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秦舞陽

第447章 秦舞陽

夏無且的這一舉動,其實還真就在嬴政的意料之中,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你說是寡人的兄弟,可有憑據?」他問道。

夏無且搖了搖頭,說道:「草民雖無憑據,但希望王上能讓我與太王太后見上一面。」

果然。

自從華陽夫人去世之後,嬴政的親祖母,也就是夏夫人便成了理所當然的太王太后。

嬴政道:「你們雖都姓夏,但這親眷可不能亂認,要是胡亂攀王族的親,後果可是有些嚴重。」

夏無且苦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把陳舊的長命鎖,恭敬地遞到嬴政面前說道:「請王上將此物交給太王太后,就說夏俊之子夏無且請求拜見。」

嬴政接過那長命鎖看了看,除了老舊,並無出奇之處,隨即揣入懷中道:「這天色也晚了,明早我給你答覆。」

夏無且應了一聲,拱手施禮退出了內堂。

司馬傑看了看趙佗,說道:「說不定這夏無且也跟你一樣啊,跟王上有著表親。」

趙佗笑了笑:「我這表親有些虛,他如果真跟夏夫人有親的話,那才真和王上有血親。」

嬴政白了他一眼道:「誰說你這表親有些虛的,就算是沒有親,你這兄弟我也認定了。」

「嘿嘿,我就是那麼一說。」趙佗道,「王兄你就是不認我,我也跟定了你啊。」

「這還差不多。」嬴政道,「說正經的,你在這裡也學的差不多了,我想讓你去尉繚那,一邊幫他訓練新兵,一邊跟他研習兵法。」

起初趙佗跟他回到咸陽的時候,他的本意就是讓趙佗跟著尉繚學習兵法戰略,無奈那時尉繚身在齊國,趙佗也就只好跟著受傷的羌瘣住進了司馬府。

如今尉繚回來了,也該讓趙佗去找他了。

「好,明天我就過去。」趙佗道,「不過這裡我也要經常回來,還有些學問得時常探討探討。」

嬴政和司馬傑都被他逗笑了。

這山裡長大的孩子,研究起學問來還挺認真。

嬴政又問向司馬傑道:「聽說你那史冊基本編撰完了,改天拿給我看看。」

司馬傑道:「早想著拿給王上瞧瞧了,可你一直不在宮裡。」

「那就送過來吧,我總能找到空閑。」嬴政道,「對了,你父親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有消息。」司馬傑道,「他與李信進行了分工,李信見楚王不肯出兵給南蘇報仇,便向楚王要了不少的糧草,而我父親那邊,則是發動了不少原來的關係,在楚國各地採買西邊所要的貨品。」

嬴政琢磨了一下,說道:「讓你父親繼續在楚國採買貨品,然後讓李信帶著那些糧草和已經買到的東西先回來。」

「好。」司馬傑道,「哦,對了,李信還說有人將昌文君的人頭放在了他的寢卧之內。」

嬴政一驚,忙問道:「誰幹的?」

「從當時留下的竹簡得知,似乎是劉邦命樊噲暗殺了昌文君。」司馬傑道。

嬴政快速思量了一下說道:「想不到這劉邦還真會算計,這是用昌文君的人頭當成了禮物送給了我。但昌平君又是何種反應?」

昌文君被劉邦殺了固然解了心頭之恨,但嬴政也要顧及一下昌平君的感受。

「昌平君當然是知道昌文君失蹤了,但卻並沒找到他的屍首。」司馬傑道,「雖說懷疑李信找到了昌文君,但苦於沒有證據,他也不敢前去質問李信。」

嬴政笑道:「他要是去質問李信,恰好變向承認了他窩藏了昌文君。」

「正是如此。」司馬傑道,「要說這劉邦也的確有些手段,竟然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昌文君藏身的地點,要知道李信和我父親可是帶人尋找了多日,都沒發現絲毫的蹤跡。」

嬴政道:「劉邦哪有那個本事,真正厲害的是他身邊的樊噲。」

這個秘密只有嬴政知道,樊噲是姬發的一個使者,能力或許不弱於荊良。

說到劉邦,嬴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說道:「對了,給李信傳去消息時,問問他殺了韓安之後,張平去了哪裡,還有張平的家眷,尤其是張平的兒子張良。」

