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山臉少女

另一邊，趙南青一面安撫仍處於應激反應中的加菲貓，一面注視著對面的女生，女孩一身寬鬆的灰色短款運動服，扎著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眸色一寸一寸暗下來，略微咬上的牙關昭示著她此刻的憤怒。

女生取下背上那個不知名的深綠色大罐子，殺氣騰騰的架勢好像下一秒就會把大罐子扔在趙南青臉上，好在，下一秒，她把罐子放到了地上。

見狀，趙南青先是縮了縮脖子，隨即瞧瞧腳下一地狼藉，才發現自己剛剛為了追這隻流浪的加菲貓，不小心踩壞了花圃里新栽的花苗。

於是趙南青開腔，語氣充滿愧疚：「抱歉，我不知道這是實驗地……我是市動物保護協會成員，聽說這附近有一隻流浪的加菲貓，所以趁著周末過來帶它回基地。加菲貓可能是受過虐待，見了人有應激反應，我為了控制住它，追著它進了這片花圃，一不小心踩壞了花苗……」

趙南青盡量把問題描述清楚，說到這裡，他向宋飛魚走近了些，再次投去一個友善的笑容：「你好，我是趙南青。」

青年聲線清朗，宋飛魚卻無暇欣賞優美男聲，她怏怏不樂地蹲下，撿起一株徹底陣亡了的花苗，沒好氣地回復：「宋飛魚。」

看得出宋飛魚仍在氣頭上，趙南青只得跟著她蹲下，瞄見少女此時滿臉沉痛，他頓時有些慌了，連忙承諾：「對不起，我會把這些賠給你的。」

「賠？」宋飛魚放下月季殘骸，一記眼風朝趙南青掃過去，「你拿什麼賠？」

對方沒有因她冷漠的態度知難而退，反而無比篤定地注視著她的眼睛，輕啟薄唇，道：「踩壞你的花苗是我不好，我一定會儘力彌補你的損失，你相信我。」

宋飛魚沒說話，表面不屑的她心跳突然莫名漏了一拍，這短短一瞬的反常，大約是因為眼前的人許下承諾時，本就明亮的眼睛裡帶了灼灼的色彩，那樣真誠篤定的眼神，像撥開雲霧的光。

「算了，你也是為了救貓。」宋飛魚接受現實后，打開柵欄門，不咸不淡地瞧趙南青一眼，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女生不論談吐還是動作，看上去都有種閑散淡漠的氣質，給人些許距離感，是以趙南青沒再多做承諾，只是靜靜看著她關上柵欄門。

宋飛魚走出花圃，離開前，抬手給趙南青指了個方向：「順著這裡走出去，是一條小吃街，你懷裡這隻貓估計餓壞了，先給它買點吃的。」

彷彿隆冬逝去后，吹來第一縷春風，趙南青心上忽地一暖，他腦海中分明浮現出剛剛被遺留在草叢裡的，用來引誘加菲貓的貓罐頭，卻沒告訴宋飛魚自己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他只是彎起眼角，點點頭。

「謝了，飛魚。」他並非自來熟，卻莫名順嘴地叫出她的名字。

而被親昵稱呼的「飛魚」對趙南青嗤之以鼻后，並不給對方面子，扭過頭大步走開，趙南青注視著她雷厲風行的背影，卻見她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

迎著微風，她面無表情：「對了，實驗地閑人免進，請牢記！」

趙南青一愣，適才的暖意里似乎闖入一抹凌厲的風，他看著這個十分嚴格的姑娘，嘴角不知不覺間攢了深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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