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太宰治死了。

在外出差的中原中也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反應是這怕又是那個混蛋傢伙的惡作劇吧，他又不是第一次裝死了。

上次愚人節還串通了首領和部下一起騙他。

害他還難過了一小下。

平靜的掛斷電話。

繼續工作。

剛提起筆準備寫作戰計劃時又接到首領的電話，中也接通之後把電話夾在耳側，手上繼續書寫不停：「boss，您有何吩咐？」

那邊沒第一時間說話。

中也想到之前首領讓他給愛麗絲捎帶小洋裙，主動彙報道：「那位大師已經同意加急接單子，回去的時候應該能製作完成。」

「不是。」

那邊森鷗外的聲音格外的沉重。

「中也君。」似乎在斟酌語句，那邊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你應該接到太宰君……的消息了吧？」

中也平靜的點頭：「嗯，知道了。」

他根本沒當一回事。

這會腦子裏還在想作戰計劃。

那邊沉默了會。

似乎是猜到什麼又換了命令的語氣說道：「中也君，把手裏的工作交接給那邊的負責人你儘快趕回來吧，還能趕上太宰君的葬禮。」

嘟嘟嘟……

中也停下筆有些發愣。

葬禮？

這個玩笑有些開的大了吧。

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是尾崎紅葉。

接通后他喊了聲：「大姐。」

那邊尾崎紅葉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中也，太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擔憂。

首領會和太宰一起鬧。

大姐一向不喜歡太宰，是不可能和他一起鬧的。

所以太宰不會真的……

沒聽到動靜，尾崎紅葉有些着急了：「中也？」

中也覺得喉嚨有些發乾，扯了扯頸間的choker，才從喉嚨裏面溢出一個鼻音：「嗯，我在。」

又是一陣沉默。

「混賬小鬼死了都不讓人安生……」似乎意識到語氣有些過分了，那邊語氣生硬的改口道：「中也，你先回來吧。」

掛斷電話。

中也呆愣了會才意識到太宰的死訊可能是真的。

猛的站起身沖了出去。

在路上直接訂了機票，就連交接的工作都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用電話聯絡來完成的。

上了飛機。

越接近橫濱內心越是焦躁。

在飛機飛到橫濱上空的時候，他更是等不及飛機慢慢的降落直接從空中跳了下去。也顧不得街上有很多普通民眾直接用異能趕路，所過之處的地面皆因為重力被碾壓出細微的裂痕。

剛進港黑大樓中也就察覺到不同來。

所有人的氣息都特別的壓抑。

他們雖然是Mafia組織，但日常工作氛圍嚴肅不會像現在這樣噤若寒蟬。

空氣都有些窒息。

有部下迎了上來：「中原幹部，首領讓我帶您過去。」他聲音放的很輕似乎怕驚擾到什麼，頭也壓的很低不敢直視。

中也視線在他胸前的白花上停留了一瞬。

白的有些刺眼。

一路來到某個禮堂一樣的地方，周圍站滿了黑西裝胸前插白花的人，神色全都肅穆的排排站好。看到他過來都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中也君。」

森鷗外打了個招呼。

中也有些失禮的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大步走到了中央的冰棺前。

裏面躺着的人熟悉又陌生。

太宰的儀容應該被入殮師整理過，外表看不出什麼傷痕。以往周身攜帶的宛若深淵黑泥一般的陰鬱氣場此刻也安詳寧和的有些不像是他。

不同以往的一身黑。

此時他一身白西裝的躺在花裏面甚至還有絲聖潔的感覺。

眨了下眼。

中也摘掉手套伸手去摸太宰的臉，冰涼的有些刺骨，手指從鼻端轉移到頸部再轉移到心臟的位置。

沒有鼻息，沒有脈搏，沒有心跳。

莫名的。

來之前的焦躁感全都消散了。

內心只剩下一個感慨：「真的死了啊。」

他們從認識開始太宰就活的很痛苦，三不五時的就會自殺，作為搭檔不能見死不救為此給他帶了了很多麻煩。

太宰自殺很多次都沒死成。

這會看他安靜的躺在棺材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中也。」

尾崎紅葉上前一步緊緊的盯着中也的表情，想要看透什麼。

兩個小孩從最初就不對付。

吵吵鬧鬧都是常態，偶爾還會對彼此下狠手彷彿生死仇敵般，但就是這樣互相討厭的兩個人卻擁有着可以把命交給彼此的絕對信任。

「大姐，我沒事。」

中也從不真實的觸感中回過神。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沒有悲傷，也不開心，就彷彿是在面對陌生人的死訊一樣平靜。

