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系統
無論是本還是法蘭，伊爾森，麗貝卡，此時此刻全都被震驚到無法言語，無論是秦浩川的話，亦或是超脫者的自述，都已經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是的，他們的確了解很多內幕，但那些內幕僅僅局限於混沌神族的事迹，神族的覆滅秘辛，僅此而已。
其實，秦浩川知道的不比其他人多多少，最多也只是知道這個遊戲的出身而已，但他更願意去大膽的假設，並從種種細節之中尋找可能的線索，於是，當無數的碎片線索拼合起來，一切就都顯得一目了然了。
超脫者在試圖超脫，他在尋找脫離系統的方法。
當秦浩川和伊爾森被困在混沌神殿的時候，超脫者便曾假借系統指派的NPC的身份，將涉事人帶到了混沌神殿，儘管麗貝卡和法蘭並沒有懷疑什麼，但通過他們兩個的描述，秦浩川還是產生了巨大的疑惑。
遊戲中沒有人會自稱是系統派送的NPC，他們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往往都會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若是有心人存心考究，甚至能夠追究到這個人誕生的那一刻。
對遊戲里的NPC們而言，這就是他們自己的真實存在的世界。
在這樣的世界里，一個NPC是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的。
除非，他已經看破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秦浩川不知道超脫者是在什麼時候看出來這個世界的真相的，或許是從玩家們進入遊戲開始，或許更早，在遊戲時間裡很久很久以前，某天他抬頭仰望世界星河的時刻……
但無論如何，都不影響他的目標。
打破早已註定的滅亡的結局。
世界的能量有限，奧里吉納拉的能量有限，混沌海的能量有限，所有的所有都是有限的，而能量的消耗是無限的，奧里吉納拉需要成長，需要孕育世界，世界孕育生命，而生命掠奪能量……
一個又一個的微小生命不斷成長，他們的每一點成長，都代表著這個世界邁向終滅的一步，當生命越來越多，被掠奪走的能量也就越來越多……
或許有人會覺得，限制人口發展就能夠避免這樣的災難，但實際上……
無論是神族還是混沌神族，他們都曾經那樣做過，通過戰爭和高壓統治控制人口數量和能量的掠奪，通過回歸混沌來減少能量的消耗，若是這樣真的有用，那麼超脫者的目的早就實現了。
有可能是超脫者在實行了那一系列操作之後才發現的問題，也有可能是他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這個世界並不是完美的閉合，它會不斷地向著未知的外界釋放著能量，這種能量並不會以混沌能量的形式消散，而是以生命的循環，世界的孕育，奧里吉納拉的成長……
於是，世界終將滅亡。
「我們就像是漂浮在虛無之海上的孤舟，眼看著虛無一點點的吞噬小船，卻無能為力……」超脫者低語：「這樣的結果，我拒絕！」
「如果一切都尚未發生，那努力尚且有一線希望。」
超脫者抬起頭，看向秦浩川，眸子中不斷地閃過一串串數據流：「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經……」
「都已經發生過了。」秦浩川道：「若沒有發生，這一切又怎會記錄下來？」
「記錄？什麼記錄？」
「我說，你知道墓穴的上面，是什麼嗎？」
「是墓碑啊！」
超脫者周身的數據流已經趨於穩定，而相對應的，周圍的世界已經變得虛幻，秦浩川可以透過虛幻的天空看到那同樣虛幻的奧里吉納拉枝幹，看到虛幻的世界星空，他可以透過大地看到虛幻的奧里吉納拉的根莖，看到虛幻的混沌海……
就連他自己，現如今也變得虛幻起來。
整個世界中，只有那由金屬和岩石構成的機械奧里吉納拉，以及超脫者，還保持著凝實的姿態。
超脫者看著秦浩川，語氣顯得酸澀：「所以說，一切都只是徒勞？」
「一切都是早已發生過的。」秦浩川看著超脫者：「就連你，連你所做過的一切，都是已經發生過的。」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超脫者的眼中流淌著清晰的數據流，他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背後的信息，藉由秦浩川提供的關鍵詞「墓碑」，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會這樣啊！到底是為什麼！」
超脫者揚天長嘯，跪倒在地。
白色的數據流匯聚，透明的世界徹底的消失，透明的奧里吉納拉徹底的消失，透明的混沌海徹底的消失，但同樣透明的秦浩川卻在白色數據流的影響下變得再次凝實。
白色的數據流化作一枚巨大的蛋。
「你好。」
那隻巨蛋說，聲音清脆，就像是十八歲的少女。
「你好。」
秦浩川說。
「你終於來了。」
「我終於來了。」
「……」
「……」
「你的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你不該來這裡的？然後我就要回一句，可是我已經來了？」秦浩川反問。
那隻巨蛋發出一聲輕笑：「人類，你們很有趣。」
「我們現在是不是有很多時間？因為我正好有很多問題想要問。」
「考核已經結束了，現在，你有足夠的時間。」那巨蛋說。
「那正好—」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換個地方。」巨蛋說。
「換個地方？」
「這個地方需要好好修復一下了。」巨蛋說道：「考核結束，試卷就要收回，那些其他的答題者，可以去做練習冊了，至於我們……我們去監考室。」
巨大的蛋再度化作白色的數據流，秦浩川只覺得眼前閃過白色的光，下一秒，他便出現在一座銀白色的大殿內。
「就在這裡說吧。」巨大的蛋再次出現：「你有什麼問題，想要知道什麼，都可以問，這是給你的特殊獎勵。」
「特殊獎勵？」
「如果是別人，來到這裡，只能知道這次考核的相關事項，但你不同，你有更多的知情許可權。」
這一瞬間，秦浩川想到了那句話。
「因此，我決定給你一個獎勵。」
「這就是身為『人類精英』的特殊待遇？」
「你可以這樣認為，但如果你沒有來到這裡，這個稱謂便不能讓你獲得知情許可權了。」白色的巨蛋說道：「好吧，按照你們人類的習慣，讓我從自我介紹開始吧。」
「你好，我是系統，塔法爾號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