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張梁出馬

「現在怎麼辦？我五百文購買的糧食，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一錢不值？朝廷總得給我留一條活路吧？」

「知足吧，我比你更慘！」

「住嘴吧，別哭哭啼啼的了，現在你就算哭死在這裡，也沒有人可憐你，更不會因為你的死而解決掉我們面臨的問題。」

「就是！成大事者怎能因為這點小困難就要死要活？有野戰軍在這裡，咱們雖然不能鬧，可是怎麼也得給咱們一個溝通的機會吧？若是此次，朝廷是為了收拾我們哄抬糧價，我認了，但現在事情還沒完，總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吧？那些沒有糧食的百姓是大漢的百姓，是皇帝的子民，難道我等這些即將要家破人亡的世家就不是了嗎？」

這人說著，向前走了幾步，對錢建國道：「錢營長，我們不鬧，能把刺史叫出來和我們進行對話嗎？」

「這……」錢建國一副難為的樣子。

「錢營長，您放心好了，刺史一定是會出來的，因為現在刺史若是不出來和我們說個明白，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比災民們更糟糕！災民們雖然遭了災，可至少還吊著一口氣，可若是刺史不出來見見我們，今天晚上之前，護城河裡至少有百具屍體，客棧裡面上吊的也不會在少數……」

錢建國臉色連連變化，最終壓壓手道：「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去給你通報一下就是了！」

「多謝錢營長！」

……

不多時，錢建國出來了，跟在冀州刺史趙守的身後，而趙守身後還有張梁以及刺史府一眾官員。

不管是初來的還是冀州本地的，只要在信都交易糧食，來了信都第一件事情都是來刺史府見趙守，所以他們每一個人都認識趙守，見到趙守出來，一個個情緒激動起來。

「刺史大人，我們知道錯了，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吧！」

一人高聲一呼，隨即拜下。

其他人面面相覷，然後不情願的拜下，高呼道：「刺史大人，給我等一條活路吧！」

趙守雖然對張梁他們一群小娃娃沒有信心，不過最後談判的局面張梁已經和他商量過，所以這時趙守也不至於沒有準備，他道：「讓你們的隨從都離開吧，一家派一個代表進刺史府吧！」

刺史府內已經騰出來一個足以容納上千人的空地，空地上面擺放了桌子和凳子，等糧商們把隨從都給打發走以後，真正能進入刺史府的也只有一千人左右。

在錢建國他們的維持秩序下，所有人很快都有序的落座。

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茶水和一些糕點供他們享用，不過這時候他們哪裡能有心情吃喝，一個個眼巴巴瞧著最前放空著的一張張座椅，嘴裡嘀咕著什麼。

一刻鐘后，趙守帶著刺史府的官員還有張梁以及他的幾個同窗到來，坐在主位上，面朝所有的糧商。

錢建國大喝一聲，「所有人保持安靜，誰要是不遵守會場紀律，被趕出去可別怪誰。」

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趙守做足了派頭，這才開口道：「本官不會管你們是哪個世家的，家裡以前出過什麼名人或者現在又出過哪個名人，在本官眼中你們就是一群哄抬糧價，準備發國難財的，一群可惡的糧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足足上千人想要聽清楚趙守說什麼就必須要豎起耳朵，稍微有點嘈雜的聲音就可能聽不清楚。

所以，會場紀律保持的很好。

趙守舉起一份名單，「不管是其他州郡的，還是冀州本地的，但凡在冀州有過糧食交易的，信息都記錄在本官這份名單，哪個州郡的，家住哪裡，記錄的清清楚楚，但凡朝廷想要定罪，全部都是死罪，誰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沒有朝廷和陛下，你們這些人早就被南下的草原異族給屠殺的一乾二淨了，如今國難當頭，你們不思報國竟然想要發國難財，你們心裡還有朝廷，還有陛下嗎？你們讀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身上了？」

眾人不由縮了縮脖子，若是趙守不挑明，他們還並不覺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現在明白了，發國難財，這可不就是死罪嘛！

只聽趙守又開口道：「不過朝廷既然教訓了你們，也就不會殺你們了，好好的反省反省，經常做生意去長安的，花幾個錢買上一本歷史書看看，看看書中先烈是如何忠君愛國，多學學，錢沒了可以再賺，可若是連國家都不要了，那你這個人哪怕有再多的錢，那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終將被人唾棄！」

有人忍不住道：「刺史大人，我等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您就別罵了，朝廷總不能把我們整的如此慘烈就對我們不管不顧了吧？」

趙守冷哼一聲，「管？怎麼管？以八百文一斤的價格把你們手中的糧食全部給購買回來？做夢吧你們，別說朝廷囤積了無數的糧食，足夠整個大漢吃上兩年，就算沒有，朝廷也絕對不會購買你們的高價糧！」

「這……」

「朝廷殺人誅心啊！」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帶著一家老小去長安，餓死在皇宮門口了！」

「同去！我就不相信，朝廷諸公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餓死！」

「別傻了，長安的野戰軍數量更多，更精，一個刺史府門口都會有野戰軍來保護，皇宮能沒有嗎？想必是日夜輪換的保護，再者說不定剛到長安，就被當成流民分配了，想餓死都難！」

一時間眾說紛紜。

錢建國看到趙守的眼神，大喝一聲，「注意會場秩序，不要大聲喧嘩，第一次警告！」

會場安靜下來后，趙守道：「其實也不是朝廷不管大家，而是沒法管，剛才本官說了，朝廷不可能高價回購大家手中的糧食的，所以，想管也沒法管，畢竟糧食只要人活著就無法離開它，它的價值註定了不會太高，除非是精品。和酒不一樣，需要的人幾文錢一兩的也能喝，可精品價值就高了，比如五糧液，一瓶也就一斤，卻能價值數千貫，當然，這就是市場，是給有需要的人準備的，沒錢喝幾文錢的也是一樣的，不喝酒的人就別說了，免費的他也不會喝，但是糧食卻是每一個人都需要的，哪怕是質量最次的也有人需要的人群。」

頓了一下，趙守道：「不過，朝廷倒是給了本官一個許可權，讓本官來負責安撫大家。不過本官老了，跟不上時代了，自然也就沒有能力來解決大家的問題。但是，本官治下有一奇才，他一定能夠解決大家的問題，以後大家就和他對接就行。他叫張梁，就是我身邊這位，大家來認識一下。」

張梁起身道：「諸位，我是曲梁縣縣令張梁，今後大家的問題就由我來負責，我不敢保證頓時間內把大家的損失全部彌補回來，但十年之內絕對只多不少！」

瞬間，已經絕望了的糧商們死灰復燃。

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能把如今的損失挽回來也行呀，畢竟此次絕大多數的人已經是傾家蕩產，尤其是冀州境內的人，只要還不上銀行的貸款就什麼都沒有了，家就等於被敗光了。

至於其他州郡來的糧商，雖不至於傾家蕩產，但也傷筋動骨，單靠自己想要十年內恢復家族鼎盛時期，機會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