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破落

第395章:破落

謝家破產了!

這是東宮侍讀郎士通剛踏進蜀中后,便聽到的消息。震驚之下,連忙向那些傳播這個消息的人打聽,幾番周折后,終於是漸漸搞明白事情的始末。

謝展為了拿下當日那兩宗生意,以自家眾多產業做抵押,向幾處錢莊籌款。

但是正當各地生意火爆之時,那些錢莊忽然先後湧上門去,寧肯賠付一些本金,也要撕毀契約。

結果,謝展將所有的錢都投在了生產上,唯一剩下的點盈利,又拿出來搶了後來的水車。這樣一來,除了手裡一大堆的鞭炮和風扇的材料外,再無其他。

於是,那些錢莊當即翻臉,按照合約規定,將謝家的產業盡數變現。

而那些訂貨的商人們,在拿不到貨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也頓時嘩然,紛紛向當地府衙遞了狀子,狀告謝家詐騙。

鑒於受眾太多,影響已是不可遏止,官府方面也不敢偏袒,只得按律判處。

結果便是,謝家所有的產業沒有了不說,連各處生產的材料,也被作價賠付了眾商家。

往昔一個龐大的謝家,便在頃刻間,就這麼如風雲般流散了。聽聞謝家當今的主事人,老三謝展因此事一病不起,至今躺在榻上昏沉不能理事。

而那個老二謝晉,也很奇怪的不見蹤影,不知在搞什麼。

郎士通弄清了所有狀況后,不由一陣的氣餒。他滿懷雄心而來,發誓要為太子殿下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卻哪料到,還不等到前線,自家這邊的將軍已然被人斬首,大軍整個已潰散了。

躲在客棧的房間里,左思右想一番,終是定下了主意。眼下,聚財已不是最重要的事兒。水車,水車才是決定能否翻盤的關鍵!

謝家敗了就敗了吧,此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姜子牙復生,孫武再世也是束手無策了。

而水車一事,因為啟動較晚,又不像那兩宗生意一樣,牽扯廣泛,如今反倒成了謝家手中唯一保留下來的東西。而正好這個,才是太子最為重視的。

只要自己能把此事順利展開,為太子在朝堂之上掙到分,那便是底定乾坤之功了。所以,眼下要做的就是,立刻趕到謝家,將水車一事接過來,免得讓那個愚蠢的謝三再搞砸了。

定下計議,當即便退了房,直往謝家而去。

謝家如今已然破落的不成樣子,待郎士通到了大門前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門口也不見什麼門房之類的人守著,隨意敞開的門,似乎由得人隨便進出。

遲疑著走了進去,入目之處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枝敗葉,顯然有好幾天沒人打掃了。

謝家雖說此次敗了,但好歹也是個大家族啊。怎麼會成了眼前這個局面?難道那些個下人也落井下石,欺主人無力理事而偷懶?

他心中疑惑著,直到快進了後院,才在門口處見到一個老家人。老家人正端著一個藥罐兒,顯然是出來倒藥渣的。猛不丁看到一個陌生人出現,驚的差點將藥罐子扔了。

郎士通忙做出一副溫和的面孔,只說自己是謝元在京里的朋友,此番入蜀辦事,特意來看望他的。不想一到成都,便聽說故友逝去,這才前來祭奠一番云云。

老家人這才驚惶稍定,這些天來,好多人登門,個個如狼似虎一般,老家人心裡都有陰影了。

「….唉,若是咱們大老爺還在的話,何至於到此地步?如今二爺不知去了哪裡,三爺又病倒了,這謝家啊………唉。」

一邊招呼著郎士通往偏廳里去坐,老頭兒一邊長吁短嘆的嘮叨著。郎士通左右看著,一路行來,卻仍是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忍不住問道:「老丈,怎麼這府里不見其他人呢?」

老頭兒聞言,臉上的皺褶更深了幾分,嘆氣道:「跑了,都跑了。這陣子,每天都有許多人來討債,府里又沒個主事的,他們被驚嚇了幾日,便都散了……..這些個白眼狼,忘恩負義,就不想想,當初大老爺在的時候,是如何對他們的,都是些養不熟的狼崽子、畜生!」

