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食死徒的襲擊！

過了七年安穩日子的勇者大人這個時候才剛剛反應過來。

幸運的是，久經戰陣的兩個成年巫師反應很快，配合的也無比完美，由亞瑟主要負責防禦魔法，莫麗則是負責攻擊魔法。

「莫麗！快，先帶孩子們走！」亞瑟率先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最優先的任務不是殺傷食死徒，而是保護他們的孩子。

莫麗隨之醒悟，她放棄了攻擊，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比爾已經拉住查理的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叫出來，她給了兩個孩子一個讚許的手勢，然後對着摩金夫人店裏的那張大桌子揮動魔杖。

桌子在魔法的控制下立了起來，像一面盾牌一樣漂浮到門口，暫時擋住對面射來的攻擊，原本躲在桌子底下的摩金夫人發現沒有了遮蔽，又是一聲尖叫。

「孩子們，躲在桌子後面，跟我們走！」

莫麗下達指令，她右手握著魔杖，想用左手拉起比爾的手，但比爾卻躲過了她。

雖然揮動魔杖只需要一隻手，但就算不用左手，如果被這樣束縛住也是很難戰鬥的，比爾很清楚這一點，「沒關係，我和查理可以的。」

說着，他就放開了捂住查理嘴的手，只用右手牽住弟弟。

查理雙眼中冒出興奮的光，狠狠地點了兩下頭。

莫麗見狀也沒有時間再多說什麼了，她剛剛就已經試過，食死徒應該已經在對角巷放了幻影移形的反咒，至於門鑰匙，由魔力沒有穩定的小巫師來使用是很危險的，梅林知道那會把他們送到哪兒去。

但是沒關係，正如之前說的，破釜酒吧是鳳凰社的一個秘密據點，如果能平安退到那裏，就可以通過專門的單向飛路網飛到鳳凰社的另一個據點。

「好吧，我數到三，我們就沖……一、二、三！我們走！」

最前面由這張桌子抵擋，然後是亞瑟，兩個孩子走在中間，而莫麗斷後。

桌子擋住了絕大多數咒語的攻擊，不斷有咒語打在桌面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看樣子這次敵人的數量遠遠超過他們。

食死徒們也不是吃素的，覺察攻擊桌子並沒有什麼效果之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韋斯萊們的弱點。

「腿立僵停死！」一道魔咒穿過漂浮的桌子和地面之間微笑的空隙射中了毫無防備的亞瑟，這個鎖腿咒本來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咒語，但在此時卻產生的莫大的作用。

「小心！」

這一次是勇者大人率先反應過來，雖然比不上以前的巔峰時期，但此時他的反應速度倒也不慢，第一個反應過來，抓住了差點摔倒的亞瑟手臂，只可惜他忘了大人和孩子之間力量的差距，自己也差點被帶着摔倒，幸虧亞瑟及時反應過來，給了兩人一人一個漂浮咒。

有了防備之後，亞瑟特別注意防禦從腳底射來的魔法，一時之間食死徒們的攻擊難有寸進，發覺韋斯萊一家的目標是回到破釜酒吧，對角巷入口的那兩個食死徒火力更兇猛了。

「要衝了……！」

亞瑟低聲地吼，然後上半身探出桌子的防護之外，魔杖對準左面的食死徒，與此同時，莫麗也心有靈犀一樣地對準了右面那個食死徒。

「除你武器！」

這次來襲擊他們的食死徒只是臨時隨便找的，因為絕大多數食死徒精英都去收集幾天後波特家婚禮的消息了，因此雖然來的人數不少，但都不是身為鳳凰社精英的亞瑟和莫麗一招之敵，被韋斯萊夫婦魔法打中的那兩個食死徒被魔力擊得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兩邊的牆上，倒在地上嗚嗚哎哎。

韋斯萊一家趁機通過了最後的屏障，回到了破釜酒吧的後巷。

「呼……快走！」亞瑟先是送了這堵魔法牆壁一打鎖門咒，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吼道。

莫麗一把拉起查理的另一隻手，向破釜酒吧的後門跑去，老闆湯姆似乎已經得到了兩邊打起來的消息，已經等在了那裏，飛快地帶着他們到了一個像是儲物間的地方，一揮魔杖，原本房間的偽裝消除，露出了一個壁爐來，而這個時候，比爾已經能聽到後巷對角巷的門被人粗暴地破開的聲音，破釜酒吧因為食死徒的進入而雞飛狗跳。

