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師來家訪

遲心蕁將近兩個月沒去學校了，她真的很想念老師們和同學們。雖然通過自學，她也基本掌握了一些知識，但畢竟是自學，還是會存在一些問題的。

算算時間，也該到學校期末考試的時間了，如果考試是不能通過，她就沒有辦法學習高三的課程，那時，上大學就成了泡影。可是，她已經休學，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辦，她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這些天她都學習到很晚才休息，睡眠常常不足4小時，熬夜早起讓她的精神大不如前，黑眼圈很明顯，她的眼睛像熊貓眼一樣，白天經常一個勁地打哈欠。

「媽，今天的太陽不錯，我帶你去晒晒太陽吧。」正在看書的遲心蕁，抬頭望著窗外的太陽，轉過頭向母親建議道。沈君霞抬眸望著她那燦爛的笑容，目光又轉移到她的眼睛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顯得特別刺眼。

她靜靜地望著女兒，目光滿是心疼。「小蕁，你最近一有時間就學習，睡也睡得很晚，肯定沒睡好吧。」

沈君霞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問遲心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抬手輕輕撫摸，動作極其輕柔，生怕弄疼她。她似乎想把那兩個黑眼圈給抹掉。

遲心蕁愣在那裡，她沒想到母親會有這個動作。沈君霞撫摸著那黑眼圈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覺母親的眼眶泛紅了。遲心蕁知道母親是心疼自己，她心裡肯定很自責。

遲心蕁看到母親泛紅的眼眶，伸手抓住她正在撫摸她黑眼圈的手，俯身靠在母親的懷裡。「媽，我沒事，這幾天睡得有些少了，多休息就好了，您不用擔心。」沈君霞沒有說話，把手握得更緊了。

「學習再重要，也不能忘了休息呀。你賠媽躺一會兒，休息一下。」她柔聲說。遲心蕁本想拒絕，但不想讓母親擔心，她最終點點頭，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她真的太累了，不一會就睡著了。沈君霞望著她的睡顏，心裡滿滿的心疼。

自從她腰傷以後，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地睡個覺，從來都只為她著想。看著她臉上那一抹安心的笑，她知道女兒已經進入了夢鄉，不知不覺，她也睡著了。

等沈君霞母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遲心蕁揉了揉睡眼，看了看錶，她猛地一驚，她怎麼睡了那麼久，這可耽誤了不少時間。

「蕁兒，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你都不知道你剛剛睡得有多沉。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我看你平時也沒有睡得像這段時間那麼晚啊。」耳邊傳來母親關切的聲音。

遲心蕁蹙了蹙眉，心想：如果比這件是告訴母親，她肯定會自責，只是憑添她的煩惱罷了。如果不告訴她她亦會擔心，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沈君霞看出了女兒的猶豫，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女兒肯定有心事。她柔聲道：「蕁兒，有什麼事能不能跟媽說說？」

遲心蕁知道今天肯定瞞不過母親，她看著母親略帶著急的神色，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她。她緩緩說道：「媽，我告訴您，但您不要太過擔心，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雖然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解決這件事，但為了讓母親放心，她也只能那麼說。

遲心蕁看到母親微微點頭，才繼續說道：「過幾天，就該是學校高二的期末考試的時間了。如果考試不能通過，高二就無法畢業，更別說高三了。可我已經休學，也許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那……」遲心蕁的聲音越來越輕，後面要說的話，她知道她不說母親也是明白的。

沈君霞聽完女兒的話，猛地一愣，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握住女兒的手，不知該說什麼。上大學是女兒的夢想，只有上了大學才能改變她現在的生活，考上大學也是她對女兒的希望。如今女兒卻為了她，有可能與夢想擦肩而過，讓她怎能不自責呢？

遲心蕁看著母親這個樣子，趕緊拿手帕給母親拭淚，在心裡暗罵自己把話說的太直接了。可是母親的淚水就像決提了一樣，怎麼也擦不幹，「媽，別傷心了，我向您保證過，不管多難，我都會努力實現我的夢想，不會放棄的。」沈君霞依舊沉默，她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

「嬸，心蕁在嗎？班主任安老師來家訪了。」正在母女倆相視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間外響起了遲光宇的聲音。沈君霞趕緊把眼淚擦乾，平復了心情。

遲心蕁快步跑出去，邊跑邊回應：「在，我在。」當她看到安塵時，就這樣愣在那。安塵怎麼突然來家訪了，之前遲光宇也沒有告訴過她呀。

她用餘光望了遲光宇一眼，遲光宇並沒回應她，他站在安塵的身側，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你打算一直讓我站在這，不讓我進去，我是來家訪的。」安塵笑著說。