太過平靜反而有些不正常。

紅葉想說什麼被森鷗外搖頭阻止了，只能先按捺下心中的擔憂，等待這件事情過去了再說。

葬禮繼續。

中也全程表現的很平靜。

喪禮結束。

森鷗外想要給他放假：「中也君先休息幾天……」

中也搖頭拒絕了：「我沒事。」

他是真的沒事。

內心無喜無悲，甚至還有一種終年惡疾終於祛除的輕鬆感。

森鷗外沒看出什麼又不知道腦補了什麼，也不強求了：「那中也君先回去吧。」儀式參加完了，下面就沒什麼了。

太宰渴望死亡。

還是那種徹底性的死亡。

他連『太宰治』這個概念上的存在都想一併抹殺了。生前就曾說過如果自己死了直接一把火燒了骨灰直接揚在橫濱的大海裏面被魚啃個乾淨。

不要墓碑。

這樣就沒有人紀念他。

「嗯。」中也也沒堅持走過場。

他現在很累。

身體上的，之前在國外出差就好幾天沒怎麼休息，一路飛回來就參加葬禮又折騰了一天真的很累了。

回到目前的住所。

中也現在沒力氣也沒心情洗澡，直徑走向卧室。他想先睡一會，一切的事情都等他醒來再說。

打開卧室門走了進去。

「艹！」

中也沒忍住爆了句粗。

瞪大了眼睛看向某個不應該存在的人。

算著時間。

這會應該已經被送到火葬場燒成灰的人竟然躺在他的床上！似乎是被他的聲音驚到了，床上的太宰治還tm的睜開了眼睛！

「中也？」

他還會說話！

太宰治有些疑惑：「你怎麼一副見鬼的模樣？」

可不就是見鬼了么！

中也原本內心的平靜在此時全都被打碎爆發了出來，眼裏迸發着被欺騙戲耍的憤怒火苗。

他怒道：「果然就是你的陰謀！」之前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的心此時跳動的厲害。

太宰治一臉的無辜：「哈？」

他又做什麼了？

你還無辜！

中也被氣的身體快過大腦，直接揮出拳頭揍了過去。別問，他現在只想把太宰治重新打死送到火葬場親手揚了他餵魚！

開玩笑。

小矮人的拳頭多重啊。

這帶着怒氣的一拳打下來他怕不是要死，太宰治預判到搭檔的攻擊軌跡想要從另外的床邊滾下去躲避，卻在翻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硬生生的拉扯了回去，這時候中也的拳頭也落了下來。

碰——

一陣巨響。

太宰治和中也看着報廢的床有些面面相覷。

剛才。

中也的拳頭直接穿透了太宰的身體直接落在了床上，然後上面附帶的重力碾碎了床發出巨響。

「你……」

中也神色驚愕的再次揮手。

太宰治彷彿知道他想要確認什麼的也沒動，中也的手從他的胸口直接穿透了過去。明明看着像是個大活人，手上卻沒有什麼實感。

氣氛陷入沉默。

太宰反應比較快，他先是欣喜的道：「哎嘿，我死了？」然後臉色又沉了下去：「怎麼沒死透！」

中也現在是真的提不起勁了，甚至都不想吐槽，只是翻了個白眼。

果然禍害遺千年。

太宰看了眼周圍又問：「我記得之前入水自殺，怎麼在中也的房間里？」

「我哪知道。」中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報廢的床板上，精神緊繃了一天又突然放鬆力氣全都被抽光了，聲音都弱弱的：「我剛從國外飛回來參加完你的葬禮。」

「回來前你的遺體正被送往火葬場呢。」

太宰想了下：「說不定是身體還在的原因，要是燒成灰了我大概就會消失吧。」說完他就躺地上，擺出和在棺材裏面的一樣的姿勢。

表情帶着期待。

中也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心裏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想想似乎也沒必要說。

一人阿飄就這麼等著。

直到時間過去一個小時之後太宰睜開了眼睛：「中也，你打電話問問火葬場那邊是不是有事耽擱了，順帶催一下他們快點把我燒成灰！」

中也：「……」

槽多無口。

他翻了個白眼還是掏出手機打電話過去詢問。

太宰湊過來聽。

剛好聽到那邊部下以為這邊改主意了，小心翼翼的回復道：「已經火化完畢了，骨灰也按照太宰大人的遺言撒入了橫濱的大海裏面。」

掛斷電話。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會，太宰似乎想到什麼語氣帶着憧憬的道：「鬼不是怕陽光么，明天我站在陽光下看能不能消失。」

中也「嘖」了聲：「只能這樣了。」

主卧的床不能睡了。

剛休息了會也緩過來了，他站起身打算去次卧睡覺：「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吧，等明天太陽升起就給我趕快消失！」

說着就直徑朝着門外走去。

剛走了兩步太宰就喊道：「停，中也。」

中也不想理會太宰，身體卻條件反射的停了下來，回過身皺眉問道：「你都死了，就不能讓我安生一些么！」

太宰沒和他吵架。

他倒退著往後走，然後在走出一米左右的範圍時突然一個踉蹌直接超前撲了過來。

中也也看出不對勁了。

太宰剛才與其說是沒站穩，更像是被強行拉扯了過來。

這次換中也後退。

在超出一米左右範圍時太宰果然被拉扯了過來。

兩人表情都有些難看。

太宰意識到自己可能暫時死不透了，中也預感自己可能攤上麻煩事了。

片刻后。

太宰突然很火大的說道：「都怪你，中也！」

中也也火了：「哈，管我什麼事！」

太宰比劃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米六！」

中也：「！！！」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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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開局火葬場。