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歷史塵埃「精修」
按照歷史走向，直至2004年才有人發現鳳凰項目這一枚閃爍光輝的珍寶，在此之前，項目受互聯網贊助商業需求拖累會一蹶不振，停滯下來。
鳳凰項目是一個未完成產品，就算衛修然是北京大學計算機系的高材生，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艱巨任務。
瀏覽器需要一個技術性極強的專業團隊，衛修然是實幹者，IT界天才，可實幹者也不能以一當百，他用了一個月時間梳理，將這個項目技術全部吃透，然後添加了自己的想法，讓它能在缺少源代碼的情況下正常起來。
這是他的極限了！
只是問題來了，北大實驗室，不允許下載國外伺服器的文件，鳳凰項目有很大一部分文件都需要『翻牆』才能下載，衛修然萬不得已，只好在晚上偷偷溜出來，來到一家配置一般，離學校遠一些的網吧，而這間網吧的名稱就叫『藍極速』。
衛修然推了推眼鏡，坐在角落下載文件，忽然一股冷風撲面，他掃了一眼，門被推開，一個男孩先走進門，男孩的後面跟著一男一女，年紀相仿，明顯是一夥兒人，剛剛興起的困意被一陣冷風吹散。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畢業在即，衛修然心念這一次工作機會，如果順利，他不僅能拿到工作簽證還能獲得一筆可觀的工資，對於投身國內的互聯網行業，他打從心底不認可。
男孩坐在衛修然身旁，衛修然的位置靠近門口，北京這個時節，沒人願意在門口待著，太招蚊子，往門口坐一宿，成全了蚊子，吸幹了自己！
純粹的**精神。
衛修然沒辦法，裡面人太多，他要弄的東西，不想被人打擾。
曹川心裡有事，沒了玩遊戲的心思，范祿華倒是與童瑤玩起了魔獸，曹川見倆人玩的起興也沒去打擾，暴雪遊戲他是知道的，無論是魔獸系列還是星際爭霸系列，亦或是黑暗破壞神系列都是經典中的經典，他在不久前還試玩了《魔獸爭霸3混亂之治》，暴雪公司的遊戲質量可以說業內頂尖。
一年前他還委託國內的大型諮詢公司以他老爹的身份聯繫暴雪，詢問合作事宜。他沒想注入資金，或者控股，只想了解一下投多錢，獲得多少回報，沒想到人家回復了一封e-mail，那價格，真真的是承受不起。
暴雪還得從長計議，它是一個獨立工作室不假，卻是一隻會生金蛋的大鵝，歪果仁也不是傻子，不然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怎麼來的，西方世界用資本手段赤裸裸的嘲笑了亞洲猴子，一次風暴捲走了亞洲幾十年發展成果，好一個猴子偷桃。
西方高福利體系，很大一部分都源於之前百十來年的瘋狂掠奪與勝利分紅，典型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可惜還有些國人崇洋媚外，覺得國外的天比國內的藍，可人家一百年前工業革命空氣質量也不比國內好。
曹川百無聊賴的點開瀏覽器，這時候的瀏覽器很少，幾乎全國的網吧都在用微軟自帶的瀏覽器，點進自己常看的視頻網站，10月7日晚，瀋陽五里河。中國隊對戰阿曼隊，于根偉一腳把中國隊送進了世界盃。曹川要好好看看，中國隊最後一場勝利，他比別人知道的更多，中國隊在世界盃前定下進一球，贏一分，勝一場的目標，可惜這個小目標仍舊沒實現，這時候的世界盃正在進行時，曹川也不好掃了球迷老爹的興，由著他半夜看比賽。
「你是在看世界盃預選賽嗎？」
身旁一個男子忽然開口。
「嗯，沒什麼想做的，回顧一下。」講真，中國隊世界盃上的表現，曹川不如不看，看著窩火
「挺好的。」男子的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是感冒。
「還行吧。」曹川扭過頭看著男子，發現是個戴黑眼鏡的年輕人，這個年紀，應該沒大學畢業呢吧。他的餘光瞥到了男子電腦下載的程序，一堆堆英文看的人眼花繚亂，以曹川的半吊子英語能看懂大概意思就謝天謝地了。
「你這是什麼？」曹川拿手指指著男子屏幕，「下載文件嗎？」
「嘿嘿，你知道的挺多，一般人都看不懂。」衛修然詫異的瞅了眼曹川，這小孩倒有點本事，他下載的方式與其他人不一樣，是通過外國軟體『翻牆』下載，界面與國內的完全不同，看著像是裝機一樣，因為這個網管還找過他，問他在幹嘛。
