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援手「精修」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隔五年，曹川幾乎忘記一個人的存在。
那就是被逮捕的孫彪。
孫曉冉的父親，蘇靜的丈夫。
五年前，在公安廳督辦，多省公安機關嚴密配合下，轟動一時的重特大跨省拐賣婦女兒童案宣布告破，一眾犯罪份子紛紛落網伏法。
眾多犯罪分子中，孫彪是其中之一。
與其他犯罪份子犯的罪行不同，孫彪犯有窩藏、包庇罪，合同詐騙罪，數罪併罰，考慮到孫彪以往表現，法官予以從重判決，剝奪政治權利十年，有期徒刑五年。
當年，孫家人為了救孫彪，不惜舔著臉找到蘇靜母女，逼迫可憐的母女寫諒解書。
當時曹川與孫曉冉在一間病房，與蘇靜的病房也僅僅一牆之隔。孫家前去醫院探望，他們與蘇靜的談話內容全被曹川聽了去。曹川看不過去，找到剛成為戰鬥英雄的曹安民，後者猶豫犯難，被看望兒子的閆曉麗逮個正著，二話不說，劈頭蓋臉把曹安民埋汰一遍。
「你說你還是個爺們兒嗎，看著小蘇孤兒寡母受婆家欺負。」
「我跟她什麼關係？我管的著嗎？孫家人是打她了還是騙她錢了？都不是，我一個警察管的著嗎我！」
「曹安民！這日子沒法過了，走！兒子，跟你媽搬姥姥家。」
「哎呦我去，瘋婆娘，你有完沒完。我怕了你了成不，死孩崽子，給老子坐回去，誰讓你下床的。」
當年的一幕曹川記憶猶新，最深刻的莫過於童瑤笑岔氣的嘴臉，一邊笑一邊喊疼。mmp，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沒過多久，由曹安民出面，直接帶民警到孫家做客，以查案名義，警告孫家人，凡是不要太過分。
得到警告的孫家人，也收起了自己領導家屬的高傲自大，彷彿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五年光陰，匆匆而過，如今孫彪出獄了。
當曹川知道的時候，孫彪已經出獄一個星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藏身。
五年前，蘇靜打算離婚，被孫家人阻攔住，紙是包不住火的，孫彪做的荒唐事在法庭上公之於眾，前去旁聽的群眾為之嘩然！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臉皮厚的丈夫，這種人也能叫男人？把妻兒視若無睹，不盡丈夫，父親的責任，是為無情，得知妻子失蹤推卸責任，吃裡扒外為一己私慾企圖拋棄妻子遠走高飛，是為無義，如此無情無義之徒，還在法庭上狡辯自己是冤枉的，是為無恥。
這樣的無情無義無恥之人留著做甚？
蘇靜鼓起勇氣，向法院申請離婚。
時隔五年，五年後，孫彪出獄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蘇靜麻煩。
當曹川再次見到蘇阿姨的樣子，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竟會對如此善良和藹的母親施暴。
「小川？告訴阿姨，你看見冉冉了么？」蘇靜鼻青臉腫聲音沙啞，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她強裝鎮定，但是驚慌失措的眼眸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蘇阿姨，有什麼事慢慢說，實在不行我找我爸。」在曹川看來，先要弄清事情經過他才好對症下藥。
「嗚嗚嗚！」
蘇靜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
「蘇阿姨你別哭啊！」不論前世今生，曹川最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哭泣，只要一哭，他什麼辦法都沒了。
蘇靜哇的哭出聲，淚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整個人順勢栽倒在衛東廠小區入口處的馬路牙子上。
時值晚高峰，工廠下班，學生放學，衛東廠的老少爺們拉扯著孩子各自返家，路過的行人瞥見屈膝的蘇靜遲疑了一下匆忙拽著孩子離開。
孫家在衛東廠的名聲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差勁。
孫家老爺子健在時，還能壓一壓不成器的子女，等他撒手人寰，孫家子女徹底無法無天了，只是沒了孫老爺子的庇佑，孫家子女又能拿什麼去揮霍？
面子從來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
孫彪早年沒少嚯嚯街坊四鄰，弄得沒人想幫孫家忙，即使蘇靜與孫彪離婚，也改變不了什麼。在眾人眼裡，她是孫彪的前妻，她的孩子是孫彪的種兒。
曹川彎腰扶住蘇靜，從口袋掏出一張面巾紙遞給這位可憐的母親。
「嗚嗚嗚，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呀，那個殺千刀的混蛋，他把冉冉帶走了，嗚嗚嗚！」
蘇靜哭的漲紅了臉，撕心裂肺的哀嚎。
孫曉冉被帶走了！
能讓蘇靜如此咬牙切齒的，唯有那個還在監獄的孫彪！
曹川聽到殺千刀的，第一個想到孫彪，除了孫曉冉的爹，沒誰能令蘇靜如此痛恨。
孫彪帶著孫曉冉去了哪裡！
「是她爹！不是在監獄嗎？」
「出來了，早幾天前就出來了。他怎麼不死監獄里，嗚嗚！」
曹川眼睛一眯，頓感不妙。按蘇阿姨說的，孫彪一個剛出獄的二流子，不好好出去找份工作，也不在家適應一段時間，反而整天酗酒找蘇阿姨的茬子，如今還帶著唯一的女兒消失。
他想幹什麼？
曹川不知道，不過絕不是好事。
「蘇阿姨別急，忘了我爸是幹什麼的么。我這就回去給我爸打電話。」曹川把蘇靜扶起，對她說，「您也跟我一起回去吧。」
自從那次案件過後，蘇靜就辭去了曹家保姆阿姨的工作，專心在家照顧孫曉冉。但兩家人的感情也因為那次事件更加親近。
曹安民甚至調笑，等兒女們長大，結個親家。因為這，沒少遭閆曉麗白眼。
曹安民的家，一如既往的冷清，曹川對此早已習慣，家裡除了少了點人情味，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擁有成年人靈魂的曹川非常理解父母的難處，一位是公安局領導，一位是醫院主任加主刀醫師，哪一個的工作都忙的冒煙。
曹父曹母還特意詢問過曹川，對他倆經常不在家的看法，得到了哭笑不得的答案。
「你倆努力工作，爭取讓我當個官二代，我也好在同學們面前有點談資不是！」
對這樣的兒子，曹安民與閆曉麗表示很心累，同時也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