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厚黑】
和鄭銘陽發生了這件事以後,鄭銘陽和安岸幾乎都不說話了,每次擦肩而過都跟經過了一陣空氣一樣。這讓安岸特別難受,很多時候安岸都想主動開口的,畢竟在公司里又是一個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是一想到再生說得那些話,她就忍著沒有開口,明明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主動呢。
早上小組裡面開例會的時候,每個人都要彙報一周的工作情況,鄭銘陽會一個一個地點名讓大家分享,輪到安岸,他就不說話了,安岸只能自己主動開口說,說完了他也不評價,直接跳到下一個。這讓安岸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這件事公司的人幾乎都知道,自然也會傳到老闆的耳朵里,於是到了公司的聚會上,老闆主動幫他們拉和。
「銘陽,你也算是老員工了,但是比你更早來的話是安岸和再生,所有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多幫幫我,這個公司少了你們可不行啊。」老闆笑著對鄭銘陽說,鄭銘陽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老闆是話裡有話,但是老闆都來勸和了,他再不給點表示就太不明智了。
「老闆,你可別這麼說,我心裡有數的,雖然我是主管,但是我們組的業績挑大樑的還是安岸。」鄭銘陽也笑著說。
「那倒沒有!」安岸尷尬地笑了笑。
「反正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就好了。」老闆說著抬起自己手裡的酒杯說:「來,干一個!」
眾人舉杯同飲。
「再生,我敬敬你,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鄭銘陽說。
「也沒有誰對誰錯,反正大家都有情緒,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是啊,我以前看銘陽跟安岸的關係不是很好的么?」老闆問。
「是啊,我們關係一直都不錯的。可能大家都有情緒,沒控制好。」安岸也解釋道。
「我這個人就是這麼個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有時候忍不住,但是我是發完脾氣了就算了,不記仇的。你問我的這些兄弟,都知道我是誰沒有的人,一直都這樣!」鄭銘陽指了指他身邊的幾個朋友,這些人都是當初他帶來公司的,一來來了四五個人,老闆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裡面做主的人,於是就讓他當了主管。
「銘陽你這脾氣確實也是要改一改,認識你知道你的還好,不然人家真的是會誤會的。」老闆繼續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改的。」鄭銘陽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酒杯。
鄭銘陽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雖然說話行為都很粗魯,偶爾也會很莽撞很衝動,但是「兄弟」兩個字對他來說還是特別總要的。雖然他的那些兄弟每天都會開他的玩笑,數落他,根本就沒把他當大哥,但是他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是顯而易見的,遇到事情的時候,他還是有決策力的。他是一個江湖氣息特別重的人。雖然他比安岸和再生小了兩三歲。
這以後公司還一直算是太平的,直到又來了一個新的江湖。
北方一個一米八大個,胳膊上有紋身的小夥子來到了公司。安岸看到他第一眼,就有些畏懼,在她固有的思維里,總會把那些奇怪的紋身圖案跟黑社會之類的詞語聯繫在一起。
這人的名字叫秦羅,他走路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非常地外放。他來上班沒多久,就帶了一幫人來,於是直接成立了一個新組,自己自然就成了主管。
安岸私下跟再生聊天說:「我們公司現在就完全是一個江湖了。」
「是啊!」再生回答,「自成一派啊!來一個人,來一幫人,然後就可以獨立門戶了,如果我們有個四五個人的話,估計老闆也讓我們做主管了。」
「原來能力不重要,還是要人啊。」
「這樣老闆輕鬆啊,不用去管了,只抓主管就好,你說他們帶來這些人,如果重新安排一個主管管理的話,不見得他們會服呢。」
「是啊,主管也不好當。」
「主管就喜歡你這樣的,光出業績,不惹事,肯定都不喜歡我。」
「為什麼?」安岸問。
「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清楚么?我就是個惹事的主,一點風我都可以掀起大浪來,所有其實我們主管也不喜歡我,老闆就更不用說了。」
「是啊,但是我覺得你這樣也不好,人家要是討厭你的話,有些人背地裡會動手腳的,還是像我這樣低調一點好。」
