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除非他出國
孫小鵬被我凜然的模樣嚇住了。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厭惡地瞟了我一眼道：「李喬，做人不可太自負。這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手伸得太長了吧？」
我哼道：「我師兄的事，我怎麼是外人。孫先生，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啊。何況，余敏那麼愛我孔武師兄，你就忍心拆散他們？」
孫小鵬冷笑道：「他們不合適。」
「誰合適？」
「你合適啊。」孫小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道：「你若娶余敏，我屁都不放一個。」
「你已經放了屁，而且臭不可聞。」我怒道：「孫小鵬，我實話告訴你，不是你妹妹不優秀，而是她有你這樣的一個哥哥，我都為她感到羞恥。」
孫小鵬狂笑道：「李喬，你就省了吧。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孫小鵬心裏清楚得很。這件事到此結束，拍什麼婚紗照？拍個毛線。」他回頭沖余敏吼道：「還獃著幹嘛？跟我回家。」
余敏可憐兮兮地看孔武師兄。孔武師兄抱着頭蹲在一邊一言不發。
她又來看我，我躲閃着她的注視。說實話，並非我不想阻攔，而是他孫小鵬畢竟是人家的親哥哥，我還真是一個外人。只能眼睜睜看着余敏被孫小鵬帶走。
我安慰孔武師兄道：「師兄，別急。孫小鵬也是一時意氣用事。等他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
孔武師兄凄涼一笑道：「李喬，謝謝你的關心。我這輩子可能再沒機會了。」
我吃驚地問道：「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余敏把要拍婚紗照的事給孫小鵬說過了，孫小鵬當即激烈反對。他給出的理由是妹妹是他帶來的，他要完整將妹妹帶回去。
孫小鵬之所以堅持這樣的一個做法，在於孫川給他交代過，余敏絕對不能嫁給國內的人。
孔武師兄的婚紗照沒拍成功，叢珊師姐也沒興趣拍了。日暮急得幾乎要跳起來，幾次對叢珊道：「他們不拍，不影響我們拍啊。」
叢珊師姐柳眉一豎道：「沒心情了還不行嗎？」
在叢珊師姐面前，日暮就是一條搖著尾巴的小狗，不敢爭辯，也不敢反對。
我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孫小鵬冒出來將拍婚紗照的計劃衝擊得蕩然無存，這讓我心裏窩著一股怒火。
慕青悄悄走到我身邊，揶揄着我笑道：「白浪費了好意了吧。」
我冷笑道：「放心，我一定會讓孔武師兄拍上婚紗照。」
要打破這個僵局，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孫小鵬身上。
我決定去一趟孫小鵬的器官移植中心。
孫小鵬的器官移植中心一直夢想着遷往岳城首璽大廈。我已經明確表態，首璽大廈不適合作器官移植中心。孫小鵬沒能如願將器官移植中心遷往首璽大廈，對我心生怨恨。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之間沒聯繫。即便如蘇毓回來岳城，我也沒與他有過過多交集。
孫小鵬收購雅美美容醫院后，徹底作了一個改觀。原來溫馨的醫院門臉，被他改成了莊重威嚴的潔白色。他在門口放了一對石獅子。石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彷彿隨時都要吞噬進門的人。
器官移植中心的生意很火爆，據說排隊排到了三年以後。
我不知道患者能不能堅持三年。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孫小鵬給了很多絕症患者最後一線希望。
器官移植是非常敏感的醫學課題，常常在供體缺乏的情況下陷入尷尬境地。孫小鵬的器官移植中心之所以生意火爆，在於他似乎不需要考慮供體。
他的這種能量不由人不佩服，沒人知道他的供體來自哪裏。
門衛顯然認識我。我一下車，他便在前頭引路，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回來一樣，一邊低聲告訴我，「孫總已經等您很久了。」
孫小鵬的辦公室里，除了他，還有兩個與我在晉城一起做手術的醫生。
大家見面，頷首微笑，各自寒暄。
孫小鵬將身體微微向後仰著，眼光停在我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問：「來給姓孔的做說客？」
我淡淡一笑道：「這算什麼說客？放心，我不是來說情的，也不是來求你的，而是來通知你的。」
「通知我什麼？」孫小鵬訝異地問我道：「李喬，你想玩什麼花樣？」
「沒花樣。」我嘿嘿一笑道：「孫總，你是我孔武師兄的大舅子，就是我的大舅子。作為兄長，你告訴你，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嗎？」
孫小鵬哼了一聲道：「我當然希望她幸福。」
「希望她幸福就讓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我說你，孫總，你橫加干涉妹妹的婚姻自由，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
孫小鵬仰著頭笑道：「你覺得姓孔的配得上我妹妹？」
「廢話。」我笑罵了他一句，「我師兄是堂堂的醫科博士生。」
「我不否認他的學歷很高。」孫小鵬冷冷說道：「人活一世，學歷能代表什麼？姓孔的就是個書獃子，一個完全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何況他的家庭情況也非常特殊。不瞞你說，我去過他家。當然，我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但他們之間的差距也實在太大了。」
我瞪他一眼道：「孫總，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勢利的人啊。」
孫小鵬嘆口氣道：「不是我勢利。而是現實情況逼迫我不得不這樣。你想想看啊，余敏一出生就衣食不愁，從沒嘗過艱苦的生活。她現在與他在一起，是圖新鮮。新鮮過了，必定後悔。與其以後後悔，長痛就不如短痛。我做得有錯嗎？」
「大錯特錯。」我批評他道：「孫總，你不會忘記自己在岳城的日子吧？」
孫小鵬臉色一變，激動起來，「沒說的沒錯。我就是記得在岳城的日子。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你知道有多難受嗎？」
我緩緩搖頭道：「孫總，你不認為那是生活對你的磨練嗎？沒有那段歲月，哪有你今天的成功？人不可能一輩子一帆風順，沒有經歷過坎坷的人，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我們唇槍舌劍，兩個醫生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們爭辯，一句話也不說。
孫小鵬平靜下來之後，突然對我說道：「他們要想在一起，只有一條路可走。」
我趕緊問：「什麼路，你說來聽聽。」
孫小鵬沉吟一番，認真說道：「孔武去美國。」
我笑道：「他才從美國回來。」
「我說的去，是定居。」
「他願意嗎？」
孫小鵬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他不願意，所以我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我終於弄清楚了孫小鵬阻止余敏嫁給孔武師兄的原因。我笑了笑，大包大攬地說道：「這件事，我來負責做工作。」
可是，我沒想到，事情遠非我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