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新文預熱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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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燈火闌珊中,阮千朝愣愣的看着替她撿起來簪子的男子,眸子閃了閃,到底是抬手接了過來。

男子似乎說了什麼,但天上炸了煙花起來五彩繽紛,她回神時候,男子已經離開了,大抵是被人群沖走了。

她如今是新科狀元賀慎軒的正妻。

雖然是妻,不過因着她的父親是他的房師,因此才點頭迎娶她這個病秧子。

如今過門半年,兩個人依舊相敬如賓,到底沒有夫妻之實。

她也搞不清自己對賀慎軒是喜歡還是其他的感情。

可能,因為她是個將死之人吧,因此有些患得患失。

停止回憶,阮千朝低頭看手中的白玉簪,兩個月前的元宵節,她覺得府邸太過顧忌,就同丫鬟瞧瞧出去玩了。

她也見過不少俊俏的公子哥,唯獨那個讓她記到了現在。

京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哥她大多是打過照面的,想來,這個人應不是京城人士了。

丫鬟給她描眉,小聲道:「以後夫人可不能在偷偷跑出去了,那日真是嚇死奴婢了。」

那日,主僕二人被人流衝散,阮千朝也沒慌張,就靜靜的等著丫鬟來尋她。

外頭小廝來催促,讓她快些。

今日二人要去參加宮宴。

在然後,阮千朝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那日一眼驚鴻信念多日的男子。

她問旁邊的賀慎軒,「那人是誰?」

賀慎軒掃了一眼,「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陸簡之。」

居然是她阮府的對家,難怪從未在正式場合見過,她嗯了一聲,怕賀慎軒多問,補上一句,「難怪看着不順眼。」

賀慎軒淡淡說:「這話就你我二人私下說說就好,那是個小霸王,與你一樣,都是身子骨不好,但他過於鬧騰了。」

阮千朝輕輕的嗯了一聲。

晚間,她借口身子不爽利先帶着丫鬟離了。

出宮的甬道中,她被陸簡之阻攔了下來。

「你是賀慎軒的妻子?阮家二姑娘?」陸簡之上前。

旁邊丫鬟怒斥:「放肆!」

阮千朝看他,「陸小少爺有何貴幹?」

「沒有,就是想看看你。」

這已是調|戲的話語了。

阮千朝看他,一臉坦然,「既看到了,可否讓出路了。」

「當然可以。」陸簡之隨即又道,「正巧了,我也要回去,不如一道?」

阮千朝一個字都沒多給他,到底餘光掃了他一眼,是個丰神俊朗略帶囂張的模樣。

那日只是一眼,她還覺得陸簡之挺有規矩的。

出了宮門,陸簡之忽而腳步一轉,擋住阮千朝,低聲,「我知道你和賀慎軒是假夫妻。」

阮千朝眸子一冷,「與你何干。」

「我也不知道與我何干,所以問問你。」

阮千朝抬起手,重重一巴掌丟到他臉上。

陸簡之被打的偏過頭,隨即嘴角揚起。

上了馬車,阮千朝吩咐丫鬟,「今夜之事,若是漏出去半個字,後果你自己清楚。」

丫鬟忙不迭點頭應諾。

再之後,阮千朝就感覺能在各種場合偶遇陸簡之。

嘴裏滿是對她的調|戲之言。

她都置之不理,畢竟,她只需要記住阮陸兩家不對付就成了。

直到某日,她為了給生辰的弟弟阮千庭一個驚喜,自個出了府,在國子監門口等著弟弟出來。

結果,弟弟沒等出來,倒是把去國子監辦事的陸簡之候出來。

「喲,特意等我呢?」陸簡之走過去。

阮千朝不想看他,到底是道明了來意,「我來等我弟弟。」

「別等了,今日裏頭校考呢。」陸簡之笑笑,「怎麼不帶下人,若是遇到了登徒浪子你可怎麼辦?」

「登徒浪子,說的陸大人你嗎?」阮千朝冷冷一笑。

陸簡之本是二甲第一的傳臚,因着科舉舞弊案,撞了狗屎運,頂了探花郎。

「我若真的是登徒浪子,那日花燈會你還能囫圇回去?」陸簡之笑她,「走吧,本大人有愛美之心,送你回去。」

阮千朝才不信她嘴裏的話,自個躲到陰涼處站着。

「還不信。」陸簡之頓了頓,「可能這兩三日都不給假的,回去了吧。」

阮千朝終於怒了,「要你管。」

最後等到了入夜,阮千朝是信了陸簡之的話了,自個朝着回去的路走,結果就看着坐着街邊喝茶的陸簡之。

「我就好奇,你怎麼怎麼討厭我的,難道害怕我告訴賀慎軒,你偷偷跑出去玩?」

阮千朝朝前走,陸簡之就就一個勁在她耳邊嘚吧嘚吧。

最後,阮千朝停下腳步,「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真想聽?」陸簡之挑眉,「我想要你和離,然後嫁給我。」

