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髒東西嗎?
她自然不能說是張曦文踩的她，畢竟她只是個員工，而張曦文是客戶，顧延瀾不至於會為了她向張曦文討公道，說了沒有任何意義，只會鬧了笑話。
顧延瀾低頭看了眼她的腳，那雙高跟鞋不算高，而且還是厚跟，不至於會站不穩，畢竟是他訓練的人。
眼神冷漠地睨了一眼張曦文，什麼話也沒說，但張曦文觸目到那雙眼神，嚇得從震驚中回神，只剩下后怕。
為什麼她有種被看穿了把戲的感覺？而且，這時候顧延瀾不是應該懲罰沐一嵐嗎，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顧總，您怎麼這麼看著我，沐特助自己都說了是……」
「我說什麼了嗎？」
「呃？」張曦文一愣，有些心虛，「沒有。」
顧延瀾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瓶消毒噴瓶不緊不慢地噴在剛剛碰到了沐一嵐的手上，「滾出去。」
「……」他說誰？沐一嵐還是她？
顧延瀾不悅地睨了她一眼，「還是我叫保安？」
她不可思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竟然……
一直都知道顧延瀾這個人難搞，還陰晴不定的，說話從來不顧及對方是誰，卻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囂張，她可是他的合作商！
「我可是張鵬輝的女兒，你的合作對象，顧延瀾你是不是有病？！」她羞憤。
顧延瀾把消毒噴霧收回口袋，用手帕擦乾淨手，深邃的冷眸注視著周圍，「公司現在的效率都這麼低了嗎？人還沒到？」
話音剛落，兩個保安已經匆忙趕到，頭也不敢抬，低著頭就把張曦文給攆出去。
頭一回這麼被人羞辱，張曦文瞪了沐一嵐一眼，推開那兩個保安，「我可以自己走！」
話落不甘心地踏步離開，高跟鞋踩得嘎吱響。
沐一嵐感覺有些無辜，她又沒說什麼，幹嘛用那種怨恨的眼神看她？
不過也沒有多大關係，這場面她見過不止一次了，除了這位張小姐，還有李小姐，黃小姐，程小姐……
這些年她替顧延瀾擋過的桃花用兩隻手指都數不過來，所以倒還淡然。只是本來一份份好好的工作，卻因為顧延瀾，自己平白樹了很多敵人，這讓她感覺有點吃虧。
「沐特助還不走嗎？」
回過神來不知道顧延瀾什麼時候已經退離她一米遠，一臉冷漠地睨著她。
沐一嵐無語，她是髒東西嗎，剛才又是消毒又是擦手的，這會兒又離那麼遠。
跟著他離開市場部，刻意忽視腳上的疼痛，走得平穩端莊，直到進到總裁辦。
顧延瀾才回頭看著她，「很疼？」
沐一嵐搖頭，「總裁找我有事嗎？」
「鞋脫了。」
沐一嵐怔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沒動。
顧延瀾臉一沉，「沐特助，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沐一嵐終於聽懂了他什麼意思，趕緊坐下脫掉鞋。
鞋一脫，那隻還包裹著絲襪的腳就露了出來，絲襪染上了血，可想而知裡面的是什麼情況。
顧延瀾蹙眉。
「你……」
沐一嵐看他陰沉著臉，又想起他潔癖症，擔心自己脫鞋惹惱了他，嚇得蹭一下站起來，卻忘了一隻腳穿著高跟鞋，一隻腳沒穿，一下沒站穩，直直往一旁倒去！
顧延瀾下意識拉住她，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倒在了沙發上！
突然滿鼻都是女人甜甜的香氣，身下也是軟若無骨的觸覺，顧延瀾有一瞬間恍惚了，沒反應過來。
直到有人開門進來，「總裁，李董事長剛剛打來電話讓您這周六去參加……」
在看到裡面的場景時，張秘書話音逐漸沒聲了，看著眼前這個奇怪又稀奇的場面，他嚴重懷疑自己沒睡醒，不然自家總裁為什麼和沐特助……
總裁不是潔癖嗎，難道喜歡沐特助？
直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他僵著臉解釋，「我是看到門沒關……我先出去……等會兒再來……！」
直到傳來門砰的一聲門關上的聲音，沐一嵐才反應過來，沒想到顧延瀾看著精瘦，人那麼重，被他壓得頭暈眼花的，竟半天沒回過神。
可是等她回神，發現自己和顧延瀾是以什麼樣的姿勢在僵著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還不如直接昏死了算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話沒說完，就見顧延瀾跟碰了什麼髒東西了似的，迅速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表情難以言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辦公室里的休息室，不多時裡面傳來開水的聲音。
休息室里設備齊全，平時顧延瀾工作很晚時會住在裡面，所以裡面是有浴室的。
此刻聽到水聲，沐一嵐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在裡面幹嘛，潔癖症發作了，剛才碰了她，現在肯定洗澡去了……
沐一嵐有些不滿，自己有那麼臟嗎？
靜靜站在辦公室里等著，差不多過了十分鐘，顧延瀾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頭髮微濕走出來。
看到沐一嵐，他蹙眉，「還站在這兒做什麼？」
「總裁之前不是有話沒說完嗎，在等您吩咐。」
顧延瀾挑了下眉，在想自己有什麼事，貌似沒有。
那時候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聽到她和別人說的話，莫名不爽才開口隨口找了一句說辭而已。
目光落至她的腳，眸光微閃，開口：「我房間里有葯，你自己去拿，把傷口處理一下。」
沐一嵐愣了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腳受傷了，「哦，好的。」
忍痛穿著高跟鞋，平穩走進他那間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所有東西都是她幫置辦的，所以自然知道葯放在哪裡。
找到葯，在房間里處理好后，又把房間的一切恢復原狀，清理乾淨，她才走出去，剛好看到張秘書走出去，而顧延瀾已然坐回辦公桌前，低著頭處理公事。
「沐特助，這周六晚上跟我去參加個晚宴，那是禮服，等會兒拿回去。」
沐一嵐詫異，怎麼這麼突然？
皺眉，沒有看禮服盒，「總裁，周六不是工作日，不在我的工作時間範圍。」
聞言顧延瀾有些驚訝地挑眉看她，打量了許久，而後輕笑，「以前讓你加班你可是從無怨言的，如今要辭職了，倒是越發隨心所欲了。」
沐一嵐不敢看他的眼睛，低斂著眸，立場很堅定道：「周六我有私人行程，沒空。」
那天她生日，和彥寧灝約好了要見面。
「呵……」他輕淺笑開，看著她的眸子里卻是詭奇的冰寒，「私人行程是找男朋友約會？」
「……是。」
「那就去吧。」
「呃？」
沐一嵐抬頭看他，剛好看到他微揚的嘴角，有點詭異。
「禮服你拿回去。」
「可是我……」
「送你了。」他打斷，「我想你們女孩子約會應該都會想打擾隆重一點，禮服就當作是我給員工的福利，拿走吧。」
分手自然是要穿得隆重些。
沐一嵐不解，蹙眉看著禮服盒，抿嘴不語。
「還不出去？」他突然臉一沉，變臉似的趕人，坐在旋轉椅上背過身去，似乎一秒都不想看到她。
沐一嵐無語，陰晴不定。
整理好情緒，對他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謝謝總裁。」
「受了傷這幾天也不用來上班了，好好休息。」
嗯？
沐一嵐有些驚訝，他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不是有什麼目的吧？
「好的。」
不敢多問，惶惶大方接受這份「福利」，拿起盒子，轉身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