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兇

那句話被聞人深聽到了，他只是瞥了那個說話人一眼，後者瞬間噤聲，不敢再有不滿。

「去查他入口的所有東西。」聞人深吩咐道，兇手他的表現非常明顯，他現在缺少證據而已。

聞人深將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好，岑姝發現之前叫囂著要報仇的好友正貓著身子，像是要悄悄溜走。

「兇手還未找到，你要去哪裡？」岑姝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讓他無所遁形。

好友身體一僵，回頭有些不安說，「匡衡是家中獨子，我回京城將此事告知二老，做錯了什麼嗎？」

「你沒聽到大人的話嗎？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岑姝一句話將他的退路堵死，「沒看到六皇子都沒走嗎？你急著下山，莫不是怕了？」

「死者有心疾，只有親近之人知道。我們當中和他是朋友了，也只有你了。」岑姝的意思很明顯，沒有人聽不懂。

之前站到他旁邊的人，瞬間就跳出了好遠，似乎是害怕他這個殺人兇手。

好友氣急敗壞，面紅耳赤的爭辯說，「我同匡衡是至交好友，陳家二老待我如親生，我怎麼可能害他。」

「反倒是七公主口口聲聲要污衊我，恐怕是居心叵測吧。」他不甘示弱回擊，「大人是您的夫君，匡衡是怎麼去世的，自然是他說了算，我們又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他是仗著聞人深為人冷淡，不會在這種事上計較，於是就不遺餘力的給岑姝潑髒水，誰讓事情就這麼巧，只有她在山道上和死者有過節呢。

「明明是你自己有問題，和公主有什麼關係。」雲止戈為岑姝打抱不平。

她話音一落，聞人深忽然出現在那個人面前，不由分說將他拎到死者面前，「不是不相信嗎？讓仵作親自告訴你。」

「林陽，你在怕什麼？」在場有人認得他的，同時看不慣聞人深的所作所為，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道，「如果他要包庇公主，我們都是你的證人。」

然而，林陽卻根本就不敢看他泛青的臉，匆匆的瞥向其它地方。

「大人，這是死者身邊伺候的小廝。」查找線索的衙役領著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下人過來，看到躺在地上沒有聲息的匡衡，撲倒身上大哭，「公子。」

「他已經死了。」旁邊的人提醒他說。

「在他死之前都吃過了什麼？」聞人深冷著臉問道。

小廝仔細的想了一會兒，非常清晰的說，「公子在到倚竹園之前，只用過一些點心。」

「這裡還剩一些，大人要查看嗎？」小廝將匡衡之前吃剩下的點心拿出來，聞人深直接交給仵作了。

沒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點心沒有毒，但是增添了幾味誘發心疾的藥材，再加上上山的道路太長，才會忽然喪命。」

「點心是誰給你的？」聞人深面無表情問道。

小廝被他看著有點害怕，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府里的宋姨娘給的，公子平時愛吃這個。」

「中途可有讓其他人碰過？」聞人深繼續追問，小廝不敢撒謊，飛快地搖頭。

林陽聽完小廝的話，剛才的恐懼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想到是宋姨娘做的。」

「你認識宋姨娘？」岑姝疑惑問道。

「宋姨娘和匡衡年歲相當，平時以姐弟相稱，他以前同我說過很多次。兩人看著不像有什麼仇恨。」林陽非常奇怪說道，「而且宋姨娘膽子很小，沒想到那都是她裝出來的。」

岑姝發現他說到宋姨娘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按理來說，他作為匡衡的好友，在知道宋姨娘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時候，肯定是非常生氣的。然而他不僅沒有怒氣，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像是早就知道是她做的似的。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岑姝忽然問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林陽不解其意，本來是不想回答的，但是又怕惹人懷疑，如實說道，「前幾個月進京趕考。」

「不知你平時都住在哪裡？」岑姝像是好奇似的，「我聽說京城有專門給趕考之人住的客棧，莫非你也是住在那裡？」

「沒有，自從認識了匡衡，就借住在他家。」林陽說話的時候，是肉眼可見的緊張，「公主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岑姝收回目光，「就是好奇你在短短几個月，是怎麼和匡衡成為至交好友的。」

林陽笑了笑，覺得這是他的私事，不打算說出來，還好岑姝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找到線索之後，聞人深就把倚竹園所有人都遣散了。現在整個院子中，就只剩下聞人深的人，還有岑姝他們，以及林陽。

他看到聞人深回來了，急切問道，「大人準備何時把殺人兇手抓回來？」

「我何時說過宋姨娘就是兇手了。」聞人深語氣冷漠從他面前走過，徑直站到岑姝面前，「看來公主是問出了什麼。」

「大人怎麼知道的？」岑姝驚訝，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是一些小伎倆罷了。」

聞人深的嘴角稍微的後起來，露出一抹不是很明顯的笑。但是他切切實實是笑了。

岑嘉跟見了鬼似的，心裡的話脫口而出，「原來你也會笑啊。」

說完看到聞人深那張凍著的臉，意識到說錯話了，尷尬的笑了笑。

「六皇子該回宮了。」聞人深提醒他說，「要是回去晚了，陛下有可能更生氣。」

聞人深的何時學會這些了？岑嘉覺得他離開京城數月，怎麼他們都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岑嘉不聲不響回京城，確實該回去和皇帝說一聲才行，於是便走到岑姝面前說，「小七，這裡交給聞人深來處理，你和六哥下山，我送你回公主府。」

「公主和下官一起回去，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聞人深忽然說道。

岑嘉覺得他肯定是聽錯了，獨來獨往的聞人深怎麼會突然要求和人同行呢，莫非他和小七成親后，就沾染了煙火氣，變得像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