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愛狗人士

案發現場死者的電腦里發現了一系列虐狗寫真照。

拍照人是誰？

他跟死者有什麼關係？

他是最後見過死者的人嗎？

宋澤濤根據死者手機中的聯繫人，以及其他的通訊軟體，找到了一個人，是職業攝影師，這個人的網名叫魔王，死者手機里的備註也是魔王。

特案組幾人一商量，最後讓宋文佳這個組裡唯一的漂亮女性去假扮一下，拍寫真，然後跟魔王通了電話，出人意料的是魔王不僅一口答應，而且還直接告訴宋文佳他的住址，讓宋文佳去找他。

特案組大喜過望，立刻驅車前往，魔王住在一處比較有名的小區，距死者家要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對比死者冬秀的出租房，魔王住的小區就顯的高檔得多了，特案組根據魔王所給的地址樓層房間號，找到了魔王的住所，宋文佳來之前還特意的打扮了一下，對比之前不化妝就被稱為女神來說，化完妝更顯的成熟動人，宋文佳整理了一下衣著前去敲門，特案組幾人站在貓眼看不到的範圍，宋文佳又敲了兩聲裡面沒有絲毫動靜。

顧越拍了拍李勇又看向門上的一個小型監控設備說：他看見我們了。

林雲飛二話不說直接上腳，但是這個門比較結實，林雲飛一腳硬是沒有踹開，房子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說：別砸別砸，門很貴啊！

魔王終於把門打開，看到了林雲飛這張硬朗的面孔，他雖然還帶著傷但是這讓他更有氣勢，林雲飛亮出證件，魔王一愣有些遲疑但還是不情願的開了門。

特案組幾人都進去了，宋文佳在最後無奈的撩了撩頭髮心說，白化妝了。

特案組幾人剛一進客廳，便聽見一聲尖叫，特案組幾人迅速做出反應，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全身赤luo被綁在椅子上的女性，林雲飛拔槍指向魔王說：怎麼回事，解釋一下！

