸加深,心中莫名一顫,下意識的伸出手將秦雯雯擋在身後。

「小雅,你媽媽的事情不能完全怪雯雯,她也是好意,只不過沒有想到裏面的東西有些相剋。」

還沒等詹雅開口質問,他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輕描淡寫了一遍。

今天換作任何一個人說這個話,她都可能相信不是故意陷害。

唯獨秦雯雯,她不信!

秦天意出於本能將自己的女兒互在身後,可是這個舉動卻深深的刺激到了詹雅。

她將盯在手術室的視線緩緩轉向秦天意,然後又看向秦雯雯。

清冽的聲音慢慢從口中發出,令人森寒的很,「你最好祈禱我媽沒什麼事情,否則她的痛苦我會在你身上十倍加諸。」

「小雅!雯雯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妹妹了。」

「妹妹?叔叔你這女兒我高攀不起。」

她不怒而威的聲音瞬間將他的話毒死。

秦天意本來還想以長輩的姿態壓壓他,但是他看到方炎析就在後面,只能忍着氣往肚子裏咽。

過了四個小時,手術室那刺眼的紅色提示牌終於熄滅了。

詹雅一刻也等不及的跑上去,抓住主刀醫生的胳膊詢問狀況。

醫生正開口,後面的護士抱出了一個小娃娃,小的可憐。

詹雅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緊張的心情稍稍有些放鬆時,突然聽到醫生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們儘力了,產婦大出血的狀況實在嚴重,只保住小的了。」

「什麼?你說什麼呢?!」

詹雅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醫生也被這個女生嚇了一跳,沒想到哦她力氣這麼大,被她捏住的地方竟然有些疼痛。

不過是家屬,遇上這種情況也能理解。

傷心總比有些人聽到親人去世時淡然的神情,更顯的有那麼一絲人性。

「您節哀。」

不一會兒,後面慢慢推出來一個車床,一塊潔白的布覆蓋在上面。

秦天意驚訝的看着這番場景,忽然上前跪了下去,「青文,是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

逐漸哽咽的聲音,讓現場又多了幾分凄涼。

「你都沒有讓我們簽字,你憑什麼保小不保大!」

詹雅傷心之餘忽然意識到整個手術的過程中,她都沒有接收到醫生護士傳達的危情。

執刀醫生和周圍的護士面面相覷幾秒,然後試探性的問道,「你們不是已經簽字,並且告訴我們要先保小的嗎?」

「你胡說……我……」

她想說自己都沒有見過這份通知。

忽然耳旁的哭號又傳入腦中,此時此刻她聽見了自己心臟怦怦直跳的聲音。

「是你讓他們保小?不顧我媽死活?」

她面無表情看着跪在地面上的秦天意。

秦天意聽聞,不敢抬頭,加上內心實在悲傷,哭的嗓子緊起來,也說不清楚。

秦雯雯這時倒是上前,表現了一把父慈子孝的籌碼。

「小雅,你別這麼說爸,他也不想,關鍵是阿姨肯定也不會忍心讓自己的孩子慘死腹中。」

「青文,是我對不起你。」

詹雅站着筆直,看着這對父女虛偽的嘴臉,覺得好不噁心。

「行,你們夠狠。」

她轉身,看着車床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沒敢追上去,甚至掀開那一層布都不敢。

漸漸的她像是走進了自己的世界,聽不見身邊的聲音。

所有的喧囂都漸漸遠去,等到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到了旁邊一條小道的時候。

就那一瞬間,她的腿軟了下來,珍珠般大小的淚珠止不住的一顆顆極速崩落出來。

她癱倒在石板磚上,身子靠着一棵樹榦。

方言析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

他伸出一隻手,想將摸摸她的頭,可是卻被她拍開。

「你走,你走,好嗎?我現在真的沒有一點心情去應付你。」

他看着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僵硬的微微彎曲的手指。

她抱着雙膝,不在乎路人的目光,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

眼淚順着下巴肆意流淌,浸濕了衣服和褲子。

很久很久,她能感受到,石道上發出細碎的聲音,那是他轉身離開,皮鞋踩在碎石上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她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的時候,鼻子卻更酸,眼淚更止不住。

活了二十多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意義在何處。

她到底是誰?

她在哪?

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曾經她以為她和方炎析會這麼一直走下去,知道山海變更,攜手到老。

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脫離了漢森的魔爪,這輩子都不會與他相見。

結果呢?