「你這傢伙。對了，想不想體驗軟體？你可是我第一個用戶。」衛修然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咱倆得換一換，你坐我這台，我去你那台。」
男子笑眯眯的，曹川一眼看穿他的那點小心思。
「什麼東西？你還沒下載完呢。」曹川可不傻
「知道瀏覽器嗎？就是屏幕上有個E字的圖標，我做了個簡體版，你感受一下。它下載也能用，這是個內部埠，專為運行源代碼設計的。」衛修然一口氣說完才意識到，對面只是個孩子，他說一堆專業知識人家根本聽不懂。
「行，你做的瀏覽器，特點是什麼呢？」
這孩子竟然回答了，他知道瀏覽器是幹什麼的嗎？
衛修然腦袋瓜一轉，「你先試試，試完了告訴我這款瀏覽器的特點，我也好看看你說的到底對不對。」
「換座吧。」男孩沒猶豫，直接起身與衛修然交換位置。
坐在男孩位置上，衛修然歉意的看了眼男孩，自己這麼做是不是不地道？可他真的很想看一看這段時間的世界盃，打從世界盃開始前的預選賽，他就在機房苦思冥想，以至於連最想看的世界盃比賽都錯過了。
2002年5月末6月初，是屬於中國足球的，只要到了球賽時間，整個北京大學都陷入寂靜。
平日里在校園遊盪的情侶不見了，在橡皮賽道上奔跑跳躍的身影變的稀少，閑時想盡辦法往圖書館擠的男同胞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講師們的心情舒暢，說話都是清風拂面，教導處主任也逢人便打招呼，遇見想看球賽的學生也網開一面，放他一馬。
中國隊幾十年進一次世界盃，下一次，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遇見，這個節骨眼上找茬，那是給自己穿小鞋，有這時間，回家看球多好。
與以後的95、00乃至10后不同，衛修然這代人更接地氣。
所有人都去看球賽，只剩下苦逼的衛修然，為了趕上進度，晝伏夜出，日以繼夜，諷刺的是，面試他的那位網景公司人力總監是從北京轉機韓國去看世界盃的，人家特意請假來亞洲不是為招聘人才，而是看球賽！
衛修然也是一位熱血方剛的有為青年，他同樣不想錯過中國足球這歷史性的一刻。
望著一臉興緻勃勃，打了雞血的眼鏡男，曹川壓制住對他吐槽的念頭，2002年世界盃那些糟心的事，那些搞笑的事，那些讓人神傷的事，知道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貝克漢姆的莫西幹頭，羅納爾多的阿福頭，靠黑哨加吃紅色小藥丸的韓國隊，以及三振出局滿盤皆輸到世界盃旅遊的中國隊。
當然，最難讓人忘記的是，體育館內外，大街小巷，屋子裡，高樓內，揮動著手上的國旗，為祖國搖旗吶喊的國人與他們的淚水、忘情的笑聲，激動的尖叫，傷心的哀嚎，無奈的嘆息。
這些記憶，曹川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勝負不重要，出線不重要，進球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刻，那一份心，愛國的心。
做為一個資深網民，擺弄2002年的電腦是小菜一碟，不用眼鏡男幫忙，曹川自己打開命名為「Phoenix」的瀏覽器，他不知道正在自己使用的是後世大名鼎鼎的火狐瀏覽器，誠然「Phoenix」瀏覽器目前還沒有火狐一樣完善的源代碼，但衛修然能用一個月的時間把一個未完成的瀏覽器運行起來已經算是人才了，網景公司的人力總監如果見到，一定會立即邀請衛修然加入網景。
打開瀏覽器，映入眼帘的簡潔精緻的界面，字體很小，會讓人看著不舒服，曹川對眼鏡男挺好奇的，其中有一個重要原因，這傢伙的眼鏡跟前世自己帶過的一隻一模一樣。不得不說，這是緣分使然。
「功能好少。」大概用了二十分鐘，曹川嘀咕了一句，這個瀏覽器的優缺點都很極端，優點是速度快，界面簡潔，缺點是功能單一，不夠人性化。
打算退出的他，突然注意到右鍵按鈕上有一個增添插件的功能。帶著好奇，曹川點了進去，只見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可是他的心似乎被一道閃電擊中，撲通撲通的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