「各有利弊吧,至少我不會讓人欺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人家不會動我啊。」
「你還是改變一下你的想法比較好,不都說有韌性的蘆葦才能存活得好么,鋒芒畢露遲早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是啊,我們兩個要是綜合一下就好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做上主管的位置。」
「快了吧,再成立一個新組的話可能就是你了。」
「成立新組,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遲早的事情,你的才能大家都看在眼裡的。」
「那有什麼用,我自己業績也不強。」
「但是你幫別人很厲害啊,你看新來的那個被你帶帶不是馬上就出業績了嗎?你就適合做管理的,不適合自己干,我才適合自己做。」
「是嘛?」
「是啊,你現在基本已經在做副主管的事情了,沒看你們主管總是說,不會的我不在的時候可以請教下再生么,他很厲害。」
「算了吧,我厲害還不是你幫我吹出來的,你都說你的業績是靠我的,人家當然覺得我厲害了。」
「我哪裡有吹啊,我說得是事實啊,你就是沒耐性好好的談客戶,但是每次我遇到搞不定的客戶不都是你幫我搞定的,還有逼單的時候,你不是節奏把握的最好了,我都不會,沒有你我也出不來多少業績的。」
「我最近都不怎麼出業績了,真是頭疼啊。」
「沒事的,業績這個東西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但是沒有業績,就怕老闆會有想法。」
「我不是擔心老闆有想法,我就是怕沒錢花,靠你一個人出業績也是很累的。」
「不會累啊。」
「我不喜歡你壓力太大,我知道做銷售這個工作壓力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不要去管,這些東西交給我就好了,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不要去強逼自己你知道吧,每個月初定的那什麼目標,你聽過就算了。」
「我知道。那你也不要有壓力。」
「現在就算我們出不聊業績,老闆也不會趕我們走的,你知道嗎?」
「為什麼這麼說?」
「我分析給你聽啊。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公司現在是有兩個明顯的派別,一個是鄭銘陽,一個是秦羅,他們各帶一個組,組裡的成員基本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這兩個組的組員老闆是拿捏不了他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們只要其中一個人有動搖的話,可以帶走一整個組。」
「是這個意思,但是鄭銘陽老闆是可以把握的,他比較好騙,忽悠他幾句,給他承諾一些虛無的位置,他會信,現在完全不能掌控的人是秦羅,所以鄭銘陽對老闆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用得著的時候還得用他。但是因為鄭銘陽和秦羅是完全對立的,所以老闆需要有人來平衡這種關係,誰來平衡,只有我跟你了,因為我們是中立的。」
「我們?」
「是啊。秦羅對我們沒有那麼敵對,我們呢表面上跟鄭銘陽的關係也還算不錯,加上我們在公司時間最久,你也有幾個關係很好的同事,所以我們是一種平衡,你能理解我說得這個意思嗎?我表達不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兩個敵對的太明顯了,所以需要一種中立的關係去平衡。」
「是的,我們的主管本來對老闆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物,但是他打算自己要出去開公司了,所以對老闆來說這個基本是一個可以棄掉的棋子了,就是沒什麼用了。」
「你居然把整個局勢看得這麼透,你太厲害了吧,再生!」
「那是,這《厚黑學》可不是白看的。你還記得有一次去老闆家裡聚會嗎?」
「記得啊?」
「當時不是大家在開玩笑進老闆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女人的頭髮什麼的嗎?」
「嗯,我知道,老闆和幾個同事去買酒了,我們偷偷溜進去看了一下。」
「我進去的時候掃了一遍,就看到他的書柜上有一本《厚黑學》。」
「這都被你看到了?」
「那是,抓信息,很重要。這麼久以來,我就跟你說好了,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很多疑,而且也很會用腦子的,秦羅和鄭銘陽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哦。」
「所以他不喜歡我,因為他不喜歡聰明人,應該這麼說,老闆都不喜歡聰明人的。以後如果這種平衡打破了不需要了,他可能就會動我了。」
「你的意思是,早晚他要動你的嗎?」
「可以這麼說,不需要我的時候。不過你放心,那時我自然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