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竹馬

「媽媽……我……我想照照鏡子……」

「喲，我們家小女兒還知道愛美了呀，現在生著病還惦記著自己的儀容呢。」方賢梅取笑她說道。

「……」李樂樂無奈的撇撇嘴。

「嘣——」

推門而入的聲音，吸引了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

李樂樂側頭看過去。

李浩然。

推門而入，頭髮有些凌亂，額頭上還有些密布的汗水，正在喘著氣的人，是李浩然。

而李樂樂對上的，也正是李浩然擔憂焦急的目光。

讓她……熟悉的不得了的目光。

彷彿……昨天還看到過。

果然啊，就連阿然，也是這樣宛如青蔥少年一般。

如果她記的沒錯的話，紀念的自己是11歲，而阿然，是18歲。所以校外活動什麼的，是真的。

至少……現在是。

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塊又一塊的拼圖，終於找到了吻合的地方，可以一一拼上了。

李樂樂看著李浩然，走向自己。

她已經……不想要理會，此時此刻發生的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在李浩然走向自己的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

只要李浩然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只要她能夠……伸出手，緊緊地，抓住李浩然。

死都不要讓她離開。

這樣，就好了。

哪怕。

這不過是個夢。

片刻也好。

「樂樂。」李浩然還有些氣喘吁吁的，走到了李樂樂的身邊。

李樂樂本來應該是有很多疑問，有很多話想說的，偏偏李浩然真的活生生的在她身邊之後，她發覺，自己又什麼都沒法說出口來了。

她只是彷彿如同本能一般的，伸出手，抱住李浩然，緊緊地抱住他，緊到把他的衣服都抓的皺皺的，抓的自己手都再痛，也不肯放開。

李浩然愣了一會兒，才有些反應過來。

雖然是被李樂樂抱得緊緊的，可是一個11歲的孩子，力氣能有多大呢。他也伸出手抱住小小身體的李樂樂，還用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慰一般。

李樂樂一個沒忍住就哭了出來。

這可嚇壞了李浩然。

「怎麼了怎麼了？樂樂不哭不哭。」李浩然立馬低頭想看看李樂樂的臉。

「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李樂樂漸漸的哭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索性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

這句話，她小時候也說過，畢竟病毒性感染引起的高燒不退這件事情是曾真實發生過的，差一點就要丟了性命，再輕點也跑不了得個腦膜炎啥啥的。

那個時候，小小的自己，還不懂什麼叫做死亡，也就更不會懂得死亡所帶來的痛苦，到底有多麼的痛。

而現在，11歲的自己，身體里藏著26歲的靈魂。

再次說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話，竟然是這麼的貼切。

何其相似。

可這其中的心酸，卻只有26歲的李樂樂才能明白。

還好……你還在。

「瞧瞧，瞧瞧，賢梅啊，咱們這倆孩子啊，這是哭成了淚人啊。」李仁濟送和方賢梅跟李醫生聊完以後走回來便發現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哭，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