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奩盒?」,懷柔故意拉長了聲調,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眼睛卻偷偷的看向了陳姨娘。

那陳姨娘正絞著帕子,滿眼期待的看着她。

這娘倆一個緊張一個興奮,看來那隻奩盒定不是什麼俗物了。

「姐姐忘了嗎?就是那個紫檀朩的四季如歌!」,懷絮巴巴的上前提醒道。

懷柔一拍自己的腦門,滿臉歉意的道:「看我這記性!」

「不過是個俗物,二妹要它做什麼?大姐這裏稀罕物多著呢?還是選個別的!」,她們娘倆越是上心,懷柔就越覺得可疑了,等她們走了,定要好好問問碧蘭那丫頭,那奩盒可還有其它用途。

「碧蘭,快去把我前得的幾件好東西拿出來給二妹看看!」

懷絮在一旁不停的想要打斷懷柔,她想告訴大姐,她不要什麼金銀珠寶,更不要什麼名貴物件,那些東西她也有的是,只是大姐哪裏給她說話的機會了。

懷柔卻想沒看到似的,偏過頭對碧蘭使了個眼色,碧蘭就往裏屋裏去了。

懷絮一看更急了,腳下用力一跺,坐到椅子上,撅著嘴道:「大姐真是不地道!」。

陳姨娘似是看不過眼了,走到懷絮面前,挑撥道:「懷絮哭什麼?娘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愣是不信,不是一個娘肚子裏生出來的,怎麼用交心呢!」,末了還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實心眼的孩子!」。

「姨娘這是什麼意思?」懷柔早就想好今天要給她點顏色看了看了,怎麼能在她如此挑唆后,再給她好臉色的道理?

「那奩盒本是娘親留給孩兒的遺物,懷柔就算是想送,想那二妹也是不會收的,如果二妹收了,那讓她的顏面何存呢?」

懷絮本是聽懷柔厲聲問出那話時,便忘了哭,只是這會兒懷柔一看過來,她又拿起帕子抽啼了起來。

懷柔思及以往,本是對這個妹子很是喜歡的,如今看來,還真應了陳姨娘的那句話了,不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是交不了心的。

陳姨娘和懷絮見懷柔搬出了死去的大夫人,便都沒再相逼了。

不一會兒碧蘭就從裏間抱着另一個寶奩走了過來,這個寶奩是黃花梨的,正面是一個正在對鏡梳妝的女子,四面皆是女子閨閣里的景緻,看上去比那個紫檀的只好不壞。

平兒接過碧蘭手上的奩盒,遞到了懷絮面前,道:「二小姐,我們小姐一至惦念著呢,知道你最是喜歡這種精緻的物件,便又搜來了一個更好的,給二小姐留着呢!」

這兩丫頭果然夠機警,竟想出了這麼一招。

懷柔贊同的看了看碧蘭和平兒,給了她們倆鼓勵的一笑。

懷絮看着平兒手裏的奩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求助似的看向了陳姨娘。

陳姨娘狠狠的瞪了平兒了眼,不陰不陽的道:「懷絮還不快接了謝過你大姐!」。

只是那張臉要多黑有多黑,一看便知被氣的不輕。

懷柔看了那陳姨娘一眼,剛剛眼裏的精光那裏還有一絲了,只怕是中了內傷了!看來那隻奩盒裏還真是另有文章了。

一個奩盒就讓一直視她如親姊妹的懷絮翻臉了,懷柔還正是不想,不過從陳姨娘的臉色便知,那個奩盒定不簡單,在沒弄清楚之前,她定不會就這麼交出來的。

懷柔心思一轉,從頭上摘下了之前碧蘭給她戴上的那隻金步搖,從平兒手裏接過那個奩盒,親手放了進去,「只送這麼一個空盒子,二妹自是不惜要了,不如把這個步搖也會妹妹!」。