又是一巴掌過去,陸簡之把她抓住,「同樣的虧,我可不吃第二次,那日|你打的我可疼了。」

「臭不要臉。」阮千朝惱怒,「我是有夫之婦。」

「名不副實。」陸簡之抓着她的手,「給我調理的神醫我已放話去找了,你跟了我,我保你長命百歲。」

對,他但就是對阮千朝一見鍾情了。

元宵節當日一瞥驚鴻,結果姑娘跑的太快沒打聽到人,他丹青一流,親畫了派人去問,杳無音信。

本以為是外地人來京城遊玩,結果黃天不負,倒是被尋到了。

可惜,已經是旁人名義上的媳婦了。

不過,沒有挖不動的牆角,只要不努力的鏟子。

「賀慎軒對你應該是兄妹之禮吧,你只需好好與他說了,我信他會幫你嫁給我。」陸簡之放開她的手,走近兩份,「跟了我,好處可是很多的。」

阮千朝一腳給他踹過去,毫無防備的陸簡之疼的嗷了一嗓子。

而後半年,阮千朝總能在各種地方遇到對他圍追堵截的陸簡之。

在之後,她身體不行了,纏棉卧榻。

她聽到賀慎軒嘆息的聲音了,阮千朝張開眼,感覺有點看不清東西,「賀慎軒……」

「我在,我已經派人去叫你爹娘來,你再等等,再等等。」賀慎軒坐到床旁。

阮千朝半撐著身子艱難起來,「我想,我想要那根簪子。」

賀慎軒忙遞給她。

阮千朝其實連着抬手的氣力都沒有了,慢慢悠悠的去拿着那根白玉簪。

他看賀慎軒,「我想要一封和離書,你能給我嗎,悄悄的燒給也好。」

賀慎軒眸子一縮,忽而就見白玉簪落到地上,碎成兩截。

阮千朝腦袋也落到了枕頭上。

「千朝!」

阮千朝無聲的眼淚落下,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陸簡之,若有來世,你能不能跑快點來我面前,別等我又嫁給了賀慎軒,再來找我。

***

貳.

阮千朝見又來鬧騰他的陸簡之,拿起旁邊剪子就想戳他,「你給我滾開點!」

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弄死聒噪的陸簡之。

「我說了不會去煩你姐姐和賀慎軒了,你能不能別整天陰魂不散的!你姐姐躲我所愛,你還要弄死我不是?」

陸簡之聽這個奪人所愛四個字,眼神有點不悅,隨即依舊笑的灑脫,「你我到底是夫妻,我來陪你吃飯也是應該,難道你想外頭說你在婆家過得不好,夫君不愛?」

阮今朝手裏的眉黛直接捏斷了。

「來來來,多吃點肉,你已經嫁人了,不需要在漂亮了。」陸簡之一個勁給她夾菜。

阮今朝憋著氣不想和他說話,他夾過來什麼就吃什麼。

就這樣吃了兩個月,她臉蛋圓潤了一圈,大夫來請脈還說身體慢慢好起來,倒是陸簡之瘦了兩圈下來,活像個猴。

她身子骨不好,兩個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陸簡之晚間都是歇息在前院,有兩個通房丫鬟伺候着,她要做的,大概就是做個好嫡母就成了。

就這樣想着,最後連她自己都沒料到,和陸簡之吵吵鬧鬧,居然圓房了。

兩個人難得過了一段恩愛日子。

而後,所有的一切都被陸簡之和陸漪嘉的對話湮滅。

原來,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利用。

阮千朝徹底對陸簡之生了恨意,還和陸簡之大打出手了一次。

再然後,她被折磨的快死了,陸簡之又幡然醒悟了,她知道自個時日無多了,只想好好過日子,即便是假的,她也接受。

只是,真的知道是假的時,阮千朝真的心神俱滅。

她再次睜眼,眼前是父親。

父親與她說,「京城那頭我已說你死了,白老我也拜託了好了,不會將你活着的消息告訴陸家,你安生養病,只是,你腹中有陸簡之的孩子了……」

這個消息讓她措手不及,阮千朝摸著摸著肚子,白老就道:「你眼下身子骨不好,若是打了,對你更是噩耗,但,可以等你身子骨慢慢好起來,在做打算。」

最後,她為了活下去,還是沒有放棄孩子。

她一邊養病,一邊養胎,白老在陸簡之身上算是磕磕巴巴的誓要,這些年也治癒了許多娘胎帶病出來的體弱孩子,她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而後,白老告訴她,腹中是雙生子。

阮千朝楞了下,隨即臉上笑意大了些。

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眼下,是老天爺在給她彌補孩子的機會。

孩子八月早產,龍鳳胎。

阮千朝望着兩個孩子心都融化了。

到底,還是要直面問題。

她一直都知道陸簡之在京城如何,知道他這一年都沒有娶親,她便想回去了。

她想再給兩個人之間最後一個機會。

快到京城,就傳出陸簡之要重新成全的消息,阮千朝愣了很久,隨即就笑了,到底已經到京城,她想着回去看看母親和父親也是極好的。

本以為二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卻不曾想,陸簡之直接大白日翻進了阮府,抱了女兒轉頭就跑,引她去了阮府。

見陸簡之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阮千朝在陸家發了天大火,將這些年非人的遭遇一一述說。