結果她不但沒有和他相守到老,反而在這段感情裏面目全非。

漢森還是漢森,按照約定那樣,從來不會放過她。

幾乎是那一瞬間,她好像在不遠處看到了紀青文。

她還是那樣的臉龐,笑得很溫柔,在向她招手,似乎有話在跟她說。

「媽……」

詹雅慢慢起身,身子搖晃了幾下,向前走去。

「老大!太太要暈了。」

「廢話!要你說!」

漢森來不及瞪他一眼,像一陣疾風般竄了出去,在她身子搖搖欲墜還沒倒下時即使抱住她。

「雅,雅,醒醒。」

無論他怎麼呼喊,懷中的女孩就是沒有一絲蘇醒的跡象。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脆弱?

他不禁擰緊眉頭,深邃的眼神里漸漸凝聚起一股怒意。

「老……老大,你不先送太太去醫院看看嗎?」

雷斯在旁邊小心翼翼又有些緊張的提醒到。

「去,把醫院的醫生都給我叫過來。」

漢森抱起詹雅就往醫院走,發現雷斯站在原地是絲毫不動。

「你在幹嘛?」

漢森的目光里透露著不滿。

「老……老大,這裏已經不是我們的地盤了,你這樣……」

聽他說了這話,漢森的怒意才漸漸消減。

一着急倒是已經忘了,這裏是異國他鄉。

還沒有等他說什麼,方炎析已經快步走來,擋在他面前。

這次漢森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麼人,毫無懸念,又被方炎析半路劫走。

從方炎析從漢森的手裏抱過詹雅,直到離開,漢森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她。

方炎析眉角翹了翹,嘴角不懈的微微揚起,「不用你費心。」

直至方炎析已經走了,漢森還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就在雷斯打算提醒他時間已經不早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

「還記得我之前要你找的那個人嗎?告訴他,我同意和他合作,不過他得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聞言,經歷過多年風雨的雷斯也有些大驚失色。

他甚至有些激動道:「老大,你要想清楚啊。」

這次要找漢森合作的不是別人,而是國際上的通緝犯,雖然他犯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落入法網。

關於他的事情,別人不清楚,漢森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用擔心,我能解決。」

雷斯還想說什麼,漢森甩了一記不耐煩的眼神過去,他就閉了嘴。

「知道了。」

得到他的回答,漢森才抬腳離開。

回到酒店后的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補一覺。

既然已經決定和那幫人接觸,那接下來就要好好去面對了。

只是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在第二天的會面中。

來赴約的竟然是多年不見的大衛,也就是那個曾經讓自己命赴黃泉的人。

如今的他勳章在手,早就已經升到將軍。

呵……果然是陰魂不散。

漢森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繼而端起一杯咖啡,笑道,「怎麼,不怕別人知道你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大衛也同他笑了笑,僅是從他的神態來看,眉眼中不僅看不出一絲壞人的感覺,反而會覺得有憨厚老實的樣子。

所以當漢森年少衝動的告訴別人,就是大衛在背後一手策劃了沙鷹隊的覆滅時,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比起讓他們相信大衛是這種人,他們更願意接受大衛對他們的說的伐:漢森身為沙鷹隊的隊長,面對隊員的慘烈狀況受不了打擊,瘋了。

於是,所有的人都說他瘋了,即便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威廉知道他沒瘋,也不願意相信大衛是那樣的人。

就這樣,那兩個月,他又經歷了一場場撕心裂肺的痛楚。

為什麼他的人生要這樣,曾經有個人告訴他,只要他多做好事,總有一天會得到老天爺的祝福。

呸!

他朝着大衛不屑的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頓時覺得噁心極了。

「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個瘋子說的話會有人信嗎?我今天過來只不過剛好知道你在這裏的消息,所以過來看看你的狀況。畢竟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嘛。」

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要不是漢森是當事人,恐怕他也會被這副面孔騙過去。

「所以,你現在是遇上什麼難處了嗎?」

大衛這次出來沒有穿軍裝,而是特意穿了一件普通的西裝。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後面的服務員立刻上前接過去,穩穩噹噹的放在一邊。

漢森微微眯眼,目光淡淡的掃視過去。

站在一旁的服務員感受到了,抬頭剛好對上他的眼,遇上他寒冽的目光,心裏竟然有些害怕。

要知道自己可是將軍的得力助手,這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讓自己感到有些不舒服,什麼人的氣場能讓他這樣

「換狗了?」

狹長的眼角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有一絲嘲笑的意為。

大衛眉梢跳動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麼就沒見漢森,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他忠厚老實,對他忠心耿耿,所以他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爬上那麼高的位置。

只是再忠心的人,功高蓋主了就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能說是狗呢,這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就像……當初你一樣。」

站在一旁的人,聽見大衛的話,不免有些吃驚。

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曾經是大衛將軍的心腹。

可是他怎麼感覺這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一種微妙的關係?

