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章夫人在上，將軍在下（17）

沈落假裝沒有聽明白姚芳的話，她吧唧著嘴巴，吃完手裡的馬蹄糕，還順道舔了下手指。

不得不說姚芳做的糕點比以往她在相府里吃的都要來的好吃、細膩。

可惜做的少了一點，要不還能再吃幾塊。

姚芳：你都吃了兩大盤了，你還嫌棄我做的少，這······不是說相府八小姐胃口細的和小雞一樣么。

看沈落狼吞虎咽的樣子，姚芳都要懷疑這個真的是從相府出來的庶女么。

不是說，沈相是個文官，一向注重這些繁文縟節么。

小月看著自家小姐完全是一副沒吃過的樣子，急的在桌子底下，用腳示意著她，可是自己的腳明明點到小姐的腳跟了。

自家小姐怎麼依舊正歡的舔著手指，這副充耳不聞的模樣，讓小月很想去撞牆。

這可是在你六嬸子的院里啊。

倒是姚芳看了后，示意暗香再去拿了一些旁的糕點出來，細心的用油紙包著對沈落。

一臉愁容說：「你也別一次可緊著吃這麼多，東西再好，也要有個度，仔細吃壞了肚子，要不老太君又該心疼了。」

老太君護著沈落，姚芳又不是瞎的，她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

要是沈落在這院里有個三長兩短，她可就脫不了關係。

沈落注意到姚芳說這話的時候，有著隱隱的羨慕。

她也不客氣把姚芳打包好的馬碲糕望小月手上一放，笑道：「六嬸嬸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下回你院里再做什麼好吃的，可別忘記到我那隻會一聲。」

姚芳會心的點點頭，看著沈落和小月走遠后，暗香望著自己愁容不展的小姐，上前扶著她落座。

眼睛卻看向已經空蕩蕩的院門說道：「小姐你為什麼不和她求求情，好歹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不似三夫人那麼詭計多端。

看昨兒老太君那麼護著她，興許她去老太君那求個情，表少爺他至少還有個希望。如果小姐這個時候都不幫表少爺的話，表少爺是指不上什麼人幫忙了。」

暗香說著，拿著帕子擦著淚水。

姚芳定定的望著院門，又看了眼泣不成聲的暗香，嘆了口氣：「暗香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暗香這才止住哭聲，不明所以的看著姚芳，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小姐恕罪，小姐我真的沒有其他心思，我只是希望小姐和表少爺都過得好。」

姚芳看著地上抽泣不已的暗香，作為她的主子，她又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可是她已經嫁入陸家了，就應該一輩子呆在陸家，不應該再存其他非分之想，姚芳又想起那天自己在祠堂里的大義凜然，隨即苦笑了一下。

她不過是個破落戶家中的秀才，和六郎本就高攀了。

六郎待她也不錯。

可她······她知道，她不應該還記得兒時的那份承諾。

她蹲了下去扶起暗香，輕聲道：「你自幼就跟著我，我是個沒用的主子，也沒能讓你沾個一星半點光。

你若真的喜歡錶哥，我放你離府，以後你們過些平凡的日子，至少可以夫唱婦隨，好過這高牆院內的寂寥。」

姚芳抬頭看著這個小小的四方院子，雖然鎮北將軍府里她過得凄苦，但至少能遮風避雨、衣食無憂。

童年已經少女時期那風餐露宿的日子，她記憶猶新。

暗香抬起眸子閃了閃，想起表少爺現在窮苦、落魄的處境，又把頭埋的在地上說道：「可是你知道表少爺的心思的，你知道他雄心壯志的，表少爺肯定不會過一輩子人下人的生活。」

表少爺的才華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來了。

甚至當時秀才老爺還誇獎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姚芳深邃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暗香，半晌才悠悠的說道：「是你不想過這種生活，還是表哥不想過這種生活？」

暗香聽了姚芳的話，忙不迭的的磕著頭。

小姐連她隱藏的這麼好的心思都察覺道了？

應該不可能啊。

她稍稍的收住了心性，改口道：「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天日可鑒，小姐不要妄加猜測，就算你信不過奴婢，您還信不過表少爺的為人嗎？」

姚芳望著蔚藍的天空，苦笑道：「我連自己都信不過。」

小月緊趕慢趕的才追上沈落，喘著氣說道：「小姐，你既然都去六夫人院里坐坐了，怎麼屁股還沒坐熱就走了啊，而且還走的那麼快，奴婢都快追不上了。」

「我害怕看到那種絕望的眼神。」沈落如實回答道。

「其實姚嬸子也是值得推敲的一個人，你想老太君既然有意放她和離書，她又膝下無子，她為啥不給自己謀個出路呢。」

「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好，非分之想也罷，那就拿了和離書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好了，可是她偏偏又選擇做貞潔烈女。

那這樣看來，她和六叔叔應該是伉儷情深、這樣的生活她應該甘之如飴，但是她院子那種蕭條的氣氛，我一分鐘都不想呆。

而且我覺得她覺得祖母不喜她，她應該心裡有什麼事情怨恨著祖母。」

當然狗子和她說了，姚芳還是個「完璧之身」

既然是完璧之身，那麼她和六叔的感情就更讓人質疑。

可惜六叔已經駕鶴西去了，很多東西也是無從考究。

「狗子我問你，六叔真的死了？」

【這·····小落落啊，你不能開掛這麼厲害啊，再開下去，你的金手指都比要粗了。】

「我知道了。」

二狗子：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

沈落回頭看著實誠的小月似懂非懂的樣子，拿走她手上的油包。

回過神的小月趕緊伸手想拿回來，一邊追，嘴裡還一邊喊著：「小姐，你剛在那院里已經吃的夠多了。

這些奴婢不會偷吃的，奴婢給你放好，你晚些時候再墊墊肚子，但是現在真的不能再吃了。」

沈落拿著從小月手裡的油包朝校場那看了看。

回頭對氣喘吁吁的小月說道：「我去練習一下槍法，順便把這綠豆糕給劉琦送去。」

小月緊追著自家小姐，一臉的不解：「小姐，你該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吧？」

在小月的印象里，自家小姐可喜歡吃的零食，那都變味了，還往自己嘴巴里放，這還沒吃過癮，就送人，是不是有點大方的不正常了？

難道小姐和劉琦日久生情了？

小月很替自己的姑爺頭上的顏色擔心。

沈落停下腳步，看著一臉呆萌的小月解釋道：「你小姐我就這麼飢不擇食的人么，劉琦哪裡能和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相比。

你小姐我的意中人，一定是要騎著高頭大馬，踏著五彩祥雲來找我。」

不過沈落說完也覺得自己奢求了。

她是給下天罰的人。

「小姐，那天姑爺就是騎著高頭大馬來迎接你的。」雖然她聽不懂小姐神神叨叨的話。

可姑爺長得還是可圈可點的。

「小月，你是不是思春了？」雲落髮現她臉上有一絲可疑的紅色。

小月伸伸舌頭，她哪裡是思春了，她是壓根就沒聽明白自己的花痴小姐說什麼。

但是好歹小月知道了一個事，她家小姐沒有見異思遷。

只要沒有見異思遷就是好的，可是小月終究還是高興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