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謝飛鸞的白月光
第4章謝飛鸞的白月光
「表姐不是嫁人了嗎？」楚青月很是疑惑。
「嫁人了怕什麼？當初謝飛鸞被逼放棄你表姐李風鑭，轉而娶了楚月，這些年，他也一直未忘記你表姐，此次北疆大勝，舉朝矚目，他一定不會錯過迎娶你表姐的機會。」
李風鑭早些年跟謝飛鸞有過一段，但她身份不高，不足以跟謝飛鸞在一起，後來皇上賜婚楚月跟謝飛鸞。
李風鑭含恨嫁人，夫婿是距離京城不遠的雲州知府家的二公子。
嫁了人，她也不安分，不肯懷孕要等著謝飛鸞回來，偶爾還寫兩封家書給謝飛鸞。
她這一步棋走的很對，整整四年，謝飛鸞終是從北疆回來了，帶着大勝的風采，成了舉朝的寵兒。
她跟謝飛鸞搭上線的第三天，她難得的，做了一頓飯菜犒勞她的夫君，給了他一點好臉。
「快吃菜，我親自做的呢。」她清甜的笑着，夾菜給她的夫君張文楓。
他已經是秀才了，打算今年秋闈考個功名，讓李風鑭過上富裕的生活，因此看書很是認真，常常廢寢忘食。
「多謝娘子，你也吃。」張文楓也夾菜給李風鑭，清俊的模樣帶着一點欣喜，憑時娘子是不做菜的。
看着張文楓一臉寵溺幸福的模樣，李風鑭手裏的筷子一點一點的插著米飯，心裏有一些遲疑跟難受，但她還是眼睜睜看着張文楓吃完了一整桌好菜。
直到，張文楓慢慢的吐出血，手裏的碗落在地上，白白的米飯沾染了泥灰，他也頭一低，趴在了桌上。
口裏的血，漫延了整個桌面，白瓷的盤底，都是烏黑的血。
李風鑭的眼裏，有了一點不舍，害怕。
「對不起相公，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沒辦法，你要找你就找楚月吧，是她害死了你，如果她不跟謝飛鸞成親，謝飛鸞就會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吃這四年的苦……」
她說了很多，推卸掉她身上所有的責任，罪過。
做完這些，她走進房裏，翻出她最時興的一身羅裙穿上，不顧已經氣絕身亡的張文楓，轉身踏出了張家的門庭。
她不擔心，不出意外，等她的公公婆婆發現時，她已成了晉王妃，張文楓大概也爛了吧。
若他們還想在朝為官，諒他們也不敢找晉王妃的麻煩。
她交了幾月的房錢，房主不會來多事，至於其他人？看到緊鎖的院門，也不會進來。
她打算的很好。
午時。
楚月秋玉回到晉王府，在王府後院花廳，遇到李風鑭同謝飛鸞一起。
她一身白色煙羅花裙，織錦披風，瞧著清純柔美，不像個能毒殺自己夫君的毒婦。
青天白日，已出嫁有夫婿的女子，不帶惟帽，光明正大跟已婚的晉王來到晉王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風鑭？
她是接到李文婉的命令，迫不及待的要將她趕盡殺絕嗎？楚月想。
「楚月，風鑭本王是娶定了，你這個王妃本王也一定會休！你跟你的弟弟妹妹，愛死就死吧，跟本王無關！他們是你的親人，卻不是我的親人。」
謝飛鸞擲地有聲，一個字一個字在楚月心上砸，砸得楚月一顆疲累的心酸疼不已。
「楚月，對不起，你要怪便怪我，不是飛鸞的錯，飛鸞他憐惜我，是我情不自禁，你放心，我入了府，一定會將你當成親姐姐來侍奉的，我也會勸飛鸞，讓他不要休你。」
李風鑭對着楚月鞠了一躬，滿臉柔弱歉意，一雙眼微微泛紅，充滿了委屈，愧疚。
「你別對我這般恭敬鞠躬，我不是李家的祖宗？」楚月垂着眼瞼溫和的說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不是飛鸞的錯，是我這麼多年都沒有死心，是我的錯，不是飛鸞的錯。」
她滿臉歉意的說完，柔美的眼不停掉出眼淚，瞧著梨花帶雨，可憐柔弱，真映襯了那一句，美人都是水做的。
「風鑭，莫管她，她不過熱鍋上的螞蟻，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等她被休，失去晉王妃頭銜任人拿捏時，本王就用全部的軍功，讓父皇封你為王妃，我們便廝守一生，過的逍遙快活氣死她！」
謝飛鸞安慰著李風鑭，話語，像毒針一樣刺入楚月溫柔的心，見楚月臉色一白，李風鑭的臉色才好一些。
「本王帶你去郊外的田莊里泡溫泉，咱們好好玩三天，回來就休她！」謝飛鸞對着李風鑭好言相勸，語言間都是寵溺深情。
安慰好了李風鑭，謝飛鸞轉頭看着楚月，目光狠辣殘忍，跟面對李風鑭的態度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楚月！好好享受這幾日晉王妃頭銜帶給你的榮華富貴吧，三天後我從莊子上回來，便是你失去一切之時。」
李風鑭謝飛鸞他們早已打點好了一切，謝飛鸞話一說完，又丟了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給楚月，帶上李風鑭，坐着馬車就大搖大擺離開了晉王府。
楚月回到書房，在椅子上坐下，許久不動一下。
秋玉一言不發，乖乖的陪着她，眼裏瞧着她的背影都是心疼。
過了許久，楚月眨了眨眼，在桌前起身，
鋪開一張宣紙，白皙手腕執筆寫字，秋玉安靜的給楚月磨墨，不敢打擾她分毫。
楚月一開始是焦躁的，呼吸紊亂，眼神猶豫痛苦，字的一豎都拉不直，手腕還有點抖，一連撤了好幾張紙。
等第九張宣紙上「……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最後一筆落下時，楚月的心定了。
纖細的手指，將黑色毛筆擱在青玉筆山上，一陣微涼的秋風，擾亂了她臉頰上的幾縷青絲，吹散了她眼裏纏成一團的鬱結。
秋玉遞過來一塊白色濕帕子，楚月擦乾淨手，將帕子放在紅木托盤裏，眸子變得溫柔堅定。
「叫上冬玉，我們一起去找王爺，讓他帶我們泡溫泉，讓夏燁春玉守着府里，有消息循着記號去找我們。」
「是，小姐。」秋玉說完，憂慮從她的臉上消失，嘴角掛上了快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