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足」兄弟 中下

老黃頭家有這三個兒子在當時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艷羨，尤其是是大兒子二兒子全都走出了村裡，有了體面的工作和不低的收入，讓人談起都不禁要豎起大拇指，而小兒子雖然相對他的大哥二哥差了不少，但從小踏實勤勞，待人謙遜有禮，是附近十里八鄉有數的優秀小伙，張羅親事根本就不是問題，所以每當人們茶餘飯後談起老黃頭家，語氣都不免帶著羨慕，不過今晚的事，著實有點讓人大跌眼鏡。

本來老黃頭自己的打算是大兒子二兒子都已經經濟獨立了，在財產的分配上就沒有說分的非常仔細，因為說實話老黃頭家裡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所謂的分家也只是避免以後出現矛盾而已。

當時老黃頭的財產分配是，家裡有兩塊地，老大黃天明和老二黃天禮一人一塊地和3萬元，老三黃天心繼承家裡的房子和一對家傳的手鐲。在旁人看來這樣分配其實合情合理，村裡的地和房子不算值錢，之所以這樣分只是因為老三大概率以後要一直留在村子了，所以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就分給了他，但是老黃頭也額外給了兩個兒子一人3萬元，可以說即使不是分得非常公平，但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了。只是讓村裡人沒想到的是，老黃頭這個讓村裡人都沒話說的分配方式換來的卻是大兒子和二兒子對他的破口大罵，在家門口大聲指責父親的偏心，認為父親將家裡的財產大部分給了老三，完全不接受這樣的分配方式，村民們以為老大老二是不滿房子的分配，但奇怪的是，他們卻提出索要原本分配給老三的家傳手鐲。

這老黃頭哪裡能忍，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這兩個兒子，不說這些年給了什麼回報，自從供他們讀完大學后，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村裡人都覺得老黃頭養出了兩個兒子出息臉上有光，可是誰知道大兒子二兒子根本就沒往家裡寄過什麼錢。老黃頭是表面風光實則有苦心裡知。而所謂的這對傳家手鐲本就是給後輩娶親當做聘禮的，老大老二都不回家了，老黃頭怎麼可能給他們，而他們現在這種不當人的行徑，讓老黃頭壓抑多年的情緒一下爆發了，咬牙切齒地指著兩個白眼狼，一口氣沒順上來，昏過去了。

這下場面亂了套了，很多村民趕忙扇風遞水，想讓老黃頭恢復過來，老三也是焦急地守在二老左右，而始作俑者的老大和老二卻在混亂中，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也許是命不該絕，老黃頭還是醒了過來，不過看到他蒼老獃滯的眼神，也是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了。今天帶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這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沒人去管這老大老二跑哪去了，在淳樸的村民眼裡，他們這是很大逆不道的行為，就算他們不在村子了，以後他們在茶餘飯後難免被背後戳脊梁骨。

隔天白辰在睡夢中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了，本來以為是娶親的熱鬧聲，可是越聽越不對勁，隱約中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老黃頭家的老三自殺了，白辰一下就清醒了，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沒想到和對面一樣衝出來的姜羽撞了個滿懷。

「疼疼疼。。羽姐姐，你勁兒真大，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別裝了，快走，好像出事了。」

姜羽一把拉起白辰就往外走。

村子確實出事了，而且是大事，老黃頭家的老三自殺了，老黃頭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送醫院了。

白辰趕到了現場，是一個建在離田邊不遠的小屋，為了方便下地幹活，黃天心很早就自己在田邊住，村裡一個跟老三黃天心關係很好的姑娘今天來給黃天心送早餐，可是敲了很多次門都沒有人開，姑娘起先也沒有懷疑，以為也許是昨天照顧二老就在老黃頭那邊睡了，正打算離開，卻突然發現大門外面並沒有鎖，這說明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這下姑娘慌了神了，剛才自己那樣拍打裡面都沒反應，不會是出事了吧，趕忙喊來村民叫門，還是沒有反應，這時一名村民打開了他家的窗戶，忽然發現黃天心倒在血泊中，窗戶上濺得全是血，這下不止姑娘慌了神，村民也慌了神，趕忙請來村長。

白辰到了的時候門已經被破開了，現場被破壞了一些，所幸屍體還沒有被移動過。現場有些亂，白辰推開人群，拿出從姜羽那邊順的顧問證，大聲喊道：

「大家先安靜，我是警察。」

如果是以前，可能在村裡警察在村裡的威信還不如村長，不過隨著近些年與城裡的接觸多了，村裡的法律意識也有相對提高，現在有個警察出來，好歹鎮住了場面。

現場漸漸安靜了下來，白辰讓村民先出去門外，只留下幾個村裡的幹部和黃天心的幾個親戚，其中就包括他的大哥和二哥，沒錯，這兩個人又出現了。

發現黃天心的村民和破門的村民都很肯定現場的門是從裡面反鎖的，而且窗戶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迹，現場沒有其他的出入口，所以，這特么又是一個更徹底的密室。

黃天心仰天躺在自己房屋的中間位置，脖子上插著一把刀，傷口豁口比較大，看著有些猙獰，現場多處噴濺的血跡，目測致死原因就是脖子上的一刀。

白辰和姜羽仔細地觀察現場的情況，等到警察過來不知道還要多久，所以他們必須儘快進行現場的勘察。

現場的情況的確很像是自殺，也難怪村民一開始都說的是黃家老三自殺。不過直覺告訴白辰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窗戶口到黃天心最後被發現的位置中間有著一串或噴濺或滴落的血跡，這明顯不符合常理，而且白辰在黃天心屍體的附近發現了很多木頭碎屑和疑似麻繩的碎屑，這明顯也是很有疑點的地方，因為現場其他地方沒有這樣的碎屑，不過白辰暫時還沒有想到犯罪手法，但他已經確定，這肯定是一起兇殺案。

黃家的大哥和二哥在現場，不過兩個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反而都有點不耐煩，一點都不像是剛剛失去手足兄弟的樣子，即使沒有血緣關係的其他村民臉上多少都有點惋惜，這兩兄弟臉上的無所謂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天本來是小伊表哥的大喜之日，但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婚事只能暫時延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白辰十分看不慣黃家這兩兄弟，獨生的他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小時候不知道多羨慕都有兄弟姐妹陪他長大，可是這兩兄弟，明明運氣這麼好，可是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兄弟慘死眼前，卻一點都不感覺到悲痛，這跟禽獸又有何分別。

「昨天晚上你們兩個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啊，我弟他是自殺，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嗎？」

黃天明還沒說話，黃天禮就大聲喊道，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大聲嚷嚷什麼，現在你弟死了，你最應該做的就是配合我調查，我再重複一遍，你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白辰冷冷地說道，對這樣的人他從來不會客氣。

「我。。我昨天跟我爹吵完架了之後心情不太好，就跑到田裡轉了轉，後面就回家睡覺了啊」

黃天禮被白辰眼裡的凶光嚇到了，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你昨天幾點回去的？」

「幾點。。我也忘了幾點，應該是夜裡12點左右吧，我回去的時候我有看見我大哥，大哥，你可以給我作證的，對吧。」

「是的，我昨天晚上的確看到了我二弟，我們兩個人昨天都回家睡的，今天早上很多村民都有看到我們，可以作證的」

白辰不經意地看了眼兩兄弟的衣服，又對外面的村民做了一些簡單的問詢，事情的脈絡漸漸清晰了起來。

不過現在還需要一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