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陳家
小祁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此刻他心中已是一團亂麻，根本難以理清，在答應與拒絕之間糾結萬分。
說心裡話，他自然是心動的，而且正如怪人所說的那般，他若是心懷歹意，根本不必徵詢小祁雲的意見，因為他若是出手，小祁雲根本便沒有反抗的餘地。
可是，祁雲也未曾忘記，方怨將他送到壬水宗來，本就是希望他能夠過上安穩一些的日子，而自己若是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辜負了方怨的一番心意？
更何況，壬水宗內的大夥，都將自己當做家人一般，無論是穆晚秋，盧重羽等長輩，還是盧文宇這些同輩，都讓小祁雲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我可以問問穆姨嗎？」在這種艱難的問題面前，小祁雲不禁想要徵詢一下旁人的意見，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祈求般地望向怪人。
只可惜，怪人的拒絕也極為乾脆，「你若是願意，現在便跟我走，我保證你日後能夠成就彼岸，若是不願，也不用問旁人意見，此事就此作罷。」
小祁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怪人似乎並不想驚擾到其餘人，他之所以深夜來訪，恐怕也是出於這樣的緣由。
「我不想離開這裡。」最終，小祁雲還是選擇了拒絕，或許他還是太過稚嫩，不能完全理解彼岸境的含義，但至少此時，他做出了遵從本心的抉擇。
怪人得到了答案，似乎也沒有太多遺憾，他默默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退了出去，說到底，他此行並非專程為祁雲而來，既然對方不願，他也不會強求。
翌日，青鳶劍的消失很快便引起了壬水宗人的注意，就連清水真人趕到現場的時候，都不由地大吃一驚。
「是誰獲得了青鳶劍的認可？」不過很快，清水真人臉上的驚訝便轉為欣喜，他面向眾人，開口問道。
能夠獲得青鳶劍認可的，必然是壬水宗的門人，對於如今的壬水宗而言，無論這個幸運兒是誰，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
然而，無人應答，唯有昨日夜裡見過怪人的小祁雲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內心並不想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因此便如旁人一般默然無語。
很快，清水真人臉上的喜悅之色變得僵硬，他不禁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如今的壬水宗，早已不復當年盛況，除開涯山之外的其餘產業，也早就在以虎刀門為首的諸多勢力蠶食下損失殆盡。
整個壬水宗，此刻只剩下了他面前的寥寥數十人，雖說也有幾個比祁雲他們大上一輩的弟子在外行走，但那幾人身處千里之外，又怎可能獲得青鳶劍的認可？
「難道是那怪人？」清水真人喃喃自語道，眉頭不禁緊皺了起來，雖然他心底里不願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情況。
一直以來，清水真人都是壬水宗明面上的最強者，但即便是他，都有些看不透這個一切都成謎的怪人。
清水真人記得，那是當年他的師尊都還在世的時候，這怪人在某一日毫無徵兆地拜入了壬水宗。
然而，怪人似乎對於壬水宗內的一切都毫無興趣，他自顧自地在湖邊不遠處建造了一件草屋，隨後便開始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哪怕到了如今，清水真人對於怪人都可謂一無所知，無論是對方的姓名，年紀，還是出身，實力，都好似隱於迷霧之中，不可探尋。
「這樣也好。」清水真人心中嘆息，不過倒也不怎麼失望，再怎麼說，這怪人也算得上他壬水宗門人，與其讓寶劍蒙塵，還不如便宜了自己人。
然而令得清水真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青鳶劍所帶來的影響，卻並沒有隨著它的消失而結束。
「陳家陳虎，不請自來，還望真人莫怪。」
看著眼前抱拳行禮的健壯男子，清水真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雖說陳家與壬水宗也是昔日盟友，可自從壬水宗衰落，雙方之間也有千年未曾往來了。
說起陳家，便必然要提及那一位震古爍今的陳家老祖，當年他以一身無敵修為，橫掃天下，成就人皇之位，也讓陳家登臨人族權力的巔峰。
那可是人族鼎盛時候的人皇，即便與各個時代出現過的絕世強者相比，也不會有絲毫遜色。
雖說那位陳家老祖壽終正寢之後，陳家之中一直沒有誕生出第二個人皇，但沒有人會因此而質疑陳家的強大。
哪怕到了如今，陳家依舊是與人族四宗齊名的強大勢力，族內強者如雲，而在人皇城內身居高位的陳召寧也正是出身陳家。
然而眼下，足足有千年時間未曾與壬水宗有過聯繫的陳家忽然上門拜訪，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有所企圖。
清水真人心中瞭然，但還是擺出一副笑臉，畢竟如今的陳家可不是他區區壬水宗所能抗衡的，即便對方就將目的擺在臉上，他又能如何？
「不知陳家高徒前來，所為何事？」清水真人這般問道，但心中其實已然猜到幾分，畢竟如今這人族之內，能與青鳶劍相提並論的好劍可是少之又少。
「真人見笑了，其實我這次前來，是護送我這小妹。」陳虎正說著，清水真人便看到了陳虎身後一個神情膽怯的小女孩，正偏著頭悄悄打量著他。
「這是小妹陳夢如，家父的意思，是希望小妹能夠拜入壬水宗。」陳虎將身後的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前，為清水真人介紹道。
清水真人自然知曉，這陳虎的父親便是如今的陳家家主，看來讓陳夢如拜入壬水宗的決定，便是整個陳家的意思。
此刻清水真人面上仍是一副和煦笑容，但心中卻早已冷笑，昔日萬年的盟友，因為一方衰落斷了聯繫，如今壬水宗剛剛多了一把青鳶劍，陳家便又找上門來，可真是好厚的臉皮。
「陳家雛鳳肯屈尊來我壬水宗，真人我自然樂意之極，不過有件事還是先說為好，那便是我宗的青鳶劍已經認主了。」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生硬，不過清水真人此刻有些氣急，也不願再與對方虛與委蛇，便索性直接把話挑明。
可以看見的是，那陳虎的面色明顯變了變，顯然是未曾想到清水真人竟會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將雙方都心照不宣的隱秘放到了檯面上。
不過能夠被陳家派來護送陳夢如，陳虎自然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他此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開口道：「真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妹來壬水宗，可不是為了青鳶劍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