如此一說懷絮就是心裏再不滿也不好說什麼了,而且她心裏也清楚,那個奩盒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也拿不走了,不如這就順台階下了。

誰知她剛接過來,那陳姨娘就道:「懷柔啊!你看這皇上聖旨下的急,姨娘這是沒準備什麼,嫁妝的事,既然大夫人去之前就備好了,那姨娘也就不管了」。

陳姨娘自是知道,再呆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不過想說個過場的話,這就辭了。

轉過頭對懷絮道:「懷絮,你大姐出嫁在即,屋裏的事可比以前多了不知多少,你既已磨來了個奩盒,就快別嘮煩她了!」。

懷絮自是知道陳姨娘的意思,朝着懷柔施了一禮,再抬頭時,先前在院子裏的熱絡早已了無蹤影了,冷冷的道:「謝謝姐姐了,那我就先走了,大姐的荷包我包了!」。

看懷絮畢竟還是個孩子,心裏定生她的氣了。

「好,快去!」

陳姨娘朝着漸漸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一絲寵溺,「大姑娘留步!院子裏的事還多呢,我也就不多呆了!」。

說的多好聽啊,懷柔哪裏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呢?今天這事罷明了是她攛掇二妹來鬧的,要不怎麼二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進了院不久就跟了進來?

「姨娘忙什麼呢?這院子裏的事自由當家主母擔着呢,即便現在沒有主母,就算真有什麼事爹爹怪罪下來了,也論不到姨娘擔啊!」

在別人面前裝也就罷了,都知道她母憑子貴,在這馨園,以後還真就沒她撒野的地了。

陳姨娘一聽,剛剛為了撐面子堆起來的假笑全似垮了台似的散落了下來,她自是知道這懷柔是故意在找茬了,只是要說平日裏挖苦幾句還行,要真讓她明著對懷柔怎麼樣,她到還真不敢,「大姑娘說的也是,只是姨娘出來也有一會兒,要是雲兒醒了看不到姨娘,說不定還真能把房子給揭了呢,老爺要是怪罪下來,這我還真得擔着呢!」。

好一張利嘴!又抬出這兒子,「姨娘要這麼說,懷柔還真就不敢再留了!」。

兩人一來二去誰也沒淘到好處,懷柔依仗着老太爺,而陳姨娘依仗晏府唯一的血脈,真是旗鼓相當。

只是懷柔卻從陳姨娘的語氣里聽了出來,她對這撐家大權並於十足把握,不過是憑着晏家的血脈往已身上加了些籌碼而已。

那母女倆一走,懷柔的院子裏頓時又清靜了不少。

爺爺寵她,所以把這後院僅次於翠微居的馨園分給了她,只是前半世,她喜清靜,平日裏更是多呆在自己的屋裏吟詩做畫,與府里的其它的主子過往也少,再加上母親一走,老太太又搬到了佛堂,這每日的晨昏定省自也就免了。

「這陳姨娘可真是,還不是主子呢,就叫上二小姐的閨名了,要是讓老太爺聽了,定饒不了她!」

碧蘭剛剛在院裏定是吃了陳姨娘的暗虧,否則這丫頭不會如此不知事,背後嚼主子們的舌根。

不過她說的也對,按說這陳姨娘一天不被扶正,那就是個下人,而二小姐縱使是她親生,她斷也沒資格直呼其名,不知陳姨娘是覬覦那正位久了,還是知道憑着她生出的那相府唯一血脈,會穩坐正位,竟如此不擇口了起來。

她本就是待嫁之人,將來這相府後院由誰掌管她本不欲干涉,只是文意打到她頭上,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會兒想起陳姨娘指桑罵槐的那句話,還真是貼切,「畢竟是親生母女,叫什麼心裏都親著呢!」

說完自顧走向了內室,其實她比誰都清楚,這院子裏的人再怎麼地,跟她相處也不過百十來天,而正真要費心的,怕是那個風流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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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下無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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