漢森沒有再糾結這種小事情上。

「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他可不認為,大衛是來敘舊的。

「什麼事情?我能有什麼事情,就是想來看看你而已,畢竟你也是我曾經已收提拔上來的人。」

看見他還在打太極,漢森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既然他要等的人現在還沒有來,說明就是不會來了。

他拉了拉衣服上的褶皺,起身準備離開。

大衛笑了笑才緩緩開口道:「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我看你現在過的也挺好,不如……」

「如果你是來向我求饒的,那你先下去求求那幾十個人的原諒,他們是那樣敬重你,肯定會原諒你的。」

「漢森,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大衛見他這樣不尊重自己,將軍不容被侵犯的尊嚴,還是漸漸有了些怒氣。

只是漢森現在哪裏還會在乎他的心情,連頭的都沒回,直接揚長而去。

不久,雷斯才打聽到,大衛原來這些年除了在軍隊里擴展自己的勢力之外,還利用職務之便,發展起了和他們對立的一股勢力。

「怪不得,我說對方就像龍捲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呢,原來背後的主謀是大衛。」

雷斯站在漢森旁邊,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彙報著打聽來的情報。

聽完他的話,漢森少有提到大衛時的冷靜。

轉而莫名輕笑一聲,「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老大,那太太怎麼辦?」

雷斯忽然問道。

漢森沉默了半晌道:「只要她開心就好。」

雷斯錯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有人假冒了他們老大。

什麼叫做:只要她開心就好?

毒手漢森從來沒有過這麼好說話的時候,以前的他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哪樣不是要搶過來才罷休。

醫院VIP貴賓室。

「方先生,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做沒有辦法?那要你們有什麼用?」

方炎析坐在床邊,看着將自己縮成一團,抱住被子的詹雅,憤怒的對醫生吼道。

因為聲音太大,在一旁的詹雅收到了驚嚇,身子顫抖的將被子抱的更加緊了一些。

主治醫生們包括院長都傻傻的站在原地,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尊大佛解釋,這位小姐很有可能是神經衰弱型自我封閉遺忘症。

而得了這種精神疾病一定是和周圍的事物有關。

詹雅眼神怯懦的看着發火的方炎析。

「方先生,太太現在最好不要受刺激,這樣會對她的情緒有幫助,說不定過兩天她自己就有所好轉了。」

「自己好轉?你的意思是說,是她自己要忘記的?」

說話的醫生看看自己左邊的同事,又看看右邊的院長,心中忐忑道,「醫學上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詹雅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皺着眉頭,看着這些人,滿眼的警備。

「出去。」

方炎析沒好氣的對面前的醫生說道。

院長和醫生們如釋重負的一溜煙跑了出去,除了門口都鬆了一口氣。

如今這救死扶傷的醫生也不好做了。

一群人出去之後,房間里只剩下方炎析和詹雅。

他看了她良久,伸出手想跟她說別害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詹雅從心裏害怕眼前這個男人,沒有為什麼,就是莫名的害怕。

看他伸出的手,她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

伸向她的手就這樣懸空定住在半空中。

「小雅,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輕聲問道。

詹雅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接下來要說的。

「我們是戀人……」

他性感的嘴唇一張一合,可是後面的話,詹雅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而是詫異的看着他,想着他那句:我們是戀人。

戀人嗎?

她竟然和眼前的男人是戀人?

其實從她睜開眼睛看到他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們是認識的。

只是,心中這份感覺卻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我……我可以走嗎?」

雖然這個男人說是自己的戀人,可是她確實想不起來,醫院病房裏有一股隱約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心裏十分難受,奇怪的是她聞到這種味道竟然會悲傷。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裏十分抵觸待在這個空間,她想也許是因為自己之前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也許這件不好的事情和醫院是有關的。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方炎析回答了她,「小雅乖,先不要到處亂跑,等你好了我們再出去。」

很顯然他不希望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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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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