「火焰熊熊！」

莫麗用魔法點燃壁爐，抓起一把湯姆準備好的飛路粉，飛快地大聲喊出地名，然後拉着查理率先跳進綠色的火焰，隨後是比爾，他學着她大聲喊出那個地名——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名字是通向什麼地方，最後則是亞瑟。

姑且不論那些食死徒和破釜酒吧究竟如何了，比爾從壁爐里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是一間簡陋的房子裏，他被這個壁爐里的灰嗆得大聲咳嗽，然後被在他后一個進入壁爐的亞瑟扶住。

「孩子們，沒事吧？」莫麗擔心地詢問，一邊不斷地把清理一新甩給兩個被灰嗆到了的孩子。

比爾被嗆得無法回答，只能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莫麗放心地點點頭，然後咬咬牙，繼續道：「這裏還不算安全，我們必須從這裏去鳳凰社總部——那裏雖然禁止幻影移形，但移動到那裏附近還是可以的。亞瑟，你帶着比爾，我帶着查理。」

亞瑟點點頭，雖然他也相信老湯姆的手段，但也難保食死徒會不會發現那個壁爐。

理論上來說，要使飛路成功，其一是要開通相應的飛路網，其二是要正確地叫出目的地的名字——也就是說，如果一個壁爐只連通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又十分保密，沒有外人知道的話，是可以有相當嚴密的保密性的。

如果食死徒只是發現了那個壁爐，想要知道壁爐通向哪裏，就得一個個地名去喊，碰運氣看能否試到正確的地名——毫無疑問，這樣的成功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亞瑟同時也很清楚一件事——

魔法無所不能。

這是塞普蒂默斯當年教導他的時候，給他上的第一門課：永遠不要以為你無法做到的事，別人也同樣無法用魔法做到，要記得魔法永遠無所不能。

就像閃回咒可以查出一根魔杖之前使用了什麼魔法，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發明了什麼「閃回壁爐咒」之類的魔法、可以查出一個壁爐之前通向過什麼地方呢？

所以他馬上抱起了比爾——用有點彆扭又不舒服姿勢，他平時在家的時間太少了，抱孩子的次數同樣屈指可數，不過現在沒人會在乎這個，他盡量平復著因為剛才的短暫交火和跑路而躁動的魔力，然後開始回想他們的目的地。

「幻影移形！」

隨着「噼啪」一聲輕微的響動在室內響起，亞瑟和比爾一起從室內消失無蹤，幾秒之後，莫麗同樣平復完魔力躁動，抱着查理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的滋味並不好受。

每一個有幸親身體驗過這個魔法的巫師，都會這麼說。

如果一定要形容，比爾覺得他像是被裝進了機械文明裏的滾筒洗衣機，整個人就像是一件等待甩乾的衣服，以肚臍為圓心被甩了上百圈。

……好吧，這或許是誇張了點，但他真的感覺很難過，在感到包裹在自己周圍幻影移形的魔力消失了之後，他立刻掙紮起來，亞瑟不得不把他放了下來，他急不可待地要用自己的雙腿站在大地上。

比爾甚至懷疑之前亞瑟施給他的漂浮咒效果沒有結束，因為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在飄。

等到幻影移形的後遺症一過，他才發覺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像是郊外的小土丘上，地上鋪着細細的草皮，好像從來沒有被人踩踏過一樣，而查理和莫麗則是在他們不遠的地方。

查理的臉色看上去同樣不怎麼樣，正四肢並用地趴在草坪上。

不過亞瑟和莫麗倒是對這裏挺熟悉的樣子，稍微掃了這附近幾眼，辨別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和方向，就帶着兩個基本恢復了的孩子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他們在一片空地中停了下來。

「孩子們，接下去我們要去的是鳳凰社的總部，你們以後一定不能將這裏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知道嗎？」莫麗認真地說道。

比爾和查理都大聲答應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實際上她這是完全多慮了，比爾對巫師界的地理知之甚少，幻影移形之後，如果不看太陽的方位，他幾乎連東南西北都辨別不出來，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什麼地方，就算真的讓他說，他也說不清楚什麼東西。

莫麗滿意地點點頭，牽着查理的手走了幾步——然後比爾發現他們兩個像是整個消失了。

隨後，亞瑟也拉着他走了過去，「小心門檻，」亞瑟低聲地提醒。

即使如此，比爾還是差點被隱形的門檻絆倒，下一瞬間，面前的景象突然改變了，變成了一座宅邸的玄關，而莫麗和查理正在他們前面幾步的距離，比爾不由得回頭一看，剛才差點絆倒的地方確實是一扇門，從打開的門口向外，還可以看到剛才那草坪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