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銀色面具男
忽然四樓咔嚓一聲,舞台上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銀白色的面具遮擋住了漢森英俊的臉龐,但是他的眼神猶如秋季里的寒潭,雖波瀾不驚,但是在深不見底的幽波里似乎有些隱藏的情緒。
詹雅看着在自己面前炫秀過舞技的男人,再看看他伸出的手。
那是一雙看着有點營養不良,像老人一樣近乎瘦骨嶙峋的手。
她有些為難的眼神掃過四周,不知道該怎麼委婉拒絕這位參賽者的好意。
但是從剛剛的炫舞來看,他的舞和她的舞並不是一個路子。
這場比賽本來就不是為了她自己,主要的目的不是享受過程。
本着獎品第一,「友誼」第二的信念。
她優雅的撤一步,上身前傾向他敬了一個禮。
可是沒有想到這位參賽者不達目的不吧休,雖然已經知道了她的想法,但是他還是跟着她遊走在舞台的步伐,阻擋她的視線。
只要再過一會,舞蹈的音樂響起就意味着比賽正式開始。
到時候只要她沒有舞伴,他們就一定會湊成一對,否則就會失去比賽的資格。
好齷齪的心思,詹雅心中不禁悶聲發怒。
她已經想好,就算到最後沒有人可以搭檔,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前面的男子攔路攔的好好的,忽然背後被人一推,踉蹌的兩步,偏到一旁。
瞬間移動的漢森站在他面前,擋在他和詹雅之間。
雖然都是男人,也都帶着面具,但是兩個人之間穿上衣服的視覺效果差別太大,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氣場。
詹雅看着背對自己的男人,無法忽視的威嚴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發散出來,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那個男人穿着拉丁舞似的服裝,看了兩眼眼前帶着銀白色面具的人,眼神生出一股憤恨,可是偏生他又不敢動。
僵持了一小會,他見今天的美女搭檔無望,只好轉身邁著舞步,退離他們。
詹雅不禁心生感激,再定眼一看,自己竟然只到他的肩膀。
但是他的衣服卻是十分符合自己的審美,也比較配合她的服裝,相比較剛剛的人而言。
就是不知道他的舞技怎麼樣,要是能看看就好了。
不過,這個背影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一樣。
忽然,一陣悠揚的音樂響起,這預示著尋找舞伴的時間已經結束。
她看看台下,那雙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目光的源頭尹如慧。
一雙眼睛當真是巴巴的放在自己身上,還有那對限量款手錶的渴求。
算了,都已經上台了,看着前面的男人應該至少會跳舞,如果這次不幫她拿到手錶,指不定她要哭成什麼樣子。
她上前一步,拉住欲撤走的銀色面具男。
胳膊上隔着襯衫,傳來她掌心微微熱的溫度。
時隔多年,哪怕只是隔着衣服的觸碰,也讓他為之一震,下意識的有些僵硬。
詹雅疑惑的看着他,難不成這位不喜歡別人碰他?可是既然不喜歡觸碰又何必來這裏參加比賽呢。
看着他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應該不是缺錢的主。
她鬆開手,邁著輕巧的步伐一個旋轉來到他的面前。
她主動伸出一隻手,抬眼看了看他的面色。
可惜帶着面具,實在看不真切。
只看到他的眼睛裏有着別樣一般的光彩,似是有一簇小火芯在冬天的田野上燃燒着。
發出微弱而明確的光明。
正式音樂響起,主持人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舞蹈者,看看有沒有落單的情況。
當他看到詹雅的時候,舉起話筒,準備提醒她離場,「這位穿黑色裙子的…」
不等他說完,詹雅就拉住銀色面具男的手。
主持人見狀以為是自己判斷錯了,乾咳了兩聲,緩了緩繼續說道,「那我們的假面舞會大賽,現在正式開始。」
詹雅擔憂的看看身邊的男人,本以為他會將自己甩開,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做。
音樂起,他像其他男士一樣,高貴的伸出紳士手,她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掌心。
又是一瞬間的熟悉…
她猛然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她能看到面具後面的那雙眼睛,似乎藏着一些小小的笑意,還有其他一些什麼,她看不透。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扣住她的腰。
詹雅瞬間頭皮發麻,震驚的抬頭道,「你是誰?」
銀色面具男笑而不語,卻突然拉着她的手將她熟練的甩出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做出了那個一直讓自己藏在歲月的匣子裏的動作。
那個只有跟他再一起練舞時才需要防備的動作。
他說在他身邊,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不然如果哪天她不見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即便他有信心保護她,但也不能保證不傷分毫。
反應過來的詹雅眼神帶上了一絲恐懼。
不會真的…像她想的那樣?
不可能,他不是才出來?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自己。
看着她疑惑,震驚又不可相信的眼神。
他還是很滿意的,但是當他看到那一點與曾經相似的恐懼從她眼中流露出來時,他很不開心。
這麼多年,她還是對自己這樣排斥嗎?
甚至是在她僅僅是懷疑自己的情況下。
「不錯,還沒有忘記。」
他湊在她耳邊,小聲的對她剛剛的動作評價了一句。
那低聲醇厚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等我時候,她心中的炸彈已經被引爆。
已經毫無懸念。
這個引導著自己,跳着最複雜的舞步的男人,就是他。
「怎麼不說話?」
他摟住她的細腰。
這些年她變了,也沒變。
性格,髮型,着裝打扮都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但是在他看來,她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還是沒有改變。
比如…最敏感的地方還是在後頸。
他呼出的氣息,故意趁機噴薄在她的後頸。
詹雅一個激靈,想要撤離他身邊,可是卻被他牢牢抓住,轉了一圈又重新貼回他的胸膛。
「這是比賽!」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也許是撞疼了,她突然向他發了脾氣,雖然是小小的一次。
下一刻她就後悔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清楚不過。
高高在上的王,怎麼能忍受別人的指責,幾乎能想到,此刻他心裏可能已經想出一千種可以捏死她的方法。
他看着像小貓氣惱一樣的她,心中先是一愣,而後卻是一喜。
她對他發火了?
原來她也會有怒氣,以前他從來都沒有在她嘴裏聽到任何反抗,在他看來的反抗是只情緒上的,而不是她逃跑。
她跑,他可以追回來。
她發脾氣…她發過脾氣嗎?
雷斯說她是不喜歡自己的,但是那種溫順,僅僅是因為她無法反抗他。
雷斯還說一個真正平等的感情應該是活生生鮮明的情況,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倆個人之間都是坦誠相對。
當然這些話在幾年前是不可能從雷斯嘴裏說出來,現在也是因為漢森威脅他,他才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看得出來,老大已經為太太改變了很多。
就像在他能踢斷那個男人的腳踝,而不引人注意的時候,卻在抬腳的那一刻改變了注意。
換成了更惹人注意的方法,也許這種行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是對漢森來說,這卻是一個重大的轉變。
他不是害怕傷害到那個男人,而是不想給太太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是這樣想的。
腦海里也回憶到不久之前,老大看到太太最近的情況資料時,那樣的懊惱和悔恨,是他從未見過的。
太太對他說來,真的很重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老大偶爾卻說道,他們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