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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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白色的床鋪上,將病床上的兩個少年籠罩在溫暖的光芒中,少年們背靠背,顯得安靜又閑適。

「喂。」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揚起頭來,少年面容稚嫩,微卷的黑色髮絲有點亂糟糟的,右眼上的繃帶帶着紅色的血跡,「說點什麼吧,好無聊啊。」

「說什麼?」

「比如,你為什麼從那裏跳下來。」太宰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年,聲音裏帶着趣味。

雙手抱着膝蓋的少年安靜的看着牆角,碧色的眼睛裏沒有多少情緒存在,像是安靜的沒有絲毫不對勁的泥沼,似乎馬上就要湧出什麼東西來。

「我覺得,我不應該是人類。」

「唉?」太宰治有些好奇的湊過去,「怎麼說?」

「就是那樣,我和這個世界是隔離的,我不應該存活在這裏,我也不應該是人類。」少年聲音清脆,帶着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篤定,太宰治看着少年,金色的半長發,以及碧色的眼睛,是一個洋娃娃一般美好的樣貌。

但就是這種樣貌的孩子,卻說出了自己不是人類這樣的話,真有趣。

「和世界是隔離的,說起來我也是這樣覺得。」太宰治故做嚴肅的點點頭,「所以我才會從上面跳下來,這樣的話,就可以離開這個虛幻的世界,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不是。」

「唉?」太宰治愣了一下,「不是?」

金髮碧眼的少年抬起頭來,在那一瞬間,他那雙石頭般的雙目中湧進了大量的光,以及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熱烈。

他的聲音都因此帶上了扭曲,他說:「我愛這個世界。」

「在跳下來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存在在這裏,我是為了欣賞這個世界所以才存在的。」

「我愛着這個世界,勝過熱愛我自己。」

「就是這樣。」他拖着長調,說着讓人驚悚的感嘆,「這便是我存在的意義啊。」

太宰治愣了好一會兒,接着他才擠出一句話,「你可真有趣。」

「我叫太宰治,你叫什麼?」

少年轉頭看着太宰治,片刻后他收回視線,吐出一個不算清晰的名字,「淺羽溫人。」

淺羽溫人是一個沒有來歷的人,或者說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自擁有記憶以來他便發現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過去,似乎也沒有什麼未來,在無盡的疑惑中,他確定了一件事,他好像……不是人類?但如果不是人類又會是什麼東西呢?

明明擁有人類的樣貌,擁有人類的聲音,伸出手能夠看到屬於人類的輪廓,內芯里卻是混沌的東西。

在那一刻,淺羽溫人想:要不,去試試吧。

試試看這副軀體會不會消亡,如果是人類的話,從高處躍下一定會死吧。

當然這場主觀意義上的自殺並沒有成功,他被救了下來,和另一個自殺的少年一起,但也是因為如此,在強烈的撞擊下,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作為淺羽溫人這個人的存在價值。

那就是……熱愛這個世界。

……

咔嚓。

「溫人!」

淺羽溫人抬起頭來,來人依舊沒有需要敲門的意識,擅自便打開門跑了進來,他歡快的湊到淺羽溫人身邊,聲音裏帶着愉快的調子。

「我晉陞為幹部了!」

「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淺羽溫人聲音依舊冷淡,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緊張,只是非常平淡的開口,「恭喜你。」

太宰治坐在淺羽溫人的桌子上,聲音裏帶着遺憾,「還是這個樣子,溫人你實在是太淡定了!」

「那是因為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你成為幹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淺羽溫人拒絕這個傢伙坐在自己的桌子上,「還有,你給我下去,別總是來就坐在我的桌子上,每次我都需要重新擦。」

太宰治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改改你這個潔癖的毛病,被稱之為醫者聖心的淺羽先生。」

是的,醫者聖心,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太宰治都想笑,這種笑話般的稱呼竟然會存在與一個黑手黨身上,甚至是一個幹部預備級。

四年前,森鷗外救下了自殺失敗的太宰治和淺羽溫人,他們被迫成為了前代首領傳位森鷗外的見證人,並被徹底綁定在港口黑手黨,但不同於太宰治,淺羽溫人要求學習醫術,他選擇成為一名醫療部的醫生。

「因為我熱愛生命,所以我選擇成為醫生,來挽救生命。」

這是他當時說的話。

或許是因為森鷗外是醫生出身,所以在淺羽溫人提出這個想法后他欣然應允,本身異能便是治癒系的淺羽溫人進步非常迅速,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常人幾年都無法參透的醫療知識,連森鷗外都稱呼他為天才。

一個天才的醫療新星,如果遇到了一場戰爭會發生什麼?

