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章、宦海梅花陣

第1837章、宦海梅花陣

司馬鄴連忙說道:「我和慕容同師傅他們走散后,輾轉來到了這裡,就在我們打算尋路繞到河對岸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自拐角閃過,將我們齊齊打暈在了這裡。」

「我們醒來后,身上的納具便不知所蹤了。」

乾夢冷眼瞪著司馬鄴,對於其口中的『走散』二字很是不恥,分明同九壬一起對付他們,后經陣所傷才脫隊;

如今他們安然,卻不見九壬,就算猜也該猜到,後者多半已經遭遇不測。

但司馬鄴對此卻不聞不問,很是避嫌模樣,實在有愧弟子之名,令人寒心。

巽復見乾夢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代而上前問道:「是誰打暈的你們?你二人可有看清?還有那具屍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司馬鄴坦言道:「那人偷襲得太過突然,我們沒能反應過來便齊齊昏厥了過去。」

慕容禹接話道:「等我們醒來,葉凌菲的屍體就在那了;」

「許是她無意瞧見了那偷襲之人的樣貌,被那人滅殺了;」

「若是如此,那偷襲我們的人,極有可能是我們的熟人。」

「熟人?」乾夢若有所思,心中推演著可能的人選。

自葉凌菲脖頸處的傷痕,他下意識想到了魔鷹所擅的爪技,不由有些狐疑,莫不是魔鷹所為?

會不會是魔鷹先借著葉凌菲的身子偷襲了司馬鄴二人,而後又掩人耳目除去了葉凌菲這個載體……

可如此一來,他自身又當何去何從?

還是說,他

撐著葉凌菲的身子瞧見了偷襲的一幕,繼而來了一手黃雀在後?奪舍走了那個偷襲之人的身子?

若是如此,倒是確實說得過去。

陸風於一旁認真聽著,並沒有如乾夢一樣想得那麼多,僅是饒有深意的掃了慕容禹一眼;

不知為何,他莫名有種感覺,慕容禹像是在故意引導眾人,往著熟人方向懷疑,甚至感覺就差直接說出是魔鷹所為的字眼了。

只是見其一臉膽怯,畏頭畏腦的模樣,又覺許是自己多慮了,他該不識魔鷹手段才是。

唐元則更多的是在狐疑,那偷襲搶奪鑰匙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遇上的那人?

霧影這時出聲道:「我們趕至此地時,確實瞧見他二人昏死在巷口之中。」

巽復適時問道:「不知貴宗於此是在探查些什麼?可否告知?」

霧影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朝遠處依舊維繫著分玄霧境的飛絮真人看了一眼,而後沉聲說道:「不瞞諸位,我等是在尋找跨越這湖泊,去往對岸的方法。」

「去往對岸的方法?」巽復滿目驚疑,「去往對岸很難嗎?我們方才便是從對岸一路尋過來的啊?」

霧影搖了搖頭,「那並不是真正的對岸。」

乾夢凝聲道:「霧老鬼,都這節骨眼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

霧影指了指地面,直言道:「此地甚是詭譎,這沿河街道並非死死嵌在大地,而更像是漂浮在水面,猶若一個巨大的環;

「我們在環上行走,這環悄無聲息間卻是在逆向的轉動;」

「你們覺得方才的距離約莫已經足夠走到對岸,但事實上卻僅僅只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距離真正的對岸還遙不可及。」

巽復駭然道:「這不可能吧?若是如此,我們行走其上,豈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霧影冷冷瞪了一眼,「莫要質疑我宗的分玄霧境!在這點上絕不會判定出錯,你未有所感應,只能說明實力太過弱小,跨越不過此間大陣的那份隱匿。」

陸風暗自皺了皺眉,他此前注意被唐元之事所影響,加之身體虛弱感應力大幅下降,同樣沒能感應到絲毫異樣,此刻聽得霧隱陳述,靜心之下,隱約間確實感應到了一絲違和。

腳下的地面,屬實有著一股股微不可聞的細小氣息正在繞行著,同他們方才行進方向完全不同。

巽復雖有些不喜霧隱的話,但還是撐著臉問道:「既然能走小半的路程,那要是不間斷的一直走下去會怎麼樣?也抵達不了對岸嗎?」

「會重置,」霧影神色古怪的說道:「我宗先前足足試了好幾次,走至後半段時都會莫名下起一場如瀑布般的大雨,無數雨水像簾幕一樣垂落,阻隔去路,待得散去,我們再往前便會發現莫名回到了起點。」