結果,她算漏了兩個孩子對陸簡之超乎尋常的喜歡。

她也慢慢的、滿滿的開始心軟。

偏偏等來的卻是和離書,陸簡之入了昭獄。

她指責所有促成這件事的人,即便知道陸簡之會出來,可昭獄是何等地方,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最後在昭獄門口見着陸簡之時。

阮千朝就覺得,她是徹頭徹尾的輸掉了。

她太愛陸簡之了。

她認認真真想。

若是再有一輩子,她一定不會讓陸簡之怎麼快得手。

罷了。

若真的再有來事,不管二人最開始是不是針尖對鋒芒,只要結果是最好的就成。

這輩子,她和陸簡之都誤會對方太多了。

叄。

明月懸掛,無風無雨,昏黃的屋子中,一男一女相擁而眠,女子似乎做了噩夢先是呢喃不斷,最後眸子赫然打開突然驚醒,滿頭大汗。

「朝朝,你怎麼了?」男人先一步起身,抬手將床幃撩到勾子上,忙起身去給她倒了杯茶水過來。

床榻上,長發落在被褥上眉目驚艷的阮今朝,正大口大口的呼吸,雙手死命拽著心口。

「朝朝?」男人把水放到旁邊,忙去把嚇著的人摟着懷中,「我在這裏,別怕別怕。」

阮今朝抬眸望着正摟着她的夫君搖搖頭。

「阿簡,我做了好奇怪的夢,我先夢到我死了,我還嫁給了別人,錯過你了。」

「然後,然後又是重新的開始,我嫁給了你,但是我們兩個過得不幸福,誤會重重,隔着生死……」

她覺得兩個重疊的夢真實的不行,渾身都泛著冷意。

真的太真實了,如同過兩輩子一眼,男的都是阿簡,女的都叫朝朝。

而且,兩世名喚阿簡的人身子骨都不好。

被喚阿簡的男子摟着她輕輕拍了拍,輕輕說:「噩夢罷了,你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看就是這些日子你太疲倦了。」

阮今朝靠着他懷中,雙手環着他的腰肢,鼻尖有點酸澀:「沈簡,那個夢裏頭,我嫁的也是姓賀的,你有個姐姐,你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就和現在特別重視你妹妹一樣的喜歡。」

如同現在一眼,她嫁的人姓賀,他的身邊也有堪比性命一眼貴重的姊妹。

「你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沈簡給她餵了半誰,摟着她睡下,不免笑她,「連嫁的人都一樣姓賀,若非不是那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人,沖你夢着他,我就非得摁死他去。」

「那個夢就想真的一樣。」阮今朝靠着他懷中,着實后怕,「阿簡……」

「我在的,我哪裏都不去。」沈簡側身把她抱着,如同哄小孩無二,「我們現在好好不就行了。」

他低笑,「知道外頭怎麼說你的嗎?」

「難得聽。」阮今朝嗤道。

還能說什麼,滿京城對她沒幾句好話的。

「說你居然會改嫁給情敵的親哥哥。」沈簡也覺得這形容怪有意思的,輕聲笑了起來,「好了好了,說給你笑笑的,不是怕你睡不着嗎,快睡吧,明日不是要出去晒晒太陽嗎?」

阮今朝嗯了一聲,「阿簡,以後我們不要有誤會。」

「誤會,就你那性子,誰敢跟你有誤會的。」沈簡柔柔她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了快點睡。」

沈簡到一直耐心拍着她的背脊,等着她呼吸綿長均勻下來,才笑意無限,「居然會被個夢給嚇著。」

給她攏好了被,親了親她的眉心,側身將她抱得緊緊的,才跟着睡了下去。

次日阮今朝起身,身邊已經無人了,伸手摸了摸,被褥已經沒有餘溫,旁人的人大抵離開很久了。

她坐起來,穿上鞋,拿起旁邊外衫穿上,長發落在腰間朝外走去。

院外,沈簡正同下人吩咐着什麼,深藍長袍,團花暗紋,朝陽灑落,罩在他身燦燦生光,身姿英挺如竹,威嚴斯文摻和交雜,氣質獨特,雙眸冷幽透徹卻又含着鋒利。

京城說起沈簡有一句極貼切的形容。

花無其魄,玉無其魅,行走伴儒風,言笑生春意。

兜兜轉轉一圈,她嫁給了這個人,到真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她跨出門叫他,「沈簡。」

「醒了?」沈簡走上前去,替她將發落到耳後,「昨夜你夢魘了,今日不必去給母親請安了,我已經吩咐下去,可要陪你在睡一會兒?」

阮今朝就看他,「沈簡,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夫人要聽實話?」沈簡一把將她摟到懷中,萬千溫柔浮現眼底,「大抵是上輩子吧,亦或者上上輩子,因此,這輩子才會被你牽着鼻子走。」

阮今朝雙手圈着他脖,巧笑嫣兮,額頭與他相抵住,輕輕笑道,「我也覺得,我們一定好久好久以前就認識。」

所以,你我才能於萬人之中得以相逢。

相濡以沫,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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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貴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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