「王上是要追查張良的下落?」司馬傑問道。

「對,讓李信派人跟著張良,不要丟失他的消息。」

這是早就跟呂文和呂武商量好的計策,要為日後的劉邦找些幫手,而與大秦有著國恨家仇的張良與韓信,就成了其中的首選。

或許普通的百姓永遠不會相信,不止劉邦,就連他的整個班底都是由秦王一手打造的。

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嬴政起身回了王宮。

第二天一早,嬴政來到夏夫人的寢宮,先是問了安,隨後將那塊長命鎖拿了出來遞給自己的祖母。

「祖母可知道夏俊這個人?」嬴政直接問道。

夏夫人明顯一怔,隨即聲音便有些顫抖起來:「王上……莫非見過他?」

嬴政搖搖頭:「是文擂居里有一個姓夏的學子,說是來尋親的,但又始終不說尋的是誰,昨天我去的時候剛好遇見他在講書,覺得這年輕人頗有些才華,於是就將他叫了過來。」

隨後他便將昨夜在司馬府見了夏無且的事情說了一遍。

「孫兒啊,要是他說的屬實,那還真是祖母的親眷。」夏夫人道,「他說的夏俊,乃是我的親弟弟,而這長命鎖,正是小時候我親手給他帶上的。」

嬴政不敢怠慢,連忙說道:「那祖母等我將他叫進宮來,你當面問他。」

隨即,嬴政命趙高前往司馬府將夏無且接進宮來,並讓徐福帶著幾個近衛,護送著兩塊天目來王宮。

經過夏夫人與夏無且的交談,果然確定了這夏無且,乃是夏夫人的族弟夏俊的孫子,也就的確是嬴政的表弟。

當年夏夫人嫁給安國公時,身份地位都跟華陽夫人不可同日而語,後來嬴異人被送去了趙國做了質子,夏夫人更是被送去了雍城的離宮,與自己的娘家人再也沒敢取得聯絡,生怕哪天出了事,禍及家人。

夏夫人抱著夏無且痛哭了一陣,這才拉著他問東問西,問長問短。

嬴政命夏無且以後留在宮中,跟著太醫學習醫術,然後便趕回了御書房。

他將徐福帶來的天目其中的一個放進了書房的密室之中,然後帶著另一塊,坐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帶著徐福和禁軍,再一次趕往驪山。

不算顛簸的馬車裡,嬴政給徐福講著各種需要注意的事項。

「先說好,你師父在見到燭九幽時都沒怎麼害怕,你要是嚇尿了褲子,我就把你那東西割下來,反正它也不聽話。」嬴政警告道。

徐福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褲襠,苦笑著說道:「要不王上你停下馬車,我打掃乾淨了再說。」

「看你那點出息。」嬴政嗔了一句,還真就叫停了馬車。

等徐福提著褲子回來之後,隊伍才繼續向前趕路。

不多時到了驪山,匯合了姬發之後,三個人趕著一批羊群,進入了禁地。

「怪不得王上每次都要趕些牛羊來驪山,我一直也沒猜透原因,還以為真的是孝敬山神。」徐福笑道,「搞了半天是孝敬燭九幽啊,看來它可不是一般的能吃。」

「你說他壞話,小心它連你一起吃了。」嬴政笑道。

徐福一捂嘴巴,低聲道:「差點忘了,王上說過,它們神獸的聽力都異常敏銳。」

姬發說道:「你吃了這麼久的靈古丹,就沒發覺自己的聽力也比以前好多了?」

徐福道:「聽力到是沒覺得,只是覺得視力比以前好了些,原來是靈古丹的作用,我還以為是前一陣子豬肝吃的多了。」

「行了,別貧了。」嬴政道,「快到地方了,趕緊將羊群看好,別亂了陣腳,然後找棵樹將頭羊栓上,再檢查一下每隻羊的繩子,可別叫它們跑丟了。」

「好嘞!」徐福應了一聲,樂顛顛地跑去檢查繩結去了。

嬴政與姬發互相看了看,同時笑著搖了搖頭。

——————

此時的燕國國都,薊城王宮。

太子燕丹背著雙手,目視著窗外秋黃的落葉,不知正在思索著什麼。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即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太子,我回來了。」

燕丹並未轉身,而是揮了揮手。

他一旁的貼身太監便前去打開了房門。

來人行了個禮,開口道:「稟太子,魏、齊兩國並未出兵援趙,那楚國還贈與了大秦一些糧草,以表為南蘇報仇之心。」

「北面怎麼樣?」燕丹轉過身來,看向那人。

來人拱手道:「匈奴一直在邊境屯兵,只是小規模的襲擾,但東胡那邊卻是有些大的動作,似乎想要趁匈奴侵犯我境之時,前來渾水摸魚。」

「哼!」燕丹冷聲道,「看來這都是嬴政在設計報復我,秦舞陽,這次你去樊於期那,他是怎麼個情況?」

原來這人便是秦舞陽,燕丹近前的首席侍衛。

秦舞陽道:「殿下所說的那個地址,並沒有找到任何人,他或許是怕趙廷將他獻給秦國以求和而遁走了,我追查了一下,趙廷方面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燕丹琢磨了一下,說道:「事到如今,樊於期已經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了,他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能以他的人頭向秦國求和,所以,咱們一定要在趙國的前面找到他。」

秦舞陽道:「可他要是真的隱匿起來,或者是離開趙國,那尋他豈不如同大海里撈針一般?」

「有一個人,一定能找到樊於期。」燕丹道。

「誰?」秦舞陽厲聲道,「我去將他擒來。」

「你未必打的過他。」

秦舞陽的眉頭一動。

「他叫荊軻,可以說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頂尖高手。」燕丹說道,「當初也是他將樊於期從秦軍手中救了出來,帶到了邯鄲。」

「荊軻?」秦舞陽道,「江湖上可並未有此人太多的傳說。」

「他是個隱士。」燕丹道,「現在身在齊國蘭陵的孟家村,我去秦國之前,曾經去找過他,他說過我要是在秦國出事,他會為我報仇。」

「而如今,該是請他出山的時候了。」

秦舞陽拱手道:「眼下殿下仍被禁足,不如我將那荊軻請來,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好,不過要注意,他要是不肯來的話,孟家村一個叫孟姜的小女孩,便是他的軟肋。」燕丹又將身子轉了過去,「該怎麼做,我想不用我教你。」

「屬下領命!」

下一刻,秦舞陽已經如秋風一般,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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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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