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終南山
孫則心中發狠，之前沒打算跟這個有些不尋常的傢伙糾纏，沒想到差點釀成大禍。
巨人斜著揮動鐮刀劈砍，刀兵相接，鐮刀瞬間被恐怖的力量擊飛，巨人毫無半點懸念被再次掀翻。
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斬馬刀光芒大盛，剎那伸展出百丈長，刀身雷光縈繞，散發出一股毀滅萬物的氣息，眨眼間撕裂蒼穹朝著巨人頭頂落下。
「轟隆」炸響聲響起，地面徹底塌陷。
這尊半步至尊境的巨人被硬生生一擊斬爆。
精神力捲起那柄詭異鐮刀一閃身追上幾人，爆發全速朝著一個方向衝去。
之前他也沒閑著，一直在尋找空間薄弱處，要確保沒有虛空裂縫。
此刻帶著一行人瞬間沖了出去。
恍惚間彷彿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腳下的海面很平靜，依舊是藍天白雲一片祥和。
一切都是如此是不真實，像是一場夢，或是幻覺。
但胸口的強烈疼痛讓衛從心知道，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孫則警惕的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強悍的王侯境氣勢節節攀升，沒有放鬆絲毫。
周圍哪怕是有一些生物也被驚嚇的四處逃竄。
良久后，蒼鸞已經帶著一行人駛入了另一片海域。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確定了安全！
孫則看向幾人關切道，「你們都沒事吧？」
孫家兄妹搖了搖頭，擔心的看了看衛從心。
「怎麼回事？」孫則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衛從心蹙眉問道。
孫義一五一十的把過程講述了一遍。
「胡鬧，膽子太大了！」孫則呵斥道。
查看了一番衛從西的傷勢，眉頭越皺越深。
「本來生命力就不強，現在雪上加霜，我也束手無策！」孫則無奈嘆息道。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讓他砍人可以，讓他救人他沒那本事。
「只能快些到終南山看看那位老前輩有沒有方法挽救了！」孫則神色複雜道。
......
老王頭依舊坐在衛從心身邊，一個勁的跟他說話沖著他笑。
衛從心也感覺到了這糟老頭子的反常。
「老傢伙，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是不是有什麼事？」衛從心喘著氣問道。
「呵呵，沒事，就是感覺這空氣很新鮮，多呼吸一口都是賺了。」老王頭笑呵呵道。
「我們都是命不久矣的人，能多活一刻，多呼吸一口是不虧。」衛從心深感認同的點點頭，張嘴大口呼吸著。
轉而衛從心又對著孫則笑道，「孫伯伯不用自責，我自己的選擇，哪怕死了也是活該。」
孫則心中愧疚，衛心才把弟弟交給他多久，這次遇到危險就差點直接死了。
衛從心真要死了，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老朋友。
「孫伯伯能幫我個忙嗎？」衛從心笑問道。
孫則點頭，示意衛從心可直言不諱。
「我要是真死了，孫伯伯幫我走一趟鳳霓皇朝，去天鳳樓貼個告示，就說我英年早逝，但執念不滅，最好能多誇讚我幾句。」衛從心笑眯眯道。
孫則若有深意的看了衛從心一眼，他對於衛從心暗中操辦的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有三株夜星蘭，孫伯伯您也不能白跑一趟，剩下的兩株一株給我父親，一株給第一個撕下天鳳樓告示的人。」衛從心將儲物戒中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三隻精緻的特製木盒被孫則收起，「好，我會替你辦的。」沒多說什麼，僅此一句話。
衛從心嘴角一勾，慘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死活不由得自己，怕也得死，不怕還是一死。
......
終南山，高約四千丈。
位於十萬大山最南方，也就是與無盡海的交界處。
這裡群峰跌宕起伏，圍繞著中間一座高聳入雲的主峰。
參天古樹茂密成群，終南山一片幽靜祥和。
一條瀑布自後山懸挂，從主峰飛流直下。
隱約透過雲霧可以看到一片廣場平地。
那裡建築林立，二十幾位白衣如雪的少年人正在演練著刀術劍法。
每招每式彷彿都在順應著天地規則揮出，與自然彷彿完全貼合。
......
如果在上空便可以發現終南山根本沒有上山的道路。
有的只是那一片平地廣場，山頂的建築群，與橫空架起通往各峰的橋樑。
一聲鳳鳴響起，雲層中一隻蒼鸞先是探出了一顆腦袋，有些不安的在上空盤旋著，遲遲不肯降落。
「估計是又要來新師弟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師妹？」
「這隻蒼鸞真漂亮，乘著它上山夠氣派！想當初我可是被爺爺拎著脖子上山的...」
「......」
廣場上的十幾位稚氣未褪的少年趁機偷懶，相互交頭接耳熱議道。
「鳳霓皇朝，酆都衛家後人前來拜訪！」孫則見蒼鸞不敢落下，不得不出聲招呼。
也沒等下方任何人回答，蒼鸞開始俯衝。
它不是沒智慧的種族，怕突然闖入人家的地界被不明不白的拍死。
它在這裡感覺到了很多道讓它心驚的氣息，遠遠不是至尊王侯可及。
蒼鸞落在了廣場上，一位穿著灰袍的中年人瞬間趕至。
「何事拜訪？」中年人語氣不冷不熱問道。
「敢問褚恆前輩可在？」孫則一抱拳問道。
「退下吧。」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轉瞬間又有一位青年人騰雲駕霧而來。
「是！」中年聞聲應答而退。
衛從心上下打量起這青年，賣相倒是不錯，劍眉星目，黑髮如瀑，看上去英俊極了。
孫則心中微驚，這便是天人強者嗎？
一千兩百年的壽元，現在竟然是一副青少年的皮囊！
褚恆上下掃視了衛從心一眼，不由得眉頭緊了緊。
當褚恆看到了不修邊幅的老王頭，頓時愣住了，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王淵？」
「見爺爺還不跪拜行禮？」老王頭笑眯眯道，但口中的話卻是大不敬。
孫則顫抖，這老人沒瘋吧？
衛從心即使躺坐著也是瞪大了雙眼，老頭子你別害我！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二，最不濟也還能在熬上一個兩個月。
你這要是把人激怒了，人家一巴掌能拍死我們兩個！
褚恆卻是笑了一聲，只不過笑容很苦澀。
昔年的好友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心中實在是五味雜陳。
褚恆轉而看向了衛從心，忽然有些滄桑道，「你爺爺衛嬴還好嗎？」
「爺爺他七年前去了諸天戰場，生死不明。」衛從心黯然。
褚恆一陣失神，怔怔的看了衛從心一眼，隱約看出了幾分熟悉的輪廓。
「時光荏苒，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褚恆感嘆道。
當年的「衛不贏」什麼都比不過他和王淵，就在娶老婆這件事上贏了，風頭一時無兩，那麼的意氣風發。
本來以為衛家來的後人是「衛不嬴」的兒子，沒想到人家孫子都抱上了，再過些年就要當高祖父了。
轉頭看看自己，依舊是孑然一人。
「前輩？前輩...」孫則輕聲叫道。
「你差不多就行了，能不能把正事先給辦了。」老王頭有點看不下去，憤憤道。
衛從心有些訕訕然，老王頭看樣子跟這位前輩很熟悉，以前莫非真是一方強者？
褚恆這才回過神，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大手一卷，幾人瞬間消失在了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