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人
朦朦朧朧睜開眼，王大娘正披著衣服，挨個將她和王小丫從被窩裡揪起來，惡聲惡氣的催她們兩個去撿柴和抓魚。
得，差點忘了有這茬了。
暈暈乎乎的爬起來穿衣服，順便看了眼天色。
好吧，太陽公公都還沒上班呢。
這就是傳說中「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多」吧？
領教了，真是領教了。
想到以後可能都要過這樣的日子，王蓉眼前一黑，真心覺得前途一片昏暗。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張氏的錢還上。
其實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這個小山村沒有那些工業污染的困擾，空氣格外清新。
她現在正一籌莫展，整個人的腦子都堵塞了，繼續待在這個心塞的家裡估計也想不出什麼，還不如去散散心，放飛一下思路，說不定能來個靈光乍現啥的。
這樣想著，王蓉手腳利落的裹上昨天那件還沒有干透的棉襖，帶上麻繩，拎上籃子，牽著王小丫出了家門。
昨晚剛下過大雪，這會兒正是最冷的時候。呼嘯的寒風順著領子直往衣服里灌，王蓉剛一出來就被風吹得一個哆嗦，小丫更是冷得直往她身後縮。
姐妹兩人頂著寒風一路上了山。
山中路滑。小丫個子小，重心不穩，走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有好幾次都差點從山坡上滑下去。
王蓉怕她受傷，索性把她背到自己背上，一步一小心地往山頂走。
別看小丫也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了，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比同齡的孩子矮了起碼小半個頭，全身上下沒個二兩肉，背在背上一點重量都沒有。
王蓉帶著小丫一路從山腳找到山頂，從早上忙活到中午，除了幾把野菜和兩三根被雪打濕的枯樹枝，沒有半點收穫。
山裡風大，她們穿的又單薄，再這樣下去，就算她們在這裡耗上一天，也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眼看山裡的路越來越難走，王蓉果斷放棄，調頭下山，準備帶著王小丫下山轉戰湖邊。
時間不早，太陽下山之前她們要趕回王家，不然大胖喝不上魚湯，王大娘肯定要拿她們撒氣，不如趕緊抓完魚趕緊回去交差。
況且……
她到現在仍然記得她溺水的時候，在水中見到的那抹金光。
如果不是她心慌意亂一時眼花的話，那麼，說不定，在那湖底還藏著什麼絕世寶藏之類的。
要知道，王蓉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不管那抹金光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碰碰運氣總可以吧？
懷揣著想一探究竟的念頭，王蓉腳下步伐越來越快，誰知她太過心急，以至於走到一半，突然腳底打滑，差點從斜坡上滑下去，幸好她反應夠快，及時抓住了旁邊的一棵大樹，才沒有釀成大禍。
不過，這個小小的意外還是把王小丫嚇到了。
王蓉把她從背上放下來，讓她靠著大樹坐下，拿出早上出門前偷偷從廚房順來的半個窩窩頭，遞給小丫，讓她稍微墊下肚子。
家裡的乾糧只有三個哥哥有份兒吃，她們這些做妹妹的，喝口米湯都要挨張氏不少白眼。
王小丫寶貝似的捧著手上又冷又硬的窩頭，看王蓉為了背她累的氣喘吁吁，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儘管饞的咽了好幾回唾沫，還是將窩頭遞了過去。
王蓉自然是不肯接的，姐妹倆就這麼推讓了半天，突然，王小丫好像看到了什麼，睜大眼睛指著王蓉身後，大聲喊道：「二姐你看，那裡好像有一個人！」
王蓉回頭，順著她手指的地方定睛一看，可不是嘛，還真有個人躺在斜坡的地方，看樣子好像是暈過去了，一動不動的。
「二姐，那個人是不是死了？」看那人半天沒有動靜，小丫害怕的往王蓉身上靠了靠。
王蓉伸著脖子瞅了一眼，回過頭來囑咐她：「小丫，你在這裡乖乖坐好等我，千萬不要亂跑，聽到沒有？」
王小丫點了點頭。
王蓉把籃子什麼都交給她看管，自己則蹲下身來，小心的順著斜坡一點點往下滑。
她不是要多管閑事，只是這大冬天的，不管那人是因為什麼暈倒在雪地里，王蓉既然看見了，就總不能放著他不管吧。
要不然，這冰天雪地的，他一直睡在這裡，萬一真被凍死了怎麼辦？
王蓉雖然不是什麼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但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一路膽戰心驚的往下滑，還沒靠近，就聞到極濃重的血腥味，等到他身邊再仔細一看，王蓉嚇得下意識捂住了嘴。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他全身，肩上還插著一隻生了銹的鐵箭，整張臉上都是血，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模樣。
乖乖，他這該不會是被人追殺了吧？
看男人的年紀還挺年輕的，大抵不會超過二十歲，這是結了多大的仇家，居然被人給整成了這個樣子。
來不及想他受傷的原因，王蓉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先幫他包紮傷口。
手頭沒有可以用來包紮傷口的東西，就只能就地取材。
從男人的衣服后擺上扯下幾塊布條，先幫他把暴露在外面的傷口包紮好，之後王蓉卻對著他肩頭的那隻箭發了愁。
她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理，只是看那些電視劇里演的，好像要先把箭拔出來才行。
王蓉仔細看了下，他的傷口不算太深，只是箭頭上鐵鏽太多，要是處理不好，一個不小心破傷風了，按照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這個人必死無疑。
大哥，保命要緊，你就多擔待擔待吧……
深吸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王蓉兩隻手抓住那人肩上的箭，眼一閉牙一咬，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用力往上一拔……
箭矢被拔出來的那一瞬間，昏迷中的男人悶哼了一聲，兩道劍眉緊緊皺在一起，蒼白的臉上面露痛苦之色。
王蓉不敢耽誤，隨手丟掉箭矢，用布條將男人肩上的傷口緊緊纏上，生怕會來個大出血什麼的，到時候她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好在這大冷天的，人的血流速度慢，王蓉處理的又比較及時，男人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