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懲治刁奴
聽聞這話，岑姝勾唇笑了。既然不用顧忌聞人深，她就不客氣了。
「公主，馬上就要過了吉時，還請您儘快跨過火盆。」丫鬟催促道。
火燒的更旺了，別說是跨過去，就是靠近，也會被飛竄的火苗傷到。
岑姝瞧見那丫鬟眼中的不屑，冷笑一聲，「跨火盆的習俗，我略有耳聞。」
「你們費心準備了這些，該賞。」岑姝笑語盈盈的說。
站在他旁邊的聞人深不動聲色的打量她，眼中興味盎然，想看看她要怎麼做。
內宅的事，他不想插手。要是岑姝連收服幾個下人的本事都沒有，他們的合作就需要再考慮考慮。
丫鬟看見岑姝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誇獎了她，不屑之意越發明顯，臉上所帶著虛假的笑，「既然公主都清楚，那就不用奴婢催促了。」
「臘梅，算了。」又一個美貌的丫鬟說話，她拉著那囂張的臘梅勸說。
「這是？」岑姝疑惑問道。
「鶯兒，是我的丫鬟。」聞人深發覺她有猶豫，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公主不必顧忌我，隨你處置。」
看來這聞人深艷福不淺，隨便拉出來一個丫鬟都是貌若天仙。
尤其是這個鶯兒，柳葉眉，杏兒眼，朱唇不點而紅，膚白如雪。岑姝感覺就是宮裡的皇妃也不及她。
岑姝好脾氣的等她們說完，慢悠悠的問，「商量好了嗎？」
鶯兒低垂著頭說，「奴婢打聽過，跨火盆的習俗都是平民女子嫁娶之時才會用到，公主您身份尊貴，不用這些的。是臘梅不懂事，衝撞了公主。」
倒是長了一張利嘴。岑姝打量了她幾眼，嘴角帶笑，「起來吧。」
「你們替我和大人準備這些，也是一番好意，我不能辜負了。」岑姝環視一圈，無一例外，都是看好戲的。
「不過我還聽說過一個習俗，」岑姝故意停頓了一會兒，釣足了眾人的胃口，才繼續說道，「這跨火盆啊，可以由其他人代替。這麼一來，那個代替的人，也能沾染新人的喜氣。」
「這個在民間好像你挺多的。」岑姝回頭問聞人深，「大人說是不是？」
「確有此事。」聞人深很配合她。
「這火盆是臘梅替我準備的，不如就交給你來跨火盆，就當是給你的獎賞了。」岑姝此話一出，臘梅臉都白了。全然沒有剛才的囂張，惴惴不安的站在那裡。
「怎麼不說話？」岑姝笑道，「嫌棄我給的獎賞太小氣了？」
這話說完后，岑姝臉上是帶了幾分怒氣的。
「奴婢不敢。」臘梅連忙說道，朝鶯兒丟去求救的眼神。
岑姝指了指那火盆，「那就快去，我和大人還等著拜堂，別耽誤了時辰。」
臘梅的腳像是灌了鉛似的，走得非常慢。
她聽說七公主不受寵，還是宮女生的，料想肯定是一個軟柿子，於是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哪裡會想到竟然會踢到鐵板。
臘梅後悔極了，想讓鶯兒幫她。可是後者始終都低著頭，靜默不語，彷彿這一切和她無關。
不斷飛上來的火星差點就燒了她的頭髮，臘梅害怕極了，跪在地上求饒，「公主，奴婢錯了，以後不敢了。」
岑姝佯裝不解，「你是一片好心，錯在哪裡了？所以我才把這個殊榮給你。」
「去吧，別讓我們等太久。」岑姝嘴角是含著笑容的，但是這笑不達眼底。
其他人這才發現，傳聞中軟弱可欺的七公主，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之前存了看戲心思的人，現在也害怕了。
有個年長的婆子為臘梅求情，「公主，馬上就到吉時了，老奴覺得這火盆不如就算了。」
「這不是你們給我的祝福嗎？」岑姝反問道，「怎麼能算了。難道你們不是真心祝福大人成親？」
「老奴不敢。」婆子不敢再求情，以免惹禍上身。
畢竟眼前的新娘子，即使再怎麼不堪，都是七公主，是公主府的女主人，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得罪的。
岑姝瞧見他們一個個的臉上終於有了害怕之色，滿意的笑了笑。
跪在地上的臘梅被火盆嚇得要哭了，岑姝不打算真的讓她去，於是便放過了她。
「吉時要到了，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去拜堂了？」岑姝詢問站在後面看了好半天戲的新郎官。
聞人深上前一步，微微低頭，「公主好手段。」
薄唇快貼著她的耳朵，岑姝不著痕迹的退開些許，皮笑肉不笑道，「彼此彼此。」明明只要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硬是站在旁邊看了半天戲。
聞人深權勢滔天，但是真正的朋友卻沒有幾個，親人也沒見著，孑然一身。
公主府絲毫沒有成親該有的熱鬧，雖說為了喜慶，都掛了紅綢，卻不見賓客。拜堂的時候也只有府里的下人。
而且因為剛剛見識過岑姝懲治臘梅的手段，這些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一丁點差錯。
拜堂之後，岑姝被人帶著進了喜房。所有事情都草草了事，根本不像是成親。
岑姝臉上也沒有喜色，只有疲憊。
「公主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馨兒怕她餓著，給她送來了點心。
岑姝不好說聞人深給她準備了，她一個人無聊，把那些點心都吃了，現在還撐著。
「放著吧，我現在不想吃。」
「公主不用不高興，其實聞人大人挺好的。」馨兒還以為她是想起了被迫嫁給一個太監，心裡正傷心呢。
岑姝將頭上的珠釵都取下來，「哦？你從哪裡看出他人好了？」
「今天公主在教訓下人的時候，大人並未插手干預。」馨兒想起聞人深俊美的臉，忍不住臉紅了。
岑姝嗤了一聲，聞人深要不是太監的話，就憑藉他那張讓所有女人都為之傾心的臉，估計現在已經妻妾成群了。
不過這樣的話，今晚的洞房就沒有必要了。想到這裡，岑姝長舒一口氣，借著這樁婚事，不僅脫離了深宮，還得到一個合作對象，想想還是划算的。
「公主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