巽復更覺驚疑,「若是趕在簾幕散去前,闖過去會如何?可有試過?」

霧隱沉聲道:「吾等自是試過穿透那簾

幕,但每一個穿透的弟子,連同老夫也不例外,於跨簾的一瞬,都會莫名出現在湖泊之中,跌得一個踉蹌落水;」

「那簾幕像是劃破空間的傳送陣一般,將出口設在了湖面之上。」

眾人聽言,餘光掃向玄霧山眾多弟子,果不其然,有著數名弟子的衣衫,發梢,至今仍舊濕漉漉的。

馮黎眼中驚異連連:「竟有如此詭譎奇異之事。」

陸風這時出聲問道:「貴宗眼下可有探查出什麼?」

不待霧隱回應,其側的蘇清兒先開了口。

原本在上前的那一刻她就想說話了,但見交流的都是各宗有頭有臉的長輩,礙於身份一時尋不得好的時機同陸風講話。

而今聽得後者詢問,終是再也忍不住,很是殷切的回應了上去。

「陸大哥~」這聲稱呼她已是於心中憋了好久,終是脫口,「飛絮真人方才感應稱湖泊上有著一座陣法,同岸邊有著緊密的聯繫,想跨過去往對岸,可能僅有直面穿過眼前這片湖泊才行;」

「她還說,湖面上的大陣,像是掩蓋著某處通道入口;我們或許都不用趕赴對岸,尋得並通過那口子,就有可能跨入真正的內城中心;她此刻正在感應那陣法具體的陣勢走向,想來應該快有結果了。」

陸風一驚,深邃的目光朝著湖面上籠罩的大片霧氣看了過去。

霧隱這時看向蘇清兒,卻是氣得牙根隱隱作痛;

胳膊肘不帶這般朝外拐的!

這簡直

將他們所知的完全托盤道了出去;

這妮子就不知道留個心眼嗎?什麼都往外說。

毫不懷疑,若是陸風此刻詢問的是有關他玄霧山的修行之事,密不外傳的陣法之類,蘇清兒怕是同樣會不經腦子的一涌而出,將家底交代個明明白白。

他理解蘇清兒想結交攀附的心,可這般胡來,多少有些太過了;

甚至於,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壓迫要求得太重了,讓得蘇清兒不堪壓力,急於求成?

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貼上去,巴不得對方誇讚,予以認可。

在對付男人一途可不興如此!

霧隱眼中透出三分過來人的老辣,以著隱晦的魂識再度告誡了一番蘇清兒矜持二字。

見蘇清兒似乎不為所動,叛逆似得毫不聽勸。

霧隱以退為進,轉而又傳遞道:「莫再胡來,回頭為師替你尋個契合的機會;」

「於感情一途,最好還是需得由他來主動為好,這樣他才會更加珍惜於你!」

「需知,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越是毫無價值!人也是同樣如此。」

蘇清兒暗自聽著,但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清楚陸風的為人,要讓對方主動怕是比登天還難,當日她都那樣了,也不見對方向前半步。

砰砰砰!

這時,密集的破水聲突然頻頻傳出。

眾人目光齊刷刷朝著動靜傳來的湖面看去,見濃郁的霧氣之中,隱約可以瞧見一道又一道的腰粗般大小水柱接連衝破水面,涌了

出來。

待得霧氣散去,水面之上已是佇立無數的水柱,近乎每隔數米便會有著一根。

這些水柱寬粗雖然基本一致,但高低卻全然不同,最高的近乎有三四米,而最低的卻僅有半米不到,像個飄在水面的板凳。

眾人看著如此錯落有致的水柱群,不由都有些獃滯。

「發生了何事?」

乾夢再一次詢問向遠處的飛絮真人。

正當以為會再一次碰壁,得不到多少回應時。

卻聽飛絮真人十分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無意觸動,宦海梅花陣。」

雖然簡短,但眾人都聽明白了過來。

前半句,飛絮真人是在說自己以分玄霧境勘測時無意間觸動激發了水面上的陣法;

