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小周，最近布頭是不是又漲價了啊？」

「周老闆，廢布料有沒有漲價啊？」

這是周揚帆出去拉貨的時候最常聽到的話，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人問過的。都是老馬腦子不夠用犯傻乾的好事，現在這些服裝廠的老闆們都知道廢布料有人搶著收，也私底下猜測這裡面的利潤空間。雖然這些服裝廠也不指望廢布頭能賣幾個錢，但是誰又跟錢有仇啊，當然是廢布頭賣得越貴越好了。

周揚帆這裡還好，畢竟賈雲清的服裝廠他在裡面干過，人家也不好意思賣給別人。但是將心比心，周揚帆也不能給人家低價格，起碼明面上要說得過去，不能低於老馬過來搗亂的價格。

同樣的道理，常牛成的服裝廠也一樣，廢布料的價格全都漲了起來。水漲船頭高，賣得貴收得也貴，佔用的本錢也多，以前三毛錢收的貨能賣五毛，除去各項開支還能賺一毛多一斤，現在五毛錢收的貨賣七毛，各項開支一分錢不少，還是賺一毛多一斤，算起來還不如之前划算呢。

但是既然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格局，再想回到原先的模樣也不太可能了。老馬自己也有點後悔，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呀。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實是新開的加工顆粒的廠家在搶貨，導致周揚帆和老馬他們之間展開了惡性競爭，到頭來加工廠收到的貨還是那麼多，周揚帆他們賺的比原先少了，唯一佔了便宜的就是那些服裝廠，廢布料賣的錢比原先多了不少呢。

柳成蔭一直吃藥，兩個孩子上學，還有居家過日子的各項開支，加起來可不是小數目。周揚帆為了儘快完成柳成蔭想在縣城買房的夢想，只能拚命地去多拉貨，這樣才能多掙錢。好在他由於一直以來都是公平做生意的，和這些廠家的關係都維持得不錯，除了少數幾個立場不堅定的客戶被老馬他們搶走之外，其餘的都還牢牢地抓在手上。

雖然被搶走了幾個客戶，但是他也增加了幾個客戶。這幾個新增加的客戶可不是他從老馬他們手上搶回來的，而是新開的服裝廠，他們有了廢料之後自然要打聽誰在回收，有人向他們推薦了周揚帆。

這樣算起來周揚帆手上的客戶並沒有損失多少，數量還比原先多了一些，這也許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倒是柳成蔭得知自家有好幾個客戶被老馬他們搶走之後，心裡憤憤不平的，一直攛掇著周揚帆再去搶回來，哪怕是不掙錢也不想讓老馬他們去拉，有點咽不下這口氣。

周揚帆對於的她的心情能夠理解，但是卻並不想去做。他安慰柳成蔭說總之咱們現在手上的活也夠乾的，幹嘛非得要去跟他們搶個你死我活的呢，到頭來還不是兩敗俱傷嗎。再說就算是老馬他們兩個外地人都不幹了，整個雲城所有服裝廠的廢布料都讓你一個去拉，你能拉的過來嗎？

柳成蔭說要是自己不想拉的貨丟了也就丟了，這被人搶走了心裡總是不舒服的。周揚帆安慰她說要知足常樂，手上能夠一直有事情干能夠有穩定的收入已經不錯啦。

雖然他們收廢布料也是拉一點掙一點的錢，但是由於他們拉的服裝廠比較多，幾乎是天天都是事情乾的，也等於是有一筆穩定的收入，雖然累一些臟一些，可是不吃苦的話又哪裡能有那麼多輕鬆的錢可掙呢。

周揚帆還說讓柳成蔭不要一天到晚的瞎操心，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才是最主要的事情，日常中能夠做點家務，將兩個孩子帶好就行了，其餘的都不要操心。

嘴上說著容易，可是做起來真的很難的。別的還好，就是忌口這方面，讓柳成蔭很是不適應的。她打小最愛吃的就是豆製品和海鮮，又喜歡口感稍重的飲食，現在醫生要求她要吃清淡的，不吃豆製品和海鮮，幾乎將她的愛好全部否定了，她能不鬱悶嘛。

為了照顧柳成蔭的飲食，周揚帆現在買菜都不買和豆類粘上關係的吃的，豆腐豆乾千張豆花這些字不必細說了，早已經是他們廚房裡的禁區，就連各種新鮮的豆角還有涼粉周揚帆都不讓往家裡買，防止對柳成蔭的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影響。為了不引起柳成蔭的擔心，周揚帆現在也不敢主動去撩她，每天晚上躺下后就強迫自己入睡，實在憋得難受了就出去到洗手間里自食其力一番，倒也能夠維持。

時間久了他也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習慣了床上床下都是君子的二人世界，但是柳成蔭卻不習慣了。她很清楚男人其實是有生理需要的，不光是男人需要女人自己也需要。只不過是擔心床幃之事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她才有意識地拒絕周揚帆的親近的。

現在周揚帆已經很久沒有去騷擾她了，即使有時候兩人在床上摟摟抱抱也很激動的樣子，但是到了最後周揚帆都主動偃旗息鼓，讓柳成蔭開始不安起來。她不擔心周揚帆的身體會出什麼問題，他的身體壯實得跟牛一樣，怎麼可能會那個不行呢。

那他為什麼最近都老實了呢？柳成蔭百思不得其解，心裡一直都很疑惑。她突然間冒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難道周揚帆在她這裡得不到滿足，偷偷地去街上的那些洗頭房足療店去「扶貧」了？在雲城洗頭房足療店是不缺少的，柳成蔭不止一次的看見那些衣著暴露的女子站在門口搔首弄姿，搭訕著過往的行人。

可是想到周揚帆每天都要拉貨忙得跟陀螺一樣，又哪裡有時間去洗頭房足療店去瀟洒呢？再說他出去的時候都穿著幹活的工作服，渾身的汗臭味，哪個女人願意接待這樣的客人呢？

柳成蔭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又想著那些女子都是圖錢的，又怎麼會去挑客人呢，心裡又開始疑慮起來。

這個想法就像毒刺一樣扎在柳成蔭的心裡，每次周揚帆回來她都要仔細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依稀蛛絲馬跡，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