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與艦娘的回憶

新北聯，格里芬與克魯格總部，指揮中心內，五十五年前。

「……碧藍航線？艦娘？」他在聽到這個任命時愣住了，「為什麼要我去？」

「聯合國方面欽定你前去指揮。」克魯格坐在辦公桌后，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聯合國高層腦子集體抽風？」他感覺到自己的腦門上青筋暴起，「我是一名私人軍事承包商麾下的陸軍雇傭兵指揮官，連一個國家的正規編製都沒有，要我去指揮全球聯合海軍艦隊？」

「這些問題你大可以去紐約問一問，我只負責通知你。」克魯格一邊說著，一邊也上下打量著他，看起來應該也是滿肚子問號。

「好吧。」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只能答應下來，「但是我可不保證我能做的多好。」

「我猜他們也沒指望你能做到多好。」

就在昨天，格琳娜告訴他有來自總部的電話，他本來以為是赫莉安的，沒想到是克魯格親自打過來的。克魯格要求他立刻馬上迅速趕到總部去，他本來還以為是有什麼緊急會議，就只帶了當時正在值班的97式和95式上了自己的飛機趕往設立於莫斯科的總部。

實際上，在他見到克魯格之前，他就被一群新北聯的海軍軍官拉到了一間會議室里去聽簡報。當時他剛剛從飛機上下來，還沒回過神來，然後那群軍官就開始跟他講述關於碧藍航線第一次代號為「耳塞」的聯合作戰行動。他當時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要跟他講這些東西，於是詢問了那些海軍軍官，那些軍官聽完之後也是愣了一下，他們還以為他已經知道了他即將出任碧藍航線最高聯合指揮官的任命。儘管他最後還是聽完了整個簡報，但是他還是在那之後火速和赫莉安預約了時間然後和克魯格見面確定這一消息。

然後他就被派往設立於夏威夷的碧藍航線太平洋戰區司令部籌劃「耳塞」行動，儘管行動最終在開戰的前一刻被聯合國聯合戰備司令部緊急叫停，不過這也正是他和艦娘們之間關係的開始。

新北聯，S09區格里芬前線基地，五十三年前。

「……重新演習！」他看著手中的戰損報告，往桌子上一拍，怒吼道，「就這樣的戰損格里芬最多打幾場仗就打光了！戰鬥復盤，然後再次進行演習！如果真的要承受這樣的傷亡，我寧可取消這次行動！」

「是！」

看到指揮官發火的眾人連忙應了一聲，然後忙不迭地跑出了指揮室。

他這時才坐了下來，躺在椅子上，慢慢地恢復著逐漸眩暈的大腦——他遺傳了父親的高血壓，每當情緒激動時就會血壓升高，產生一系列不適。而常年服用降壓藥以維持戰鬥力導致的後果就是他對降壓藥逐漸產生了葯抗，現在基本上只能依靠自身慢慢恢復了。

一旁的貝爾法斯特端來了一杯中藥，略有些心疼地說道：「指揮官，您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原本好不容易調理過來一些的身體這些天熬夜加班已經開始逐漸變糟了……」

「現在沒有時間浪費了……」他用手支撐著腦袋，一邊抵抗著那股要吐的眩暈感，一邊嘆氣道，「老闆的生死未知，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他。況且，海陸作戰遲早是要學會的，如果就這麼放棄的話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那也不能因此累壞了您的身體啊。」貝爾法斯特無奈地說道，「如果您倒了，我們和您的基地內的那些戰術人形該怎麼辦？」

「那倒無所謂，上面會派新的指揮官來的。」他擺了擺手，「這是我該擔心的事情。況且，我們這麼長時間以來基本上沒有什麼重大的戰果，上面已經開始質疑我們了，如果再不做出點什麼成績的話，經費可就要被削減了。」

「經費有那麼重要嗎？」

他苦笑了一聲。

「說句不好聽的，它比老闆還重要。」

聯合國，紐約，聯合國聯合戰備司令部內，五十年前。

「你放屁！」他憤怒的大吼道，「那些姑娘們為了你們的生存奮戰了整整十年！現在你們說拋棄就拋棄？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對面的將軍看到憤怒至極的他也不好直接罵回去，畢竟他面對的也算是功勛老兵了：「指揮官，請您不要著急。我們不是在拋棄她們，而是在拯救她們……」

「你們拯救了什麼？把她們裝在冰箱里然後在地下埋個兩百年？中間還需要有人跑出來犧牲自我維護容器？你們的腦袋是讓驢踢了嗎？」

「指揮官，如果您有更好的方法，大可以提出來。」那位將軍似乎也有些不悅了。

「你們是聯合國，阻止全面戰爭難道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嗎？」他冷笑一聲，「讓我想辦法？我是負責前線作戰的指揮官，讓我來想辦法給你們的失職擦屁股？」

「請注意您的措辭，指揮官。」將軍不滿地說道，「我們是在用聯合國寶貴的經費為你那些不必要的兒女情長買單！現在聯合國的每一筆經費都極為寶貴，我們無法滿足為每一位艦娘儲備充足的資源來保證她們度過漫長的核冬天。」

「核冬天的假說早就被闢謠了，將軍閣下。」

「如果您打算相信那些平民的猜測而選擇忽視聯合國科研部門的結論的話，我們之間大可不必繼續談下去。」

「……」他看著將軍那面無表情地樣子，突然感覺到心中少了些什麼，原本站著的他跌坐在了他背後的椅子上，獃獃地看著面前將軍的制服出神。

將軍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和他的眼神保持平視，然後說道：「指揮官閣下，我手下也指揮著一支精銳的特種部隊，然後他們的命運卻只是去執行那些自殺式的『鐮刀』計劃，您應該感到慶幸，因為您的士兵還有活路可走。」

「而我們只能等待著炸彈從頭上落下來……」

「就和北蘭島事件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