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虧欠一生

楚德此刻心裏面又喜又慌。

喜的是羅天闕終於出現了，兩人可以離婚！

慌的是自己女兒的態度。

楚傾顏一言不發，楚德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

羅天闕目光愈發的愧疚。

「這五年，每時每刻我都想回來，直到今天我才站在這裡。」

「我沒有資格對你提要求，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會消失。」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用一切來彌補我的過失。」

楚傾顏仰頭看了看天，止住了眼淚。

「爸，族會要開始了，你先去開車過去。」

「我要單獨和天闕說兩句話。」

楚德臉色微變：「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他就是個騙子！」

話音落下，他疾步離開。

「這五年……你去了什麼地方。」楚傾顏凝視著羅天闕。

「戰場。」

「當兵？」

「對。」

「你退伍了么？」楚傾顏輕咬下唇。

「算是退伍了吧。」

「邊關戰事穩定，所以我回來了。」羅天闕輕嘆，自己的不辭而別，果然讓她覺得，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你……是在戰場做戰士？！」楚傾顏美眸中多了一絲驚詫。

羅天闕點了點頭。

楚傾顏微咬著唇，道：「今天族會，你和我一起去吧，爺爺應該會見見你。」

「你回來，會有很多人不滿……當年爺爺替我們說話，希望他還會再說一次。」

「好！」

羅天闕心中已然全都是感激。

楚傾顏等待了自己五年，還在為自己考慮。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如果不能夠彌補這五年來對她的虧欠，又怎麼對得起她的等待和寬容？

……

楚家的祖宅，採用的是蘇州園林式設計。

四進四齣，主副八門，更是彰顯楚家的顯赫地位。

正門左右站著全副武裝的保安。

楚傾顏走在前面，羅天闕稍微落後了半步。

當然不是楚傾顏走的快，而是羅天闕覺得自己現在對不起楚傾顏，所以不能走在她身邊。

「三小姐，你可算是到了，族會還沒開始，就在等你。」

當頭的保安臉上露出喜色。

楚傾顏淡淡的嗯了一聲，進了大門。

另一個保安攔住了羅天闕：「閑雜人等，不得進入祖宅！」

緊跟著他又對楚傾顏賠笑，說道：「三小姐，今天不能帶保鏢，還請您見諒。」

羅天闕倒是不在意，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楚傾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是我老公，也不能進么？」

兩個保安面面相覷，眼中更是震驚。

他們當然清楚五年前的事情，楚傾顏新婚大喜，新郎就不辭而別。

如今竟然回來了？

他們自然不敢懷疑，退後讓路。

「在外面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族會之後我們就去見爺爺。」楚傾顏解釋了兩句。

亭台婉轉，曲徑通幽。

假山花圃中竟也有了山清水秀的味道。

跟著楚傾顏徑直來到了楚家的會議大廳，三張會議桌坐滿了人。

羅天闕認出來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不過當他們兩人出現的那一瞬間，本來只是低聲議論的會議大廳，平靜驟然被打破。

「傾顏……你怎麼帶他來了？」

楚德變得鐵青無比，目光更是驚愕。

楚傾顏輕聲回答：「爺爺提過天闕好幾次，如今他退伍回來，今天剛好族會，我讓他在族會結束之後去見爺爺。」

其他的楚家人全都議論紛紛起來，不過都是小聲的交頭接耳。

如今的楚傾顏在楚家可謂是如日中天，公司的所有大合約都是楚傾顏談下來的，即便是家主都要給楚傾顏幾分面子。

楚德臉色陰晴不定。

第一張會議桌上，也站起來了一個五十餘歲的中年男人。

楚江南倒是臉色平靜，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傾顏，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旁邊跟著這位，就是你結婚當天不辭而別的新郎官？羅天闕？」

「你丈夫回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和家族通知一下，家族也沒有替你慶祝，這未免沒有彰顯我們楚家的門風，讓外人看了笑話啊。」

絕大部分人都鬨笑了起來。

這就堂而皇之的諷刺。

羅天闕心中一痛。

自然不是因為這些話，而是想到楚傾顏到底承受了多少這樣的嘲諷。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我的家事就不用大伯操心了，今天天闕剛回家，我帶他來見爺爺而已，如果要擺宴，爺爺會通知。」

「哦？若是羅氏宗族還在，那我楚家肯定大擺宴席，宴請各家族參加。」

「如今羅家都沒了，老爺子還會為一個喪家之犬擺宴？」楚江南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