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自己不過是強迫了個女人而已,竟然落得這般慘烈下場,要不是二皇子入宮前囑咐他要低調,黃於早就要大開殺戒泄憤了。
這會子哪還能忍得下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
黃於趁著父母將齊秀押住了,從地上站起來,欺身而至,一雙大手就掐在了齊秀的脖子上,將人整個摔掐在了牆上。
想著自己的慘狀,就是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黃於的手收緊,再收緊。
他雖然身上有傷,可畢竟是個長年耍刀弄劍的,哪是齊秀個捏繡花針的能抵抗得了的?
眼看著齊秀兩眼就泛了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黃於突然「啊」地一聲,手就抖了開去。
一顆尖銳的石子,直接入了肉里,手背就有殷紅的血流了出來。
他剛轉過身來,軒轅成已經衝過來,「嘭」的一聲,將人推翻在了地上,若不是顧念著齊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失了理智的軒轅成定然會上去將人撕碎了。
後面的軒轅秋陽蜷在拇指上的手指頭才鬆了開去。
齊秀命不該絕,都要仰仗平日里大咧咧的水兒今天的警惕性了。
齊秀不許水兒跟著,自己去了外郊。
水兒越想越不對勁兒,除了萬穎,她不認識任何能幫得了齊秀的人,便跑去如意坊,將齊秀近來的古怪都同人講了。
得知齊秀派水兒去五王府打聽過,還聯繫了此前她寧死不見的娘家人,到刑部打探過消息,萬穎覺得事情已經向著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去了。
再想到蘇淺淺曾經親自出宮找過齊秀,萬穎覺得這件事應該知會給蘇淺淺。
入宮傳個信兒,對於萬家來說,還是不難的。
也才有軒轅秋陽隨同蘇淺淺出了宮,聽了水兒稟告,再去了衙門,將軒轅成拎出來,直接奔赴了黃於家。
每走一步都需要時間,事情遠沒有說的這般簡單順利。
若是再晚到一步,於齊秀而言,就是天人兩隔了。
黃於莆一見軒轅秋陽,心底一陣慌張,是片刻之後,才恢復了鎮定的。
那兩位老人哪見過這麼多貴人,有些發傻,倒是知道跪下來見禮,卻沒人理會。
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兒子要掐死一個姑娘,半分勸阻都沒有,足以可見,也不是什麼好人。
蘇淺淺讓水兒給齊秀順背、服水,再將臉擦了、頭髮梳理好了,才將她和軒轅成叫到一邊。
到了這種時刻,齊秀怎還能隱瞞,自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若是齊秀痛哭流涕,也許蘇淺淺的心裡還能好受些。
只可惜,整個過程中,齊秀兩眼空洞,連半滴眼淚都沒有。
現在不是安慰人的時候,事情必須馬上解決,蘇淺淺將軒轅成留下,她向著軒轅秋陽走過去。
這個問題,原本簡單的,懲惡揚善,黃於必死無疑。
難就難在,當事人是齊秀。
這事不得張揚。
若是想壓下這緣由,黃於和軒轅成的事兒,在衙門又落了案底,黃於就真的不好動。
可眼看著這場景,又知道了其中緣由,讓軒轅成眼睜睜地看著人張狂嗎?
他要是有那般城府,又怎麼是今天這番境遇。
蘇淺淺心裡糾結,走到軒轅秋陽身邊,將事情大概說了。
軒轅秋陽只淡淡說了句,「若是這種人,也能夠苟活於世的話,這軒轅家的江山,怕是命不久矣。」
說罷,他對著黑八吩咐了幾句,便施施然在早有人準備出來,放在院子中間的椅子上坐下,再拉著蘇淺淺坐下來。
蘇淺淺心裡便有底了,殿下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黃於大抵對蘇淺淺心裡的糾結一清二楚,所以此刻態度里便帶了幾分囂張。
他先讓自己的父母回了屋子,然後是慢條斯理地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擦乾淨,最後,竟然也坐了下來。
軒轅秋陽連眼皮也不曾撩一下,蘇淺淺便在心裡給黃於點了根白蠟,他怕是會死的很慘。
只是。
黃於的這份鎮定是裝出來的。
畢竟,坐在他對面的,是天淵的「閻王」。
雖然聽說這位閻王最近少了戾氣,可對著敵對分子的威懾力,卻絲毫未減,現在,那顆石子導致的火辣辣的疼,還明晃晃地存在於手背上。
所以。
黃於是不敢先開口找抽的。
偌大而稍顯荒涼的院心子里,一時間就落針可聞。
而另外的角落裡,齊秀正規規矩矩跪在軒轅成面前,她眼中總算有了情緒,「五爺,您的恩情,齊秀會記一輩子的,來世今生,如果有機會,定以湧泉相報。」
她萬萬沒想到,軒轅成會選擇這般傷他自己,也要護自己周全。
可天意弄人,註定他們雙方只能錯付,她,現在已經不幹凈了。
不僅不幹凈,是她不能承受的骯髒。
軒轅成有心去扶人,卻見齊秀將自己抱的緊緊的,幾不可見地抖著。
他能理解齊秀的心裡,她現在覺得自己髒了,怎配再讓軒轅成碰?
軒轅成不敢逼人,只矮下身來,與齊秀對視,是從沒有過的真誠,「秀兒,當初機緣巧合救了你,並不是因為我俠肝義膽,而是因為對莫名怒其不爭,我沒有你想的那般高大。」
「娶你為妾,應了你的完璧之身,也是因為我不潔身自好,當時身邊並不缺少女人罷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威武。」
「我娶過莫玉秀,又沾染了蘇白蓮,若說不清白,我軒轅成才是最污濁的那個。」
「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陪我伴我,又縱著我胡鬧,若說如同再造,是說遠了,但你讓我實實在在看清楚了這世間的人心。」
「是我軒轅成混蛋,當時不懂得珍惜,你離開了,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的生活里,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那天晚上,我追上去,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以前,我不明白老七為什麼會變成這般耳根子軟的,燕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我明白了,遇到那個對的人,就是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秀兒,我想明白了,待我見過皇祖母,送走她老人家,我就去齊府提親,無論你怎樣說,我都會去,你等我,嗯?」
「剁了那個狗雜碎,我不後悔,若是入獄,你可願意等我?」
齊秀的眼淚,在那個瞬間,才「嘩」地落了下來。
還不待她說話,門口是一番嘈雜。
齊秀抬頭看過去,赫然是二皇子負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