本該是存著歉意的話語,但自飛絮真人口中說出,卻渾然沒有半絲愧色,有的只是無盡的漠然,好似這陣法的出現與否,她並不在意。

而後半句話,則是再告知著眾人,湖面之上出現陣法的底細;

亦或是基於的這般告知,她覺得足以抵得過無意觸發的錯,適才覺得毫無愧意,心安理得。

「師傅~」乾芯輕聲詢問向陸風:「宦海梅花陣是座什麼類型的陣法啊?」

問話間,臉上儘是茫然;

眼前湖面上的陣法,單自氣息而言,她甚至連具體是殺陣還是困陣亦或是幻陣之類都分不大清,不免有些受挫。

巽復等巽環庄的人聽著,同樣都好奇的朝陸風看來。

對於此般陣法,他們同樣沒有絲毫涉略

霧隱雖然於宗內古籍有過涉略,但因太過久遠,涉略時並未當回事,也就記憶有限,當下同樣盼著陸風能進一步予以解明一二。

畢竟於後者的陣道造詣,他還是比較認可的,當初戰陣一役,可算是心服口服。

若說場上最不在意的,就要數蘇清兒了;

在方才乾芯靠向陸風時,她整個人的思緒都被牽引了過去;

準確的說,早在先前,她便留意到了乾芯的存在;

後者的容顏氣質讓她心中隱隱有些嫉妒,但並未有太多氣餒,至少自己的身材自問還是要比對方豐滿一些的;

她在意的是乾芯與陸風之間的關係,後者的站位明顯下意識傾向著陸風,這讓她內心有些不滿和羨慕。

若是換做自己如此傾向,陸風怕是會為之避嫌的站開身位。

基於此,她甚至都狐疑過乾芯莫不是就是陸風心中的良人?

而當聽得『師傅』二字說出口的那瞬,她整個人都安心了下去,看向乾芯的目光都不禁從帶著幾分敵意,變成了柔和的慈態,大有一份愛屋及烏之感在。

恍惚間也似乎記起,當初東元靈獄修行時,陸風確實收過一些弟子,只是當時的她並沒有在意這些。

飛絮真人見著眾人齊齊看向陸風,形成了一個以陸風為中心的小圈子,目光不由在陸風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本不在意的神色,於這一刻卻是有了幾分恍惚和不自在。

於此刻的角度,她僅僅只能瞧見

陸風的側身,但就是這一個側位身姿,讓她覺得無比的眼熟,無形之中似乎契合上了她心中塵封已久的那道身影。

越看,越是心驚,那份相熟感也越發揮之不去。

陸風似感受到飛絮真人那道帶著莫名情愫的目光一般,下意識回身朝著對方所在側了側身,也便於更好對著湖面上的陣法講解。

但就是這麼一個隨意的舉動,卻是讓得飛絮真人一改往日的高雅脫俗,驚得猶似個兔子一般,慌張的轉過了身。

在那一剎,竟是彰顯出了幾分年輕女子的羞態,如同撞見情郎時的靦腆驚慌無措。

陸風狐疑的望了一眼,因為並未看得太清的緣故,也就沒有太過在意,開始朝著眾人闡述起來;

「宦海梅花陣,通常情況下都是以困陣的形勢而存在;」

「陣如其名所示,乃是由一根根大小各異的梅花樁所成,這些樁子可以是陣勢調動天地靈氣所凝,也可以如眼下這般由河水所聚而成。」

「而其核心,則在於宦海二字;」

「宦海沉浮多變,一經踏足,所有的樁子都會為之變動,或沉或浮……」

……

飛絮真人這時側過身,帶著幾分打量的目光落到陸風身上。

觀其正面下,先前的那份不自在慌張感驀然少了許多。

就正面而論,眼前之人與心中之人相較,還是有著不少差別的。

雖然那份疏狂氣質大差不差,但舉手投足間,卻是明顯少了幾分滄桑與閱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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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陣法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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