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作

「既然公主忘記了，也沒必要再提。」聞人深的話比夜晚的涼風還要冷。

岑姝仔細的盯著他他看了一會兒，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才能窺見他內心在想什麼。

「六殿下近來可曾來過？」聞人深問。

「大人怎麼會突然問起六哥？」岑姝想起了阮皇后試探她的話，也不知道聞人深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近來不曾見到他。」聞人深不願多說，留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翌日，不知岑嘉是不是聽到他們的念叨，竟然又出現在公主府。

岑姝瞧見他大搖大擺的進了公主府，不避著任何人，似乎完全沒有把岑陽的警惕放在眼中。

「小七，六哥又來叨擾你了。」先已入秋，岑嘉仍舊是扇子不離手，看著瀟洒極了。

岑姝斂去了眼中的情緒，笑著朝他走過來，「六哥來的很巧，廚房剛好做了你愛吃的點心。」

「是嗎？那我是有口福了。」岑嘉驚喜說道。

「近來不見六哥，可是被宮中瑣事纏住了？」岑姝給她遞了一杯茶，岑嘉猛的灌下去，毫無隱瞞說，「哪能啊，我如今就是一個閑散皇子，人見人厭。三哥的性子，小七是知道的，他恨不得我們從瞬間消失，這樣就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皇位了。」

「六哥慎言，當心惹上隔牆有耳。」岑姝提醒他。

岑嘉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怕什麼，這裡只有小七和我在，六哥相信你。」

要說你一個人的性情如何，是很難裝出來的，因為他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他的本性。然而岑嘉的行為和一個天真少年沒有兩樣，也不知岑陽是怎麼認為他有野心的。

「六哥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對那個位置有興趣嗎？」岑姝繼續追問。一般人聽到這個，早就嚇得否認了，偏偏岑嘉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不瞞小七，六哥確實想過，畢竟是統領天下的皇帝，誰能無動於衷呢。」

「六哥就不怕我去告訴陛下？」岑姝半真半假問她。

岑嘉信心滿滿的回答她說，「我相信小七不是那樣的人。」

「而且那樣的心思未還是父皇在的時候才有，自從三哥繼位，事情已成定局，我就安心做我的閑人就好，哪天陛下高興了，給我一塊封地，我帶著母妃去封地生活，遠離這塊是非之地。」岑嘉眼中浮現了憧憬，隨即又有些許的苦惱，「可是陛下你不放心，我這個願望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小七可否清楚你為何會嫁給聞人深？」岑嘉的話忽然就轉到她身上了，岑姝搖了搖頭，「還請六哥明言，小七愚鈍。」

「小七才不是愚鈍，只是你不清楚那些爭端罷了。」岑嘉嚴肅，低聲說道，「因為陛下要依靠聞人深坐穩皇位，他沒有什麼好給的，只能將妹妹嫁出去，藉此來表達自己和聞人深合作的決心。至於他們之間有多少信任和齷齪，沒有人清楚。」

「六哥為何要和我說這些？」岑姝抬眸，「是想勸我和聞人深和離嗎？」

「不。」岑嘉搖頭，「只要他在位一天，小七永遠都沒有辦法逃離這樁婚事。」

「所以六哥要做什麼？」岑姝眼中寫滿了好奇，心裡涌動著驚濤駭浪。

岑嘉剛才那些話事事都在說岑陽做的不好，嘴裡說著沒有做皇帝的野心，但是心裡卻打著謀反的念頭，岑姝想知道他到底要自己做什麼。

「小七不必這麼緊張，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些，不滿盲目的相信他們。」岑嘉展開扇子把玩，至於那個「他們」是誰，他沒有說得很明白，因為他相信岑姝能聽懂。

不過是一丘之貉，誰也沒有比誰好，岑姝在心裡想著。

「多謝六哥提醒。」語氣真誠，像是真的在感激他。

「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件禮物要送給小七的。」岑嘉拍拍手，外面等候的下人抬著一個精緻的木頭盒子進來，看著有些份量。

「打開看看。」岑嘉讓人將盒子放到她面前。

裡面裝的都是首飾，還有一些小玩意，滿滿當當的一盒子。岑姝認出了有好些是從京城的翠玉軒訂做的，隨便一件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吃人手短，拿人嘴軟，岑姝沒有收，委婉的拒絕了，「現下不是過年過節，六哥為何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傻姑娘，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難道忘記了？」岑嘉寵溺說，「你生於初秋，生辰就在中秋節之前，六哥提前將生辰賀禮給你送來，以免之後有什麼變故。」

岑姝在腦海中想了一會兒，他沒有說謊，確實是要到她的生辰了。然而她和岑嘉的關係是近來才變得親厚的，僅僅是一個生辰，他也沒有必要送這些。

「六哥可是遇到了麻煩？」岑姝想來想去也只有可能，他想求聞人深幫忙，想先從自己這裡下手。

岑嘉收斂了玩鬧的笑，一臉正色說，「還是瞞不過小七。」

「六哥直說無妨，只要是小七能做的，一定會幫忙的。」岑姝懶得和他打啞迷了，他又是送禮，又是提醒她，目的都只為了讓自己能答應幫忙而已。

「這事恐怕只有聞人深才能幫我。」岑嘉有些苦惱說，「但是小七你也知道，聞人深那個人謹慎，又愛惜自己的羽毛，估計不會輕易和我扯上關係。」

岑姝忽然想起之前聞人深就說過岑嘉有朝一日會找她當一個中間人，莫非那個時候他就猜到了今天的事！她掩蓋住眼中的吃驚，「六哥可否方便告訴我是什麼事？」

「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想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岑嘉說的八成是假的，然而他語氣真誠極了，讓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現在不好嗎？六哥怎麼會突然想到做官了？」岑姝想從他的隻言片語，猜測他到底要做什麼。

岑嘉圓臉上浮現了紅暈，「母妃張羅著給我定親，我不能像以前那樣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