遲心蕁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她尷尬地笑笑連忙說道：「安老師，請進。」說完，她側了側身，安塵朝她笑了笑，走了進去。遲光宇則跟在他後面。

進屋后，安塵微笑著和沈君霞打招呼：「遲心蕁媽媽，你好些了嗎？」沈君霞微笑回應：「安老師，謝謝你對我們家的關心，我好多了。」他當然知道安塵這次來肯定不止是看看她那麼簡單。

她扭動著身體，想讓自己坐起來，安塵見狀，趕緊伸手去扶她，輕聲阻止：「不用坐起來，快躺著吧。我找遲心蕁有些事情，順便看看你。」沈君霞聞言，眼前一亮，也許女兒還有機會參加學校的期末考試。

見安塵跟母親打招呼，遲心蕁拉著遲光宇來到自己的房間，用疑惑的目光望著他。遲光宇終於忍不住低聲問她：「你是想知道安老師為什麼來家訪吧。」聽到遲光宇的話，遲心蕁才回過神來，她心虛地點點頭。

「你知道過幾天就是學校的期末考了，我們做了一張試卷，是期末的模擬卷。我知道你肯定會為這件事煩心，所以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安老師，希望他能和校長說一說，給你一個機會。」

「安老師覺得你在學校時，各方面表現得不錯，應該給你這個機會，況且，他也想看看你在家自學的成果。」遲光宇緩緩把這些說完。

遲心蕁聽了他的一番話，興奮地問：「是不是我做了這張試卷，達到一定的分數，就可以參加期末考了。「遲光宇看著她興奮的模樣，並沒馬上回答她。

遲心蕁隱隱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不安地問：「怎麼了？」遲光宇耐心地解釋：「話雖這麼說，但也要校長同意才行。」

「那校長同意了嗎？」遲心蕁急切地問。「還沒有，安老師正在跟校長在談，還沒有結果。」遲光宇有些抱歉地說。「這次你幫了我不小的忙，這事也急不來。」感受到了他語氣中歉意，遲心蕁連忙說。

「我們先找安老師拿試卷，測試一下你這段時間自學的成果吧。」遲光宇微笑著建議，他相信以遲心蕁在學校的表現，校長肯定會同意她回校參加考試的。遲心蕁點頭：「好，走吧。」

安塵正在向沈君霞了解遲心蕁在家的自學情況。「安老師，我聽光宇說了，你們最近做了一份模擬卷，要達到一定的分數才能參加期末考，是嗎？」遲心蕁跑到安塵面前，認真地問道。

安塵微微點頭，從懷裡取出那份試卷，遞給她。笑著說：「做做看，若你的分數理想，我可以跟校長說說，興許你還能參加考試。」遲心蕁接過試卷，看了看，「我試試。」她微笑著回應，眼中閃過自信的光。

「遲光宇你幫忙記一下時間，一個半小時后，再交給我。」遲光宇點點頭，便和遲心蕁一起去了她的房間。兩人來到書房，待遲心蕁坐定，他微笑著問她：「小蕁，可以開始了嗎？」「可以了。」她快速回應，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遲光宇在一旁計時，遲心蕁安靜地做題。遲光宇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實在無事可做，便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開始翻閱起來，他的動作很輕，以免吵到一旁的遲心蕁。

安塵看著沈君霞，又朝遲心蕁卧房的方向望去，暗暗嘆了一口氣，而這個動作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安老師，你怎麼了？」沈君霞輕聲問。

安塵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有些惋惜地說：「沒什麼，遲心蕁的成績很好，在學校各方面都表現得很不錯。這孩子很懂事，只是她承受著生活的重擔，不然她會受到更多更好的教育。安塵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遲心蕁的母親也正為此自責。

可他沒想到就是因為這句話間接造成了之後的悲劇。

安塵的話重重戳中了沈君霞的心，她的心裡非常難過，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讓安塵看出她的變化。「是啊，這孩子……」沈君霞沒有說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落淚。

她本是個十分堅強的女人，可如今她卻動不動就落淚，也許是太心疼女兒了，她不該承受那麼多。

安塵輕聲安慰她：「你也不必太自責了，心蕁是個堅強的孩子，任何困難都不會把她打垮。」這點他是可以肯定的。沈君霞聽后，重重點頭，露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