魔王舉著手說：誤會，誤會。

宋文佳趕緊過去，拿衣服給赤luo的女人蓋起來。

魔王說：警官淡定一點，小心槍走火，我是玩攝影的嘛，這位女士是我的顧客，你們剛才一下進來那麼多男士，明顯嚇到人家了。

宋文佳給這個女人鬆綁，這個女人披著衣服跑進另一個房間。

魔王見林雲飛把槍放回去也就放鬆了下來，隨手摸出根煙叼在嘴上說：警官我沒有做什麼壞事呀，我做的都是小本買賣，一點壞事不敢做。

李勇直奔主題說：我們這邊有個案子可能跟你有關需要你協助一下。

魔王說：什麼案子？我一沒偷二沒搶，我就做個正經買賣，你們說有案子與我有關？

林雲飛說：你這也是正經買賣？

魔王說：這個只是我的副業，愛好罷了，不是，到底是什麼案子與我有關？

顧越說：你的真名叫什麼？

魔王猶豫了一下說：梁一。

李志通說：那你為什麼要叫魔王？

魔王說：我之前給自己取了個圈裡的名叫混視魔王，後來朋友們叫著叫著就都叫我魔王了。

李勇說：冬秀認識嗎？

魔王想了想說：我記不太清了，這兩天預約我的人很多，不然我也不會一口就答應你們不是。

李勇拿出一張冬秀的照片說：就是這個人，有沒有印象，你給他拍過照。

魔王拍了拍腦袋說：好像是這個人，我當時給她拍過照片，對他她印象比較深。

李勇說：剛才不記得現在就印象很深了？

魔王說：這些女人都長一個樣，韓式半永久的臉型，所以會記不住，但是這個女人她當時要拍虐狗的照片我就印象比較深。

魔王接著說道：噢對，還有，她當時要肉償我我沒同意。

宋澤濤說：為什麼不同意？

魔王說：警官這個也要說嗎？

宋澤濤說：當然了越詳細越好。

魔王說：我這個人也是有原則的，我從來不對自己的客戶有想法，客戶就是客戶。

李志通之前一直在觀察魔王現在忽然說：你養狗嗎？

魔王想了想說：以前養過一隻，後來嫌麻煩就送人了。

顧越說：那你知道冬秀拍照的那條狗是從哪來的嗎？

魔王說：這我不知道。

李勇說：六月十六號，你在哪？

魔王說：在家。

李勇說：這麼肯定。

魔王說：這裡有監控可以證明，那個女的也能證明。

顧越說：我看你這房子挺寬敞的，我可以看看嗎？

魔王說：隨便看。

特案組問完問題正在房間轉悠的顧越說：你這牆上貼了這麼多照片，有不少是偷拍的吧，你這涉嫌違法偷拍啊。

魔王說：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這個只是拍照的形式，可不是真的偷拍。

根據魔王的交代，死者冬秀拍虐狗的照片可能是為了出售，具體出售給誰他就不知道了，因為那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特案組回到警局時，屍檢已經完成了，屍檢報告中顯示冬秀被電棍擊倒后被扼死，死者身上沒有其他任何明顯的傷痕，說明兇手一出手就成功將死者制服，因此死者身上沒有任何防禦性的傷痕，死者眼球被摘除，眼球組織有所損壞，根據眼睛內部的划傷情況初步判斷為鐵制刀片，眼球組織的是被鋒利的刀片割下來的。

李志通說：兇手是在死者死前摘除的眼球，還是在死後摘除的？

專案組姚法醫回答說：死者眼睛沒有明顯的出血狀況，應該是在死後完成的。

根據專案組的調查發現，冬秀的人際關係異常複雜，冬秀在這個城市沒有父母親人，可以說她在這個城市無依無靠，但他的人際網卻十分複雜，最後經專案組調查發現，冬秀極有可能涉嫌賣淫，專案組從冬秀手機中的通話記錄找出了近百個陌生手機號，於是對此進行了排查，這些人有的打不通電話，打通電話的也無一例外都否認認識冬秀，專案組配合各地派出所和通訊部門，對這近百人進行錄口供，此調查一直持續到現在，遺憾的是還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但是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冬秀住所附近其他樓上的監控設備比較完善，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冬秀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出現在監控畫面中，此時的她從計程車上下來應該剛從魔王家裡回來，看這個黑色塑料袋的隆起程度不難看出，裡面就是小狗的屍體。

冬秀進入小區周圍樓上的監控範圍，時間是下午的4時51分36秒，而當冬秀出現在一個路口的監控畫面中是，5時01分09秒，冬秀再出現時手裡的黑色塑料袋已經不見了，在這十分鐘的時間裡，死者將小狗的屍體扔在了什麼地方，專案組去做過測試，從離開小區的監控範圍到進入路口的監控範圍，這段路程三分鐘就可以走過去，那麼在這十分鐘里發生了什麼？

這段路上有三個垃圾桶，死者應該是把狗的屍體，扔在了其中一個裡面，但是這也並不可能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兇手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盯上死者的，也就是在冬秀扔小狗屍體的時候被兇手看見了。

專案組還特地找了一下跟冬秀同時出現在兩個監控畫面中的人，但是並沒有專案組所期待的結果。

兇手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監控畫面中，具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

另一邊特案組也有這種疑惑，現場窗戶上裝有防盜網，窗戶沒有破壞的痕迹，就算兇手會飛也不一定能進入現場，樓梯進出口處有監控設備，試問兇手是怎麼進入這棟樓的？

或者說兇手本就是樓內的一員？

李志通拿出一張名單說：該樓共有24戶住戶合計人員58人，個人住戶有四戶，兩人住戶有九戶，三人住戶有八戶，四人住戶有三戶，目前大致可以排除16人，主要是老人和小孩，死者也排除所以還剩下42人，兇手可能就在這42里。

特案組將矛頭指向這四十二個人，對這42個人進行全方面的調查，一面進行錄口供，一面進行犯罪心理側寫會議，專案組的部分成員，以及當地警方參與到犯罪心理側寫會議中。

會議開始之前李勇首先說道：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不少，但是實質性的東西還沒有，所以我們不得不藉助犯罪心理側寫。

會議正式開始，李志通最先說道：讓我們來問一個問題，兇手為什麼殺人，目的是什麼？兇手的目的很明確，不是殺人而是摘除死者的器官，兇手摘除死者的器官沒有選擇帶走，而是塞進狗的眼窩裡，所以兇手不是摘除狂。

顧越解釋說：摘除狂是一種瘋狂的行為表現，一般表現為選擇目標並且選擇摘除目標身上的器官帶走，這些器官有兩個用途，一是用來收藏，二是用來食用，就像《沉默的羔羊》里的漢尼拔一樣。

顧越說：兇手摘下死者的眼球，塞進狗的眼窩裡，沒有其他的犯罪跡象，沒有任何形式的性侵，沒有財物丟失，現場也沒有多什麼東西，完全就像是在為這隻狗復仇一般，兇手想讓死者也體會沒有眼睛的感覺，兇手在為這隻狗復仇。