老頭兒說起這個,越說越是激動,最後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郎士通聽的頭大,連忙攔住道:「就算是下人們逃了,可這偌大的謝府,總還應該有些你們老爺的家眷吧,怎麼……」

老頭兒臉上閃過黯然,嘆氣道:「又有什麼家眷了。大夫人去的早,大爺便一直未再續弦。二老爺和三老爺倒是有幾房妾室,可前些日子,大老爺去后,兩位爺忽然也翻了臉,二老爺當日便只帶著天豪少爺走了,那些個小妾自然沒了留下的由頭,便陸續也都打發出去了。後來這府上,便只剩下三爺一房。可是三爺這一倒下,官府又定了案,那些女人擔心受牽連,便也都走的走逃的逃,臨走之際,還卷了不少的家當,如今這府里,除了老兒之外,便只有三爺了,唉,世道人心啊………」

老頭兒嘆著氣,領著郎士通在一間看上去還算整齊的屋子裡坐了,又去後面拎了把壺,給他添上一杯熱水,滿面歉然的道:「貴客包涵,如今這府里實在……唉,只能奉上清水一杯了。」

郎士通心中也覺凄然,擺擺手道:「無妨,清水便可。」

頓了頓,又道:「你家三爺現在怎樣了?我這次來,拜祭完你們大老爺,還有些事兒想和你三爺說說,都是當ri你們大老爺留下的一些手尾,今日既然來了,總要交待給他的。」

老家人聞言一愕,驚疑不定的看他一眼,猶豫了下,這才點頭道:「那…..便請貴客稍坐,小老兒先去回稟一聲。三爺今日倒是有些清醒了,說不定肯見您的。」

郎士通微微一笑,從袖中滑出幾個大錢遞過去,頷首道:「如此,有勞了。這個便請老丈幫著去辦些香燭之物,待會兒也好拜祭謝兄所用。」

老家人慌忙接了,連連應著出去了。

待他去了,郎士通站起身來打量四周,但見牆壁上有幾處明顯顏色跟別處不同的印痕,顯然原本那兒應是掛著一些字畫的。聽那老家人所言,如今這些字畫,必然是被那些家renqi妾的卷了去了。

謝家竟然頹敗的一至於此,眼下看來,除了那水車外,真是再也沒半分可用之處了。此番回去,定要和殿下說說,這謝家是到了該捨棄的時候了。

心中暗暗想著,外面腳步聲響起,抬眼看去,那個老家人正匆匆進來,滿臉驚奇的看著他,恭敬的道:「貴客,我家三爺有請。」

頓了頓,腰又低了幾分,說道:「我家三爺說,實在起不了身,無法親迎,還請貴客恕罪則個。」

他方才去回報謝展,眼見病的似乎隨時都能死去的謝三爺,聽到自己說京中來人,立刻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起來。而且一再的叮囑自己要小心伺候,那神態,簡直如同朝聖一般。

老頭兒老於世故,立刻便猜到這位郎先生,絕不是什麼普通人了。所以,此時再見郎士通,便多了幾分拘謹,不似先前那般隨意。

郎士通心下瞭然,也不多說,只點頭伸伸手,示意他前面帶路。

兩人出了偏廳,一路往後繞去,不多時,便在一間散著濃郁藥味兒的房前停住。老頭兒歉意的回頭看看,搶上一步將門打開,躬身在旁請他入內。

郎士通以手掩鼻,微微皺了皺眉,這才舉步而入。房中密不透風,只有一支火燭點著,顯得極為陰暗。

明滅不定的燭火下,他目光移到東側的一張榻上時,卻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榻上,一個瘦的如同骷髏般的男人正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那人臉色灰敗,髮髻打開著,便那麼凌亂的隨意披下,乍一看去,簡直如同從地獄里爬上來的厲鬼一般,渾沒半點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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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富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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