無數成員被拯救,那些本應該死去的人再次穩穩噹噹的站了起來,港口黑手黨成為龍頭戰爭中傷亡最少的組織,這大部分都是淺羽溫人的功勞,也是因為這份功績,他被破格提升到幹部預備級,晉陞速度和在龍頭戰爭中剿滅敵方組織的雙黑幾乎平起平坐。

「如果是溫人的話也一定很快就會成為幹部吧。」太宰治盤坐在桌子上,聲音裏帶着隨意,像是隨口說說一樣,「不管是在醫療部還是其他部門都非常有聲望,被稱之為黑手黨的最溫柔,實在是太厲害了溫人,你是一個和黑手黨完全不同的人。」

「謝謝。」淺羽溫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淺羽溫人並不太想理會太宰治略微帶刺的話語,畢竟說起來太宰治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是和他的關係多好,他的話語里都帶着一些奇特的東西,讓人琢磨不清。

用一種相當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淺羽溫人,太宰治像小孩子一樣切了一聲,「無趣!」

「我只是在救人而已,如果生命在我面前消逝的話我會覺得很難過。」

「就是這句話!」太宰治瞬間指著淺羽溫人,「好溫柔啊!真是一個合格的醫生呢!」

「所以太宰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太宰治從桌子上跳下來,「今晚去Lupin酒吧,織田作說要慶祝我成為幹部,安吾也會去,好不容易聚一次,稍微配合一下嘛。」

「我知道了。」

淺羽溫人回答的非常隨意,比起這份隨意的回答,他相當迅速的從抽屜里拿出紙巾開始擦拭桌面,明明上面沒有任何可以看到的污漬,但那種認真的架勢彷彿是要把桌面磨掉一層一樣,所以太宰治才喜歡每次來都坐在他的桌子上。

挑戰一個人的強迫症是太宰治最喜歡做的事情。

終於把桌子擦乾淨,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太宰治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在白天的時候聽說在昨天成為幹部的太宰治深夜飆車撿回來一個貧民窟的孩子,似乎是想要收做弟子培養,相處了四年完全了解太宰治行徑的淺羽溫人並不對此抱有任何期望。

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怎麼可能教導的了另一個人。

話說剛才太宰治過來說了什麼來着?因為太過沉浸於擦桌子的淺羽溫人想了片刻,「織田作嗎?」

他和織田作之助的相識非常有戲劇性,太宰治是個怪人,太宰治認識的人也都是怪人,織田作之助是不殺人的黑手黨,他似乎有自己不殺人的理由,有一段時間他相當苦惱如何讓敵人失去行動能力卻不殺人。

然後太宰治就和他提起了淺羽溫人,這個在港口黑手黨唯一一個不殺人也能晉陞的特殊之人。

「真厲害。」織田作之助感嘆著,「竟然能夠以此在港口黑手黨紮根存在,還能得到大筆工資,真是很讓人羨慕。」

「你是在羨慕溫人的工資嗎?」

織田作之助非常認真的點頭,「因為要養五個孩子,所以我的收入非常捉急,基本沒有什麼流動資金。」

聽着織田作之助的話,太宰治笑了足足五分鐘,然後他就把淺羽溫人拉出來強迫他們認識了,當然,比起太宰治來,織田作之助實在是太好相處了,兩個不是很多話的人總是坐在吧枱上聽太宰治不斷的說話。

還會被太宰治一起抱怨太冷淡。

「去酒吧只要白開水的話會再次被太宰笑話吧。」淺羽溫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作為一個醫生他相當抗拒酒精攝入,不管是太宰治推薦的威士忌還是織田作常喝的蒸餾酒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必要性。

「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執著於讓一個醫生喝酒。」淺羽溫人將桌面上的文件放到抽屜里,看了一眼時間,他起身走出辦公室,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剛關閉辦公室的門,淺羽溫人就聽到了身後喊他的聲音,他轉過頭便看到了廣津柳浪,他是黑蜥蜴的百人長,也是完全聽從於森鷗外的組織成員。

「淺羽醫生。」廣津柳浪朝淺羽溫人點頭示意,「boss請您去一趟辦公室。」

boss?森鷗外?

淺羽溫人想了一下,最近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惹惱森鷗外的事情,醫療部的事情森鷗外一向不怎麼理會,難道是為了那幾乎不存在的師徒情?淺羽溫人在腦中無聊的思考着。

「淺羽醫生?」

「是,我知道了。」淺羽溫人平靜的回答,「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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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生日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不開文呢?太宰先生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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