一名專案組成員問道：僅僅是為了一條狗而殺人，是不是有點牽強了，而且還是復仇，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李志通說：兇手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復仇那麼簡單，兇手殺完人沒有選擇碎屍，拋屍，或是掩藏，而是公佈於世，還記得報警人的口供嗎，當時現場的門是開著的。是兇手忘記關門嗎？不，是兇手故意的，兇手想讓現場被人發現，想讓人們都看看自己的傑作，所以兇手才會像對待藝術品一樣對待死者，兇手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人們感到恐慌。

顧越說：兇手愛狗，痛恨殺狗，兇手讓人們恐慌的目的，有可能是因為荔枝狗肉節。

李勇說：荔枝狗肉節是什麼時候？

邢志組長說：明天就是。

宋澤濤說：網上這個荔枝狗肉節已經引起熱議了。

荔枝狗肉節，顧名思義就是吃荔枝吃狗肉的一個節日，這個節日是人們自發形成的，這裡的人都有吃狗肉的習慣，時間久了便形成了一種節日，每到這一天人們都會殺狗烹飪，之前用的狗肉大多都是肉狗，但是後來利益摻雜進去以後，很多狗肉就變成了來路不明的狗，而且屠宰狗的方式不夠人道，而且過於殘忍，於是引起了大量網民的反對，當然也有支持者，反對者認為：可以不愛，請別傷害。支持者認為：吃狗殘忍，雞鴨牛羊呢？

雙方在網上的爭論一直沒有停歇過。

有人認為應該通過一些手段，廢除荔枝狗肉節，他們合成了一些殘忍的虐狗屠狗的視頻，視頻內容確實令人髮指，其中一個視頻中，一條小狗拴著鏈子被一個男人拎在空中，這個男人笑著把狗扔進火堆，小狗慌亂的跑出來，周圍的婦女兒童大笑，男人又將小狗扔進火堆，小狗掙扎著跑出來，扔進去跑出來……

男人毫不厭煩的重複著動作，似乎那是樂趣所在。

小狗也無力跑出來，似乎那就是歸宿。

狗在嚎叫，人也在嚎叫，狗的嚎叫為了求生，人的嚎叫為了求樂。

側寫會議結束了，另一邊的工作也接近尾聲了，顯然結果不是眾人想要看到的。

兇手的犯罪心理側寫結果是，男性，二十歲左右，獨居，身材不高，體型偏瘦，戴著眼鏡，斯斯文文，非常注重細節，因為兇手是靠電棍制服死者的，說明他沒有信心徒手制服死者，兇手有強迫症，兇手關注死者有很久的時間了，死者生前就被兇手尾隨過，只不過沒有發現。

另一邊的調查結果表示，這棟樓里沒有這樣的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迷茫了，兇手就是樓里的其中一人，側寫結果也出來了，但是就是沒有這麼一個人。

特案組再次進行分析，從監控那裡就可以排除外來人員作案的可能，所以查案的範圍就縮小在整棟樓內，五十八人，查了四十二人，剩下的十六人沒查過。

「剩下的十六人除了老人就是小孩」。

「老人和小孩一樣有作案的可能」。

2018年12月，12歲男孩吳某弒母案。

2011年，年僅15歲的巴特蘭姆在家中，用鎚子打死了他的母親焚毀屍體。

惡魔並不分年齡！

李志通說：如果把兇手換成小孩的話，所有的側寫是不是就都行的通了。

李志通分析說：當時死者扔小狗屍體的時候是五點來鍾，學校放學的時間是四點半，死者下車正好碰見兇手，死者扔狗的屍體也被兇手看見，兇手偷偷拿走狗的屍體裝進書包，這樣狗的屍體就可以在監控之下進入樓里，而且兇手用的電棍就是防止自己制服不了死者，還有隻有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孩，才能讓一位獨居女性毫不猶豫的開門吧。

特案組再次調取監控錄像，死者冬休回去以後，過了一段時間有個小孩背著書包走過監控區，進入樓內。

「馬上調查是誰家的孩子」。

這個小孩的家就在死者的上一層，特案組立刻申請了搜查令趕往小區，該戶人家的小孩叫許琦，14歲，正在上初二。

特案組趕到后許琦的家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原因是樓下死了人，這個地方不適合住了，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但是許琦卻沒在家，父母一直在忙搬家的事，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特案組趕緊去門衛哪裡查看了監控。

監控畫面顯示，許琦背著書包離開了小區，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